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文始感覺不太靠譜，完全就是在瞎胡鬧。但老闆興致這麼高，加上能diy皮膚確實能算是一個賣點，於是說：「那我們就開始做了。爭取下次測試前做好。」
王不負又說：「能diy的改版裡，我們把局域網刪掉吧。只能由遊戲盒進行對戰。」
初版不刪局域網，他是為了給國內其他廠商看的。現在目地達到了，哪能把錢往外面推？diy是個很大的賣點，肯定有很多玩家就是衝著那種yy感玩的遊戲。雖然只是個小改動，但絕對能增加不少銷量，再開放就太傻了。
「明白了。」童文對老闆的這個要求倒是很乾脆地答應。
王不負很滿意，覺得到了現在，就算有了《狂潮》和《我的抗日》兩款遊戲的衝擊，《反恐精英》依舊能得到大賣。還不怎麼擠占現有玩家群，而是擴展出新的玩家。把蛋糕做得更大。
他這才看起第一期試運行的數據。
總共有十五萬個賬號進入遊戲。但是真正玩的賬號只有一萬多。最高的宗師等級已經被一個九百多分的人取代。
王不負看著統計，感覺不太對。現在積分是按著勝利局數來的，打贏之後加五分。三天不到的時間，要打出九百多分，豈不是要打贏近兩百局？
而一局的時間大約在十五分鐘到二十分鐘，也就是說，等級最高的那個人，就算每局都贏，也花了大約五十個小時打《反恐精英》！如果加上輸了的場次，基本上在三天測試期間內，愣是沒睡覺！
這太恐怖了。
「我們要改積分。不能讓玩家隨便獲得積分。」王不負完全被這個數字嚇住了，毛骨悚然。
「為什麼改？」童文沒看出問題來。只看統計，覺得《反恐精英》試運行非常良好。
「我們這是運氣好！要是出個猝死的新聞，就全完了。」王不負後怕不已。
童文對國內遊戲環境沒有很清晰的認識，直接用對歐美市場的思路套，不以為意地說：「這個宗師排名，可能是整個網吧的人輪流打的。而且我們還有失敗減積分的機制，就算正式開放以後，也不會有人一直刷積分的。」
「只要出一個，我們就全毀了！」王不負緊張得一塌糊塗。
他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識。知道現在玩他的遊戲只有五六百萬玩家。相對於全國人口，簡直就是滄海一粟！兩百五十個中國人裡面，才有一個《狂潮》和《我的抗日》的玩家！
雖然他從央視開始，始終在改變著國人對遊戲的概念，但是千里之堤，卻會毀於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蟻穴。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一點點根基，其實脆弱得難以想像。
王不負腦中出現了一個畫面，正式推出遊戲盒之後，一個逃學逃家的少年，在網吧裡玩《反恐精英》，突然猝死……
他在《狂潮》和《我的抗日》兩款遊戲中，並不考慮這種東西。因為那兩款遊戲裡，主基調還是對抗電腦，樂趣是有限的。不管是打喪屍和打日軍，都無法和自身生物鐘相抗衡。打個通宵，玩的再爽，該困還是得困。
可《反恐精英》不同。從始至終，都是人和人之間的對抗。當人和人互動時，情緒高度緊張，精神高度活躍，感官高度敏銳。很容易就讓人忽略掉自身的身體狀況。
曾經王不負經常不止一次看到因打《反恐精英》而猝死的人。因為都是盜版遊戲，國內機構不可能去查處位於華盛頓的維爾福。所以每一次的下場都是網吧老闆倒霉。
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王不負代理了《反恐精英》，還在遊戲的基礎上開了遊戲盒。他、青瓷科技、《反恐精英》將綁在一起。任何因為這個遊戲產生的問題，都將引火燒身。產生一個難以想像的大災難！
現在的輿論非常的關注青瓷科技，從搜索引擎到數據中心，任何一個動作都會引媒體的報道。但王不負很清楚，這根本不是因為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只是因為青瓷科技在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從五十萬的註冊資本迅膨脹為資產數億的過程太傳奇而已。
媒體是為了滿足讀者的獵奇心態，才會那麼認真地報道青瓷科技的財富故事。當他們察覺到讀者對青瓷科技產生了怨氣時，同樣為了銷量，立刻就會落井下石！
王不負對現狀非常清醒。這個積分制度，必須修改！
