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負把目前的反響掌握得差不多了,又把童文喊來,問目前的在線量。現在還是測試,服務尚未正式鋪開,賣給網吧老闆的遊戲幣、遊戲盒的註冊量、《反恐精英》的激活數都有很多水分。在線才是硬數據。
童文很興奮道:「我正要來找你呢,遊戲盒剛剛突破了二十萬在線!遊戲盒註冊賬號過兩百萬、綁定《反恐精英》過一百萬。數據都非常漂亮。」
王不負連連點頭。才一個上午就二十萬在線,這個數據已經可以讓十四年後的任何一個遊戲廠商笑瘋了。
對這個在線量,王不負很滿意。這證明了他的理念,「公平」的遊戲氛圍得到了玩家的認同。所以他們在有免費的局域網版本可玩的情況下,仍然選擇付費用遊戲盒玩。
王不負決定把什麼「快反部隊」、「少女貼圖」什麼的忘掉。強行只看想看的東西,告訴自己全是公平的遊戲環境才讓玩家買賬的。
曾經的他,最期望的就是一個公平的遊戲環境。在現實中,階級和貧富差距已經很令人喘不過氣了。王不負每天要花兩個多小時坐地鐵上下班,而他的富二代老闆則有豪車代步,家還住在市區。
如果虛擬世界還沒有公平可言,那真的就太可悲了。
童文不知道老闆在想什麼,等了一會,才開口說:「我們一直在用觀戰功能隨機看匹配天梯戰,感覺實力分配的非常平衡。」
王不負回過神,他上午時也用觀戰功能看了好半天,又有了點想法,說道:「我在看的時候,感覺到殺死比的評判價值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大。你再微調一下匹配時的權重。」
他們在一開始設計的時,更多的是用輸贏來匹配,殺死比只是一個實力的輔助參考。但後來王不負看過大量玩家的表現後,現匹配機制中,反而是殺死比的參考價值更大。
在天梯戰裡,雙拳難敵四手,玩家的表現再出色,也會被隊友的表現影響,從而輸掉比賽。這個時候就會默認輸者在實力上弱於贏者。
童文用觀戰功能看的時候,見所有人都打得難分難解,覺得玩家的實力很平均。不明白要微調什麼地方。
王不負拿過紙筆,推演給童文看:「假如說,這裡有兩個隊伍,我們按最後的結果來叫他們,分別是『贏隊』和『輸隊』。贏隊和輸隊裡都有一個殺死比為1.5比1的玩家,分別叫做a和b。按照你的算法,他們的實力是怎麼計算的?」
童文不用計算,張口就報出來:「如果把b的實力算做為1,a因為贏了,所以實力被計算成1.2到1.3之間。」
王不負說:「問題就在這裡。即使有著同樣殺死比,輸掉的b比贏了的a算起來還是要弱些。這顯然不對的。因為b在輸隊中要保持高殺死比,比a要在贏隊中保持高殺死比更難。」
這是很好理解的。輸隊肯定是因為綜合實力不如贏隊所以落敗,這個時候b有高殺死比,就意味著他要承擔起隊友的一部分責任。實力不僅相當於a,甚至可能還要高些。
但在現在的匹配機制中,輸了的b明明實力要過a,但卻因為輸了,而被匹配去打稍弱的c。這對c來說,不就不公平了麼?
