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負一點沒有意識到,他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信通銀行遭到重挫,蒸的錢要以十億計算。
他正舒舒服服地靠在酒店的沙上,聽著浴室裡的水聲,還有夏瓷的說話聲。
何仙要洗澡,但王不負又不能直接幫她洗,就叫夏瓷來幫忙。
其實叫羅綵球來容易些,起碼不用向柳霓花大魔王說盡好話。但王不負有些想他的公主了。
來到2ooo年才兩個月。他就做到了一件又一件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事情,心裡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只有看到夏瓷或者聽到她的聲音,他心裡才能踏實些,確信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浴室裡。夏瓷不耐煩地說:「你這個笨丫頭!給你洗頭的時候,要閉上眼睛,不准睜眼!」
王不負露出了笑容。無論他做了多大的事情,賺了多少錢,都因為這些微小而確定的幸福,所以才有了意義。
沒一會,又聽夏瓷大叫:「守護靈,你來下……你別來!」
王不負嚇了一跳,趕緊問:「怎麼了?倒底要不要我進去?」
「我的使喚丫頭好笨!在滿頭泡沫時睜眼睛,肥皂泡進眼睛了!等我遮住身子你再進來。」夏瓷著急得不行。
夏瓷慌了手腳,忙了半天,才在身上圍了圈浴巾,然後打開門,「守護靈,怎麼辦啊?」
她沒給何仙圍上浴巾。王不負心說早知道就自己幫何仙洗澡了,繞這麼大一圈子,還讓何仙遭了罪。
「爸爸……眼睛疼……」何仙眼睛本身就大,現在紅紅的,看起來分外讓人心疼。
「沒事,沒事。」王不負先將何仙頭頂上的泡沫沖乾淨,然後用漱口杯接了溫水,輕輕地澆仙仙的眼睛。
「還疼不疼了?」王不負澆一遍,就問一聲。
足足七次之後,何仙終於搖頭,表示沒有那種化學品的刺痛感了,但紅得非常厲害。
夏瓷一直在旁邊慌慌張張地看,見終於解決了,就不害怕了,又趾高氣揚地罵何仙:「你幹嘛睜眼睛啊!笨死了!」
「你洗完了沒?洗完了就穿衣服,女孩子哪能裹條毛巾啊!」王不負揮手趕人,打算自己幫仙仙洗澡了。
「哦。」夏瓷臉有些紅,也覺得現在的摸樣有些羞人,於是出去了。
浴室外面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鏡子,可以讓人從頭看到腳。夏瓷本來想去穿衣服的,但是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就忘了幹什麼了。
「他剛才看了什麼地方啊?」夏瓷的臉紅通通地,回憶著剛才王不負的目光,覺得他應該看了鎖骨。於是她的眼神就在自己的肩膀和脖子之間游離,嗯,挺漂亮的。
王不負在給仙仙洗澡,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夏瓷剛才也不知道怎麼給何仙洗的,估計就拿肥皂抹抹胳膊和肚子就算完了。結果仙仙的背後啊、耳根啊都沒洗到,得重新來。
給她洗得白白的,然後擦乾淨抱出來,就看到夏瓷居然還沒把衣服穿上,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呆。
「沒想到公主這麼自戀啊?」王不負打趣道。
「哪有!」夏瓷大羞。
……
兩個小女孩洗香香後,王不負正帶著她們去吃自助餐呢,結果張市長打來了電話。
「信通銀行的人在找你,是總行的一個什麼工作小組,從都來的。你做什麼了?讓他們通過省裡過來找我,然後要我聯繫你呢。」能聽出張市長的聲音挺驚奇的。
「我做什麼了?他們找我做什麼?」王不負很是莫名其妙。
「誰知道找你做了什麼,又不是一個系統的。你在什麼地方?他們要去找你。」張市長說。
「我在酒店吃飯呢。天都晚了,要不然明天吧。」王不負說。
於是,就聽張市長小聲在向他面前的人說:「王不負說要不然明天?畢竟現在已經晚了,我讓秘書安排你們先住下,如何?」
結果對方想也不想地回答:「這事很大,總行也很急,我們現在就要見他。」
張市長無奈轉告:「他們說要現在就要去找你。」
這邊廚師又端出一大盆清蒸基圍蝦,夏瓷雀躍道:「守護靈,我要吃蝦!」
正好,可以一邊吃蝦一邊等。王不負答應了:「好吧!你讓他們來。」
掛掉電話,王不負帶著兩個小女孩過去拿蝦。
這裡的自助餐很貴。普通人來的時候,別管平常怎麼吃飯,到這裡來肯定是溫文爾雅,裝出一副上流社會的摸樣。
像蒸出來的基圍蝦,別人要拿一般也就拿兩三個。結果王不負好,一次頭裝了滿滿一盤子,起碼二十隻是有了。
這還不算完。王不負把這一盤交給夏瓷捧著,自己又盛了滿滿一大盤。
在後面排隊的是一時髦妹子,心裡直撇嘴,心說這是餓死鬼來投胎的吧?
