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霄登仙陣,的陣內,一顆顆的四階蘊元石爆裂,只是不到半盞茶的時光,就有兩百餘枚的四階蘊元,直接炸成了粉末。
莊無道卻渾不在意,面無表情的,陸續將一枚枚四階蘊元石打出,維持著這『九霄登仙陣,的循環。
今日若不能成功,他留著這些四階蘊元石也無大用,若是最後成了,消耗再多也是值得。
而此時他的手中,就有著足達三萬餘枚,更有整個離塵宗的庫藏為後盾
整整半個時辰之後,莊無道近萬枚蘊元石,似如流水般的扔出。而此時秦鋒身下那黑色晶石內的景致,忽然一頓,秦鋒本人,則抬頭苦笑:「已經推演出一點眉目,可惜無法繼續。這登仙台,暫時已至極限。」
再要繼續,就需待這登仙台修養半年之後才可,
莊無道唯一凝眉,淡淡的掃了一眼,而後手中一點猩紅光點打出,直入那黑晶之內,隨著這道血光暈染。晶石之內的星空之景,居然再次開始移動變化。
秦鋒目光微凝,愕然看著那團紅光,語氣怪異:「金仙之血,你可知此物何等珍貴?一滴血液,就可造就一件鎮教之器。中和淡化之後,便可使人破去天限,身登練虛」
莊無道目光卻是平靜之至;「本就是莊某帶回之物,自有處置之權。事涉你我等人的性命,什麼樣的奇珍不能捨得?」
他只知這次若不能使登仙台,成功聯通上界,那麼自己就有性命之憂。宗門之事固然重要,可在他心內,卻是永遠排在自家的性命與道業之後。
他會為離塵盡自己每一分力量,卻不會為宗門無私奉獻,拼上自己的性命。
秦鋒聞言哈哈大笑,便又開始繼續演算搜尋。而每當那黑色晶石內的景致,停滯不動之時,莊無道就會將一滴金仙血液打出。
足足十次,恰是九日九夜過去。秦鋒的真元氣血再次接近枯竭之時,忽然一聲大喝:「成了」
整個登仙台轟然動盪,一股無比巨大的吸扯力,忽然降臨至此,秦鋒的面色,卻紙一般蒼白,似乎無以為繼。
不過好在二人早有準備,就在下一剎那,一個窈窕身影穿空而來。乾坤挪移,恰好與秦鋒互換了位置,將秦鋒的身影,送出了『九霄登仙陣,外。
聶仙鈴無妄魂體,演算太虛海構造不如秦鋒,可卻能輕鬆接手秦鋒留下的一應後續。
此處山巔的動盪顫抖,足足持續了一刻時光,才終於恢復安穩。那股來自於無量虛空之外的吸扯之力,倒是依然存在,不過強度卻已降低了整整十倍。
「也虧得是仙鈴來的及時」
『九霄登仙陣,外,秦鋒在太虛寶鑒之內跌座著,渾身癱軟,面上卻微現得色:「若無我二人,無道你只怕尋個百八十年,也未必能知這星玄世界所在。」
莊無道心中歡喜,面上卻還是冷肅。卻知秦鋒之言,再靠譜不過。錯非是自己把這傢伙尋來,修習太虛無極**,又恰好聶仙鈴是無妄神體,只怕還真要花上數百萬枚四階蘊元,近千年的時光,來尋覓這星玄世界的所在。
那些人所依仗的,不就是這點?
意念散開,至數百里外的離塵本山。而後片刻,就有一面寶鏡飛來,秦鋒認得,那正是離塵宗的鎮教之器『九丘映山鏡,。心中頓時閃念,九丘?怪不得這『九霄登仙陣,,也是九宮構造。
莊無道持鏡在手,而後就是一連串的靈決,打入到了鏡內。之後又等待了須臾,忽然就一股狂風,在這陣中忽然生起。無數的天地之靈匯聚,使得這登仙台上,現出了一團五彩靈雲。
而後又片刻,一股莫大的威壓,忽然橫凌此間。莊無道心中驚異,只覺這跨空而至至的神念,強橫竟不下於火雲窟內那具金仙屍骸。
自然,後者已經寂滅,不可能與生者相較,
「是何方下界,與我離塵星玄別院通連?居然接連到了此處——」
聲音清朗而又懶散,而在那雲霧之中,也現出一個白袍道者的身影。面貌極其年輕,五官俊美,隨性恣意的坐於八卦圖上。一雙風流嫵媚的鳳眼,尤其惹人注目。而此時這人,正好奇的往靈雲之下望著的。
莊無道卻竟說不出話,以他凝聚的劍意,在這神念威壓之下,居然也不能適應。甚至無法開口,只能與對面的聶仙鈴,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是仙人,多半是一位靈仙,甚至更在靈仙之上這星玄世界,居然還有仙人存在
那白袍仙者看了一眼之後,似也知自身意念太過迫人。稍稍收束,而後輕笑著出聲讚歎,
「好一對良才美質,離世絕塵秘術都極是不弱,重明陽神錄都已至第五重天境。你二人,可是雙修道侶。勿怪這元極星障頗是麻煩,以吾神念,亦需全力才可突破,留力不得。既是元極星障,仙墓所在,那麼爾等所在,必是那天一世界?」