童文明白了,點頭道:「沒錯。確實是這樣。不過這個問題很微小的。因為b贏了c後,又回去打a了。」
「能改就改吧。每次現一個小問題就改掉,漸漸地,遊戲盒最後的摸樣,說不定連我們都想不到。」王不負笑了。
童文說:「行,我再調整匹配方案。」
從此刻開始,匹配機制徹底變為「三條腿走路」。
在每天的第一局,還沒有勝率參照時,就看積分匹配。
第二局按著輸贏為主、殺死比為輔地匹配。漸漸地,隨著匹配的玩家實力越來越接近,殺死比的參考也變得越來越重要,甚至會過輸贏。
因為實力同等的高手對決,殺死比越高,肯定能代表玩家的實力越高。
這其中的算法非常的繁雜,王不負定下調整方向,就全部交給童文去做。相信隨著時間推移,這個匹配機制將會越來越智能,越來越公平。
賺多少錢,那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王不負終於能玩上自己想玩的遊戲了。
……
王不負下午騎車去接了瓷瓷。見到她就問:「考得怎麼樣啊?」
「感覺異族人的語言沒考好。好幾個單詞忘記怎麼拼了,而且最後的三百字寫作也寫得不好。」夏瓷很沮喪地說。
「沒事。不用放在心上。」王不負渾不在意,開解夏瓷。
可夏瓷的難過,不是因為成績不好,而是因為覺得柳霓花罵人。她內心深處很清楚,除了母后和守護靈,根本沒有什麼人真正的關心她。所以被母后罵的話,她會更加難過,比以前陶老師罵她要難過十幾倍。
王不負看瓷瓷的樣子,不像說兩句能勸好的。轉而問羅綵球:「這次月考難不難?」
「難。」羅綵球可憐兮兮地說,「我好像也沒考好呢。特別是語文,閱讀理解是個陷阱,不能按著卷子上的一段話來解答,只有結合上下文才能得到高分。但上下文在課本裡。我們都考的不好。」
王不負歎了口氣,哄夏瓷:「你看,都說難。你別難過了啊。」
「不過除了語文,另外兩門都不難。英語是最容易做的了。」羅綵球一五一十地和王不負說,其實是很腹黑地打擊夏瓷。
結果夏瓷的軟肋恰好是異族人的語言,一下子就更消沉了。
羅綵球怕王不負拉偏架,所以先把夏瓷早上的行為說出來告狀:「是她早上先說我的!」
「唉。」王不負搖搖頭,女孩兒的心眼真小,沒法講。他和羅綵球道了別,載著夏瓷回去。
「還難過呢?」王不負聽夏瓷坐在後面一言不,開口問。
「嗯。」夏瓷說。
「就因為她會罵你啊?」王不負問。「她」指的是柳霓花。
「是啊,我最怕她說我了。以前沒召喚出你之前,她說我時都會讓我哭很久。」夏瓷悶悶地說。
王不負在心裡想,小女孩本身就孤苦無依,還被媽媽罵了,肯定難過的要命。所以才怕媽媽再火的吧。
他知道勸不了夏瓷的,只能找大魔王下手。
等晚上吃晚飯,夏瓷在房裡準備明天的考試。王不負拿著手機到院子裡,打電話給柳霓花。
「你找我做什麼?」柳霓花問。
「我就是和你說一聲。2號回來的時候,不要給夏瓷施加太多的壓力。只是月考而已,不管她考得怎麼樣,我覺得都是一時的成績,無足輕重的。」王不負說。
「這麼說,她考得很差了?你把電話給她,我來問她!」柳霓花立刻說。
「成績還沒有出來。還有幾科沒考。你現在打電話給她,不是耽誤她心情麼?就算本來考得很好,被你說一頓,結果考砸了怎麼辦?」王不負說。
「……」柳霓花不說話了。
王不負趕緊說:「我是覺得,夏瓷現在的成績已經足夠了……」
柳霓花立刻急了:「哪裡夠了?她一直是中游!為什麼不能名列前茅呢?我雖然大學沒畢業,但也是千軍萬馬獨木橋地殺過高考的,我女兒哪點不如人家了!」
王不負解釋:「她以前的時候,要自己照顧自己,燒飯做菜打掃衛生都很佔用時間。又從來不上補習班,能不落後就很不錯了。現在她學學玩玩,星期六星期天爬爬山、到周邊城市短期旅遊,課餘生活可以羨慕死她的同齡人了。這樣子還能有現在的分數,說明她很聰明的。」
柳霓花怒道:「你就這樣帶她啊,學學玩玩?她這個年紀就應該好好學習!以後考個好大學。」
「我覺得不對。」王不負平心靜氣地說:「我覺得十四歲也好,十五歲也好,都是過去了就不再有的年紀了。我希望她以後回想現在來,除了學習之外,還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王不負。」柳霓花說:「我們今天撕破臉來說。你喜歡她,能喜歡多久?現在你帶著她到處玩,等她長大了,你膩了,轉身去找別的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我的瓷瓷這一輩子就被你毀了。」
王不負知道,柳霓花不信他,覺得他遲早會離去。到時候,瓷瓷就變成了普通的女孩子,泯然於眾人。學習成績再不出類拔萃,以後的前途並不樂觀。
王不負自知其心,他是永遠不會拋棄瓷瓷的。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向別人去證明,畢竟他遇到瓷瓷才一年不到而已。即使已經做了許多事,也無法打消柳霓花的不安全感。
所以他不去討論這個問題,深吸一口氣說:「你難道覺得只讓她學習,就能讓她健康成長麼?你經歷過社會,同樣的姑娘,一個活潑開朗,和一個只會死讀書,你覺得哪種性格吃香?」
「……」柳霓花顯然是不打算和王不負爭,木然地聽著。
王不負繼續說:「你可能覺得我沒有資格說什麼。確實,你是她的母親,是法定監護人。但我現在是僅有兩個關心瓷瓷的人之一,我覺得我有立場可以出主意。畢竟在我出現之前,瓷瓷的狀態你是知道的。她現在的變化,你也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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