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在bj玩到星期五,才坐飛機回到南江。
才下飛機,王不負就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狂潮》的審核材料從bj退回來了。審核不通過,不允許行。
王不負聽到這個消息,彷彿有一桶涼水當頭潑下。退回來的送遞材料上有很多的批注,比如說血腥度太高,太過暴力等等。
想要審核通過,只有修改。
改麼?
但這是王不負在宿舍中一點點磨出來的成果,如果要將它變得面目全非才能上市,那王不負寧願把遊戲爛在自己的硬盤裡。
美國的維爾福也得到了壞消息,作為他們在2ooo年布的第一款遊戲,《狂潮》的預定量只有二十萬份出頭。
所謂預定,就是遊戲零售商先交納訂金,預定好相當數量的遊戲拷貝,這樣零售商可以在遊戲售之前得到拷貝,然後第一時間上架供消費者挑選。
去年維爾福推出的《軍團要塞》,在臨售半個月前,就有了5o萬份的預定量。
《狂潮》的話題性極高,當個人獨立遊戲、中國人製作的遊戲、維爾福在2ooo年布的第一款遊戲等標籤全貼上去了之後,每個人都對這遊戲產生了好奇。
沒有人懷疑《狂潮》的質量,只要花個把小時從網上把《狂潮vo.5版》下載下來,就會知道這是一款絕對的神作。人們懷疑的,是在有免費版的情況下,售價5o美元的《狂潮》還能賣出去多少?
而且,維爾福在今年推出的第一款遊戲,居然是從遙遠的中國買回來的。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定是維爾福走上沒落的表現。維爾福已經失去了再製作一款《半條命》那樣好遊戲的能力了。
也有玩家號召大家就算有免費版本的《狂潮》玩,也要去買正版。不要讓維爾福就此倒閉。
這些熱鬧的言論,看在王不負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2o萬份預定,這就算少了?遊戲還沒上市呢,維爾福也就才動動嘴而已,就拿回了幾百萬的資金。
王不負昏昏噩噩,眼看著美國那邊行《狂潮》的日期一天天接近。而他這裡卻沒有任何進展。
夏瓷不知道為什麼王不負從bj回來就心事重重的。王不負的心情不好,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週日。
《對話》節目錄製完成後,央視經濟頻道立刻如獲至寶,反覆播放節目預告,盡可能地讓更多人知道有這麼一檔節目。
引討論大熱潮、創辦了青瓷科技、推出安全盒的王不負,次登上電視媒體,闡述他對電子遊戲的看法。不管支持不支持他的人,都說不得要看看。
遠離bj輿論漩渦的地方,人們更是目瞪口呆,不是把這傢伙批下去了麼?怎麼又冒出來了?
於是,週日《對話》播時,收視率創造了一個奇高。
剛開始,兩位專家還有觀眾都是反對和質疑的聲音。沉迷遊戲的母親的述說,讓電視機前的觀眾感同身受。
隨後,王不負出場了。
很多人都沒想到,一個作出這麼多大事的人,居然是這樣年輕。王不負絕對不像蠟黃臉女觀眾說的那樣「氣質差」,但在觀眾們先入為主的觀感下,對他沒抱什麼好感。
就在數以億計的觀眾以為王不負即將開始和專家們、現場觀眾們唇槍舌劍,展開辯論的時候。
局勢居然一邊倒!
王不負一旦開口,竟然誰都沒辦法再把話題岔開來。相比之下,兩個一開始還強行插嘴打斷的專家,口不擇言,可說的東西毫無意義,舉止就好像兩個耍賴的小孩子。
而王不負在口若懸河的同時,也讓觀眾耳目一新,說出了很多看上去簡單,但以往誰都沒有想過的東西。
不知道多少觀眾聽著聽著茅塞頓開,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也隱隱有了答案。
直到片尾字幕升起,燈光暗淡下來,電視機前數以億計的人們還在愣。
明明這傢伙說的沒有依據可以證明,但邏輯嚴明,一點錯也挑不出來。他預測的放棄遊戲產業會出現什麼局面,彷彿真的就一定會生似的。
僅僅是遊戲一方面落後,竟然會讓整個國家的軟實力全面落後?後果竟然這麼嚴重?