莊無道感覺那意念微迫稍減,不過渾身骨骼,卻是咯吱作響,根本就無法起身,也無法行禮,只能就這麼開口道:「天一界莊無道,攜師妹聶仙鈴,供奉師弟藏鏡人,拜見上界祖師不能起身施禮,還請祖師見諒。」
聶仙鈴卻是雙目酡紅,沉默著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嘿嘿,本就怪不得你等,又何談什麼見諒o都是同門,何需如此客氣?」
那白袍仙者掃了一眼陣外秦鋒的銀境,似這太虛寶鑒,根本就無法阻攔其目光。
這位上界仙者的性子,卻不似莊無道想像的那般莊重嚴肅,反而與其面貌相符,帶著幾分輕佻之氣。
「倒是你二人,我是越看越覺
覺不凡,當是下界本山弟子可對?一位是元神之境,劍意修養,卻已近乎歸元之境。一位練虛,道業積累亦是超越合道。年歲都不過百,有些意思。便是在天玄世界,似你二人這般的修行天賦異稟,一萬年中,亦不會超過二十。還有這位外門供奉,看來也不可小覷,本身根基雖差,修習的功法卻很是不凡,我見所未見。」
莊無道只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這位徹底看透,不過劍竅之內的輕雲劍,自己的戰魂之體,這位似都未能得知。只面色平靜的微一俯身道:「祖師過譽我等不敢當。」
「這可非是什麼過譽,還在星玄世界,這二人這樣的天資,我赤神山九脈,都要爭搶。唔,你這性子,實在太嚴肅了,與我那掌教師兄,倒是有幾分相仿——」
那白袍仙者似乎頗覺無趣,收住了話頭,面色冷淡了幾分:「可以說了,以登仙台請示我赤神下院是為何事?若欲飛昇此界,運用那九霄登仙陣就可。本院亦可在此方世界,接應爾等突破元極星障。以你三人的天資根基,也都有此資格。赤神山內,亦不會錯過你們這樣的本山秘傳弟子,九脈之中,自有的是人爭搶,不過,觀你三人之意,只怕並非只為橫渡虛空之事。」
莊無道聽著,卻是啞然無言,知曉雲中這人,多半已對自己不喜。可他也不解,這位上界靈仙,也不知年歲幾何,性情卻為何是如此的不靠譜?
難道那些仙修,都是如這位一般?自己現在好歹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又經歷幾十年種種風波險惡,哪裡能輕狂跳脫得起來?
凝思了片刻,莊無道還是將那枚玄血晶華,取在了手中道:「弟子請示上宗,是為此物——」
然而話音未落,還未等他詳敘究竟因果,那白袍仙者就是一聲輕咦:「這是,玄血精華,散劫舍利?如此說來,你們天一修界,居然是有金仙玄魔之屍?這消息若是傳出去,只怕天仙界那些大能都會感興趣。」
語氣總算多出了幾分認真,也並未太過在意,白袍仙者也凝思著道:「此物倒也頗為緊要想必你那天一下界之內,正在爭奪此物?明白了,我可幫你問問看,赤神九脈有哪位大乘天尊,願遣坐下弟子入天一界助你。」
莊無道不禁皺眉,正欲說話。陣外的秦鋒就搶先開口:「敢問上仙,聽您之意,上界離塵宗對這玄血晶華,似乎並不怎麼在意?」
「被你聽出來了?居然如此明顯,看來本座道行城府果然還是不夠,」
那白袍仙者對秦鋒的態度,倒是不錯,一聲輕笑:「確是如此我赤神宗如今共有六位靈仙,十六位登仙境。靈仙不論,已然登仙,自然是用不到這散劫舍利,十六位登仙境,有四人可有十足把握,渡劫入仙。至於其餘十位,能否修到登仙中期都很難說,說不得都需借助宗門那件鎮教法器,轉世輪迴一遭。這些人離仙境甚遠,即便是僥倖到了後期,估計也看不上這些散劫舍利。要知以這散劫舍利渡劫,固然安穩,可成就的內天地,卻是遠不如同階仙修。我赤神宗有著天祐,十二萬前得一件寶物『赤神蘊生石,,可助人轉世輪迴,提前到登仙境,就可不受胎中之謎所惑,自然是用不到你手中此物,也就只本門,那幾十位大乘,可能會有些興趣。不過要想這些人,遣下強橫合道下界,卻是休想。降臨所需的消耗,可能也需你們別院獨自承擔。」
莊無道不禁愣住,與秦鋒聶仙鈴二人,不由再面面相覷。好在之前他就對上界之助沒怎麼指望,須臾之後就已恢復過來:「吾等並非是為請上界同門降臨,離塵已為此界霸主,並無需外援,弟子只是奇怪,近日有上界乾天宗神空真君降臨,可當弟子等全力備戰之際,這位神空真君卻突然攜乾天宗,燎原寺以及玄聖宗三教精華弟子,橫渡虛空而去。弟子等,實在難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