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蒙心中意動,想到王不負也說過要投資三多堂,連忙問:「老闆,一般什麼行業的人能拿到青瓷科技的投資?」
店老闆答道:「有畫畫的,有做技術的。青瓷科技主做遊戲,肯定都得和遊戲有關啊。不過那些人的共同點都是認真。」
高曉蒙聽說王不負的標準是「認真」,這標準就模糊了。趕緊擺出攜帶過來的工作站,說:「老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部紀錄片?看夠不夠認真?」
「行啊。」店老闆也閒得沒事,於是就坐下來看。才看開頭,就驚奇道:「這是關於第二本《我的抗日》的紀錄片?」
高曉蒙點頭道:「我是想佔小說和遊戲的光,不過王不負說,如果質量好,就會出資購買這條紀錄片。甚至還會給我投資。」
「運氣不錯啊。」店老闆讚歎道,然後看紀錄片。
高曉蒙更加揪心,因為趕工,四十分鐘的紀錄片中有很多重複鏡頭的存在。他怕這個就算是「不認真」了。
可沒有辦法,製作時間太緊迫了。在紀錄片的傳統製作部分,高曉蒙只使用軻編劇的二手圖片,再找些研究員捧讀軻編劇收集的資料。就算這樣,還湊不出二十分鐘來。於是把原定二十分鐘的遊戲畫面,給延長到了二十五分鐘。
「這畫面和剛才重複了吧?」店老闆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見了高曉蒙最擔心的問題。屏幕中,有個軍官看著軍用地圖。而這個畫面已經播放過一次了。
高曉蒙立刻訴苦說:「我沒有辦法,準備太不充分了。這樣會不會得罪王不負?」
「我先看完再說。」店老闆盯著紀錄片看。內容都很新奇,而且簡明易懂。
只聽旁白說道:「中國第九戰區司令長官為薛岳……」配合著排的密密麻麻的十五個軍,看起來震撼得很。
衡陽保衛戰是一場關鍵之戰,但只是局部戰鬥。在日軍打到衡陽之前,那十五個軍已經和日軍有過交手,並且出現了傷亡。比如說守備長沙的第四軍就喪失了戰鬥能力。這些也用旁白說明,並且在畫面中有所表現。
於是畫面就加長到了二十五分鐘。
這樣做會不會被王不負認為不認真?高曉蒙忐忑不安。
王不負怎麼想不知道,起碼店老闆是看呆了。他沒見過這個啊!只聽電腦在那裡報番號,密密麻麻拿著步槍的步兵站成了人山人海。太威武了。他都看得入了迷。
這時鏡頭拉到那十五個軍其中之一。也就是防守衡陽城的第十軍上。
店老闆看過小說,知道第十軍有一萬七千人。但「一萬七千人」這個概念,用紙寫出來,和看到的畫面是不一樣的。在屏幕裡。那就是黑壓壓地一大片。
「這麼多人。難怪能擋住日軍四十七天呢。」店老闆看著那麼一大堆戰士。正這樣想的時候。日軍也排排站地出現了。
第十軍看起來非常多,但是和十多萬日軍相比,就又少得很。高曉蒙把兩方部隊放在一起。拉高鏡頭,對比就非常直觀。只見日軍變成了一大片,而第十軍只有小小的一團。
店老闆頓時心就揪起來了。這怎麼打得過?
除了各種對比,紀錄片著重表現的就是為了救援被包圍的第十軍,第九戰區發動的所謂「解危攻勢」。
這其中有很多值得玩味的細節。第九戰區從五月份開始迎戰日軍,卻始終未獲得充足的補給。第十軍陷入包圍後,同為第九戰區的友軍不管在人員還是彈藥上,都不滿編。
高曉蒙對這紀錄片稍有自信地方就在這裡,覺得這部紀錄片應該貼合了《我的抗日》第二章中暗示的東西。
第十軍在衡陽城內苦守。衡陽城外,從上到下都在想各種心思。雖然篇幅有限,但高曉蒙覺得他還是很好地要表現的東西都展示了出來。
店老闆看過小說後,就好奇這場戰鬥的大背景。而紀錄片恰好說的就是這個,他看的目不轉睛,又憋氣無比。
他曾經代入過小說中的主角,不止一次和書中的角色一起問過,為何沒有援軍到來?現在答案終於解答了。原來當主角在衡陽城中浴血奮戰的時候,其他人居然在外面打自己的小算盤呢!