當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檯燈底下,抓著腦袋想要寫稿駁斥王不負的觀念。但是卻想不出隻言片語出來。
原來一些對王不負用安全盒推廣《狂潮》而不舒服的人,這個時候再看開機廣告上的那個「你是要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一秒鐘的英雄」宣傳語,心裡有了別的滋味。
大家並不是一味的反對遊戲,只是看到了遊戲的害處時,沒有人向他們點明遊戲所蘊含的巨大價值。一旦有人向他們說明白,他們就會開始權衡了。
不僅僅是平民百姓,甚至有一位分管文化展和教育的高層長,也看了節目,然後向手下打聽《狂潮》的情況。
結果,得知了審核不通過、遞交材料送回南江市的消息。
「唉。」長長歎了一口氣,「難怪我們搞不起來。想扶持的東西,砸多少錢都扶不上牆。原來源頭居然在這裡。不用我們扶持就誕生出來的好東西,我們卻沒給通過審核。」
長閉上眼睛,神色有走了歪路的悔意,又彷彿看到了堂皇大道的興奮。
思慮一番後,他說道:「你讓他來見我吧……不,我去見他好了。」
「長,從bj到南江路途遙遠,可不輕鬆啊!」旁邊的秘書連忙勸說。
「達者為師。這小伙子一番話,讓我明白了好多以前想不通的道理。為什麼費那麼多功夫,卻都是瞎折騰。」長閉著眼睛,考慮了一會,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對秘書道:「幫我準備車,我要和另外幾位通通氣。然後就去南江。」
能當這種級別人物的秘書,都是人精。一聽口氣就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於是恭敬地答應了下來。
……
王不負還不知道自己的訪談引起了多大的反響。他現在腦子亂成一鍋粥,到現在還沒想好究竟應該幹什麼。
星期一早上,他正要和往常一樣,要送夏瓷上學,才剛出門,就看到一輛紅旗轎車開到兩人面前。
張市長一頭汗,從車上下來,驚慌失措道:「王不負,你快跟我走吧,來了個大人物,說要來見你。」
不怪他手忙腳亂,長也不打招呼,就突然到來,那可是在新聞聯播裡從來都在第二條第三條新聞裡出現的人物啊!張市長到現在心還跳得厲害呢。
「我先送我家瓷瓷上學。」王不負說。什麼大人物,能有至高皇室的長公主地位高咩?
「上車,我送你們去!」張市長當機立斷說。能讓那位長親自跑來,王不負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人了。
可這傢伙到底幹了什麼事情?前幾天還抱著何輕煙的大香腿呢,怎麼去了趟bj就攀到這麼高的枝頭上去了?
「王先生……你上周去bj,幹什麼了?」張市長一咬牙問道。他也想取取經,做官的能學到這一手,還不跟天上掉餡餅一樣?
「我就參加了訪談啊。然後帶我家瓷瓷旅旅遊,吃吃烤鴨什麼的。」王不負摸不著頭腦說。
今天夏瓷的班主任陶老師又在校門口檢查儀容,然後看到開來一輛十分別緻的紅旗轎車。
「這是哪位學生家長這麼有派?」陶老師心說。
然後她就看到王不負從車上下來,打開另一邊的車門,牽出了夏瓷。
陶老師心跳得厲害,倒吸一口冷氣,心說教導主任坐牢不冤枉,夏瓷和她家人能坐這樣的車來,背景肯定不小。
可怎麼不顯山不露水的呢?那男的第一次來,就穿一身十年前的衣服。夏瓷更行,身上到現在還是一身洗的掉色的運動校服。
那邊夏瓷在那裡晃著王不負的手,膩味得不行。陶老師正猜著兩人的背景呢,就看到紅旗車前門打開,出來一位中年男子。
上次教導主任來的時候,這中年男子也在場。就是本市的市長!
陶老師回想起以前給夏瓷的白眼,腸子都悔青了。
「守護靈,你這幾天都不開心,我去上學的時候,你不能更加不開心。」夏瓷搖著王不負的手說。
「我開心一點,好吧。」王不負說。
「不好!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開心,我不在了你怎麼能開心呢?」夏瓷不願意。
「那我就不開心,好了吧。」
「也不好!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了。」夏瓷還是不幹。
張市長在旁邊看得囧囧有神,心說那位大人物現在就在他辦公室,這位好,居然有閒心在這裡哄小孩子。他焦急萬分,但語氣盡量平和,說:「王先生,時間不早了,學校也要上課了。」
王不負想了想,看著夏瓷笑著說:「那這樣,我先不開心一會,然後等下午來接你的時候再開心,怎麼樣?」
夏瓷眼睛轉了轉,終於滿意了,用力點頭道:「那就這樣!」
「去吧!」王不負笑起來了。
羅綵球剛才也來了,但沒有進學校,而是遠遠地看著兩人。
上個星期,除了星期一之外,夏瓷有四天沒有來學校。同學都知道,這個瘋瘋癲癲有妄想症的小女孩由王不負帶著,去bj玩了。
她好羨慕。
「王先生,我們趕緊過去吧。別讓長等急了。」張市長一腦門子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