不經意間,那妹子看到王不負的側臉,有些愣。好面熟啊,在報紙上看到過。等等,這不是王不負麼?創立了青瓷科技的那個……
夏瓷剝蝦很慢,但吃起來卻很快。王不負就專門給兩個小女孩剝蝦吃,一般喂夏瓷吃兩個,再喂仙仙吃一隻。
吃到好東西的夏瓷可不管臉會不會胖了。而且是王不負剝皮後、再餵她吃的,不知道為什麼要比她自己剝要更好吃一些。就算肚皮撐破了,她都吃得下去。
不一會。信通銀行的人就找過來了。
他們穿著筆挺的西裝,頭都用蠟抹得一絲不亂。雖然交了錢進來,卻不吃飯。整齊劃一地在王不負面前站成一排,個個眼含怒色。
就差給他們配副墨鏡,就更像是黑.社會的打手了。
王不負左顧右盼,心說這幫人氣勢洶洶,要是暴起揍人的話,自己帶著兩個小女孩,好像不太好跑路……
正思量著呢。他們之中,一個帶著金絲眼睛的人坐了下來,說:「王先生,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我們信通銀行不得不成立止損小組來應對?」
「怎麼了?」王不負奇怪了。
「你的一句話,讓很多人知道了我們銀行沒有答應你的提議。導致我們的股價大幅下跌。只今天一天,損失的資金已經過二十億。長期損失更是不可估量。」
「真的假的?」王不負吃驚了,就因為他一句話,信通銀行沒了二十億?
他當時還是悠著說的呢。要是話說重些,信通銀行是不是就倒閉了?
坐在王不負對面的信通高管沒有暴跳如雷,而是饒有玩味地看著王不負,說:「我們沒有答應你分期還款,而另外四家銀行則答應了。結果我們的股價下跌,他們的股價卻得到了上漲。王先生,你果然很神奇。」
「還好。」王不負說著話,手上沒停。他撕開蝦子尾巴上的一層皮,將腸子揪出來,然後把乾淨的蝦肉沾上醋,遞到夏瓷的小嘴巴裡。
信通高管說:「我作為止損小組的組長,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使用金融手段,我知道那是白費力氣。要挽回損失,應該直接找這次風波的源頭,也就是你。」
「……我先說好,我對金融一竅不通。」王不負雖然讓這幫人虧了大錢,有些愧疚,但他也不是三頭六臂,不是什麼都會的。
真給他資金,讓他去玩金融,分分鐘虧個底朝天給大家看。
「用不著你有專業知識。」信通高管笑了:「我的止損方案很簡單,只要你接受信通銀行的一筆貸款就行了。」
「啥?」王不負懷疑他們氣糊塗了,「我弄虧了你們錢,然後你們不僅不找我索賠,反而還要再給我一筆錢?」
「就是這樣,雖然聽起來挺不可思議的。你接受我們的貸款,就代表青瓷科技和信通銀行開始有了深切的合作。那市場會開始恢復對我們信心。我們的股價也會隨之上漲。」信通高管解釋道。
「你們要給我貸多少?另外利息多少?」王不負問。
信通高管說:「貸款不能太少,不然就沒有意義了。但太多的話,又不現實。總行給出的額度是兩億,貸期兩年。無抵押,無利息。」
王不負張口結舌。講得和天上掉餡餅似得,不會是拿自己開心吧?這是電視台的整人節目麼?
信通高管一點也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認真說:「王先生,如果你答應的話,手續一切都可以從簡。爭取讓我們到明天時能放出消息,重振信通銀行的股價。」
「好啊。」王不負當然答應了。這種主動送錢給自己的主,可不是天天都能遇見的。雖然他現在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但兜裡有兩個錢,底氣能足不少呢。
信通高管大喜過望。他相信這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奇特的銀行止損方案,但也絕對將會是最有效的止損方案。他連忙讓手下拿出一疊文件:「請王先生過目,然後簽上字就可以了。」
王不負還真得仔細看看,別被裡面的文字遊戲給鑽了空子。
信通高管巴不得王不負立刻就簽名字,說:「我們信通銀行如果能早一點恢復股價,那麼挽救的資金可要遠遠過貸給你的兩億。你放心好了,文件裡面不可能有任何圈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