童文是美國思維，完全無法理解老闆的思維。明明有著大魄力，拍板投資一點五個億做數據中心，卻害怕有玩家會沉迷遊戲。玩家如果沉迷遊戲，那根本就是自控力不夠好！和遊戲的行公司有什麼關係？
「那要怎麼改？」童文覺得小題大做，但也不會和老闆頂牛。
王不負想了半天，決定下來：「天梯戰每天只允許打五局。打滿五局後，積分在當天就恆定了。還是能玩，但是不再變動積分。」
用來在天梯上排名的積分，可以看成是給玩家的回報。打滿五局就沒有積分，等於說玩家在五局之後，就失去了繼續遊戲的目標。肯定無法再全情投入。
五局的話，差不多就是一個多小時。對於成年人來說，這個數字有點少，但對於學生來說，這個數字還是高了。
等寒假、暑假、黃金周的時候，開放更多的積分戰吧。王不負心想。這是必須為時代作出妥協的事情。畢竟遊戲和玩家這個圈子，相對於社會來說，人口基數實在是太小了。像十四年以後，三個人裡面就有一個遊戲玩家，那個時候才會開始寬容起來。
「只有五局有積分，是不是少了點？」童文問。
「這也算是一種飢餓營銷吧。讓玩家每天都打不夠，然後每天打。」王不負歎氣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令人啼笑皆非，他想要避免a效果，結果卻會產生b效果。
王不負自己就是玩家，對玩家的心理很有把握。如果每天只能打五局，那麼他們就會非常的珍惜這五局。成績不好，就會在第二天咬牙進遊戲奮起直追。如果成績好呢？更要進遊戲了，好不容易打出來的積分，被別人過去了怎麼辦？
童文答應下來，老闆提的東西很好改。只是他有些遺憾，覺得原本非常完美的機制，不應該為了潛在的風險去做什麼刪改。
但他也理解老闆。他考慮的只是產品，而老闆要考慮得更多。
……
南江二中。
二中是重點中學，為了避免學生早戀，都是男男和女女同桌的。
現在和夏瓷同桌的是羅綵球。
這是羅綵球主動要求的，當然她不會說是王不負給了錢，而是打著「照顧困難同學」的口號。在班主任陶老師的眼裡，羅綵球又是明星，又是班幹部，還和王不負關係不錯，更是唯一能和夏瓷玩的同學，自然就答應了。
羅綵球可沒有自己是大明星的想法。她現在的歌喉已經不亞於新出道的流行樂明星了，而且還唱了三傳唱全國的歌曲。要是出去商演，以她的容貌，配合過得去的唱功，絕對炙手可熱。
可她始終記得自己用機器修音才唱的三歌歌，所以一直沒有自信。明明她的身價，已經遠王不負每個月給她的一千塊錢了。可她還是覺得那一千塊錢是陪夏瓷玩的錢，而不是她歌聲的價值。
連聲樂老師都覺得她的聲音足夠好，可羅綵球還是覺得不夠。她的目標不是「過得去」，而是重現修聲後那毫無瑕疵的完美聲音。
想著想著，羅綵球就走神了。然後碰到了旁邊的夏瓷。
「羅綵球，你碰到我了。」夏瓷說。
「小氣死了。」羅綵球悶悶地把胳膊拿回去。
她們的座位是兩張單人課桌拼起來的，正中就正好有張線。夏瓷以前的女同桌都把東西放到夏瓷的桌子上，可夏瓷也不說什麼。對羅綵球倒是很神氣。
羅綵球好幾天前，就在打聽夏瓷想要什麼東西了。小時候的遺憾、長大後的遺憾，卻都沒有打聽出來。
這樣不行，他托付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羅綵球準備下課時再問問。
下課了，結果老師拖了五分鐘的堂，羅綵球正準備說話呢，夏瓷卻站起了身。
「你要幹嘛？」羅綵球問。
「去廁所。」夏瓷摸不著頭腦地說。最近洗腳……羅綵球太怪了，爭寵得厲害。怎麼了啊？
「我陪你一起去。」羅綵球說。
於是兩個女孩子就結伴去衛生間。八班的同學等她們走了，女生們就開始在背後議論了。
「班長以前不是不喜歡夏瓷的麼？她們關係怎麼那麼好了？」
「估計是看夏瓷的男朋友有錢吧。」
而八班的男生則都很難過，心裡好像被紮了下似的。羅綵球長得又純又媚，既讓這個年紀的小男生產生自然而然的憧憬，也能讓他們產生保護欲。而且班長的性格也很好，現在卻……太傷心了。
十幾歲的年紀，反而最崇尚從一而終，白頭偕老就是他們的情感觀了。完全無法理解夏瓷和羅綵球的關係。怎麼能這樣？那男的有了夏瓷，還要大家的班長？
夏瓷和羅綵球走到走廊的盡頭，推門進去。裡面幾個位置全都關著門。
「我們去一樓麼？」羅綵球問。教學樓二樓是男生用的，一樓和三樓是給女生用的。
「等一會吧。」夏瓷不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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