出了城門,一行人又個個帶傷,走了大半夜,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才找了個隱匿的地方休息。
應無求一拍馬背,讓那馬兒朝著他方奔離。
「主上,我們要等到周景城帶人過來接應才行,四皇子怕是不會輕易罷手的!」莫離杵著長槍背靠一顆大樹坐下,那張臉看著年紀輕輕,有著乾涸的血跡,所有頭髮都梳在頭頂,此時卻零散的落下了一些,再加上她聲音帶著天生的低沉和沙啞,一時間到讓人分不清雌雄。
那五位親信已經為應無求的傷勢做了簡單的處理,只是他背後的箭頭還是要盡快拔出來的好。
聽到莫離這樣說,應無求忽而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帶著幾分打量和探究。
莫離被他那樣的目光盯得有些報赧,微微別開了眼,有些緊張的拽了拽手裡的長槍。
熹微的晨光透過樹縫落在兩人之間,恰好有一束細光落在她臉上,照在她一臉血污的面上,應無求打量了她許久,在她幾乎要繃不住的時候,終於沉沉的開口了:「名字。」
莫離心頭一怔,有些說不出的落寞,沒想到主上竟然不認識她。不過也是,自己只是從青衣衛裡出來的名不見經傳的人,主上又怎麼會記得呢。
想到這裡,莫離心頭的失落也漸漸散開,連忙恭恭敬敬的單膝跪下,以頭叩地,聲音低低卻又清晰的從地底傳來:「屬下莫離,從青衣衛出來,在鐵健營任五路將領中的東路將領。」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讓周景城一直讚口不絕的東路將領,為何本皇子在鐵健營從未見過你?」應無求示意莫離起身,對她也高看了幾分,他竟然沒想到這個站起來才齊自己肩膀的小個子居然會是東路將領。
鐵健營一共五百人,卻都是精英。
所謂的五路軍,是指東南西北中五路軍,東西二路軍為策應,北路軍負責作戰和防護,南路軍負責物資糧草保護,中路軍負責保護軍營首腦安危。
所以應無求看莫離才多了幾分探究和讚賞。
之前她帶人衝進皇宮突圍救他的時候,那殺敵的勇氣可嘉,始終衝在最前面,又死死的護著他,是個忠心護主的人。
可論實而言,過於魯莽。
莫離聽應無求這話,臉色卻忍不住紅了幾分,好在那滿臉的血污遮住,沒人發現。
應無求哪裡沒有見過她,只是他不曾留意罷了,每次應無求來鐵健營的時候,她都在。
可現在他這樣一問,她到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恰好此時,空氣中傳來一股壓迫,她猛然起身,握著長槍到應無求身邊,一臉肅殺的警惕起來。
一片樹葉從空中悠悠落下之後,突然出現了九名黑衣人,那些黑衣人身上暗繡著騰飛的巨龍,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中還抱著一名身穿皇子服的人。
可細看之下,那顯然是一名女子,五官和應無求有三四分相似,輪廓卻不似他那樣硬冷,反而帶著女子特有的柔和。
只是她臉色透著不正常的白,唇也泛著青黑之色,顯然是中了毒。
「無傷?!」應無求看到那女子的那一刻,渾身的冷傲之氣瞬間消失殆盡,渾身瀰漫著悲痛。
在皇宮被應無爭逼得要自盡的那一刻,莫離都沒見他這樣灰敗過,她忍不住多看了那中毒的女子幾眼,揣測著她的身份。
「八皇子,吾等已經盡力,用內力護住了無傷公主的心脈,暫時壓制住鴆毒。」抱著應無傷的黑衣人開口說了話,不卑不亢。
應無傷,應無求一母同出的胞妹。
莫離知道應無傷的身份後,也理解他為何如此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