看到店老闆看完了紀錄片,高曉蒙連忙問:「你覺得怎麼樣?夠認真麼?」
「認真不認真不好說,不過真學知識。」店老闆豁然站起,走到後廚對幾個幫工說:「我們是一個集體,團結才是力量,大家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地方……」
高曉蒙聽著店老闆在後廚宣傳團結的重要性,不禁撓頭。是那老闆說要評價下紀錄片的認真程度,怎麼轉眼就忘了?紀錄片確實有涉及團結兩字,但居然那麼觸動?
老闆還真給忘了,滔滔不絕,拉著各幫工談話。從生活瑣事,到工作壓力,問個事無鉅細。
高曉蒙心中多了幾分把握,看那老闆如今的態度,應該能讓王不負看出認真來了。
看了看鐘,也八點了。這個點王不負起來了吧?高曉蒙心一橫,給王不負打了電話。
……
王不負今天還是打算帶瓷瓷和綵球出去玩玩的。還沒出發,就接了高曉蒙的電話,於是就帶著她們先去公司。
高曉蒙看到王不負帶了兩個小女孩來,先是一呆,然後再看到羅綵球,頓時就懂了。這可是青瓷科技的老闆娘啊。
當然高曉蒙也不會沒頭腦地主動巴結,連看都
不敢多看,誰知道王不負是怎樣的性子呢。
王不負對表面上的東西完全不看重。上了頂樓,先去給瓷瓷和綵球安排了間辦公室,讓她們玩電腦。接著才帶高曉蒙去自己的辦公室,看紀錄片。
「紀錄片裡很多重複的鏡頭,這是因為時間確實不夠……」高曉蒙提前打預防針,怕王不負到時候觀感不好。
王不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心裡有準備,畢竟三天的製作時間放在那裡呢。
之前店老闆不知道高曉蒙用時有多短暫,所以看到重複鏡頭會留意。王不負就不一樣,能夠理解,還覺得紀錄片的質量非常不錯。
青瓷科技用遊戲資源做的動畫,軻編劇整理的翔實資料,都讓這部紀錄片有了充足的內容。高曉蒙做的案當然也很重要,將所有內容有序地串了起來,並且和遊戲與小說的精神內核不謀而合。
當初王不負和軻編劇經過討論後,確立了第二章的主題,「是什麼讓這個國家丟掉了半壁江山。又是什麼讓這個國家僅剩半壁江山,仍然沒有滅亡。」
遊戲、小說只反應了主題的後半段,對前半段則留了白。看到小說大火後,不少節目跟風而上,卻沒有對主題進行絲毫的擴展。翻來覆去地說第十軍有多麼的英勇,觀眾當然都看膩了。
高曉蒙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確有心得,看穿了《我的抗日》第二章真正想表示的東西。所做紀錄片避開小說和遊戲的內容,直擊那個主題的前半段。
只此就足以讓王不負高看他一眼了。他說道:「這紀錄片非常不錯,我買下來。你看七萬塊錢怎麼樣?」
「行啊!有錢就行!」高曉蒙這就無比感激了。不僅沒虧本,還賺了兩萬,已經是絕好的買賣了。
「行,等轉完賬,我這就喊省台的人來拿片子。」王不負點頭,先沒有去找財會人員,而是問高曉蒙:「我投資的事情,你怎麼想?」
「當然好了!」高曉蒙激動道,「三多堂不拍商業電視劇,撐得很辛苦。有了你的投資,我們就能拍出更多的紀錄片了!」
「我投資你的目地,可不是幫你圓夢的。你一旦加入青瓷科技的體系,就要跟隨青瓷科技的戰略去走。」王不負提醒道。
世界上有夢想的人多了。王不負沒能力一個個地幫著去圓。高曉蒙加入青瓷科技,依舊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只能放到第二位去。
就好像玲,夢想就是畫漫畫,組建了工作室後也能開始畫了。但她的主要工作,還是幫助青瓷科技做《絕色江山》的人設。
高曉蒙趕緊說道:「我明白的。不管你交給我什麼項目,我都會傾盡全力地去做。只會用空閒時光做紀錄片,用鏡頭記錄人和自然景觀。」
既然明白,那王不負也不藏著了,說道:「星期一的時候,我就會請專業的估價機構,對三多堂進行估值。我的占股必須為百分之四十九。」
王不負著重強調此點,就是不想以後再搞什麼複雜的東西。如果高曉蒙這樣的經營人引進別的投資者,或者做什麼別的事情,主導權立刻就會出現轉變。也算把很多事情防患於未然了。
「我明白的。」高曉蒙本來就沒有任何坑人的想法,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王不負繼續說:「等投資完成後,你們先拍攝一部關於抗日戰場的紀錄片。如果這部作品能讓我滿意,那麼接著就籌備拍攝電視劇版《我的抗日》。」
「這電視劇的投資額大概多少呢?」高曉蒙期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