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靈的f天葬地,極其的神異,那時被封禁的,不只是自己的本體,還包括了他的兩具身外化身,
若不用陰陽劫,根本就無法破局保身,這位也是唯一能知曉自己,還有著兩具分身之人。哪怕只為滅口,莊無道也要做到一擊必殺,
莊無道也再次對當年劍靈之言,深有感觸。功法神通若專精一門,固然更易精進,可這天下間的奇功異術層出不窮,日後若不想被人克制,一身所學最好是盡量駁雜些為好。
要想走到世間絕巔,那麼自己這一身道業,自己就不可能有死角存在。
似今日頭一次面對這種封印術,就差點面臨隕身之危。
「師兄之意,倒似是欲與那人交手戰上一場?」
聶仙鈴察言觀色,就已知莊無道確實無恙,神色頓時就輕鬆了下來,搖著頭道:「不過我看那人對師兄忌憚甚深,也是位謹小慎微之人,師兄只怕難能如願。只看方才就可知曉。此事,很是奇怪——」
那人出手,只是將她暫時逼退,救下沐淵玄之後,就立時退去。哪怕當時,她是故意露出了破綻引誘,那人也只當是不覺。
於其說是此人謹慎,倒不如是對她與莊無道頗含忌憚。雖是才降臨此界不久,可這位對皇京城內的這一戰,對他二人,卻都已有了一定認知,
「確實是有些奇怪」
莊無道瞇著眼,遙對著乾天宮的方向,目透冷芒。他之前本是有意在無量虛空之中,與之戰上一場,甚至自己兩具身外化身,也到了虛空海內,準備配合聶仙鈴截殺。
那時這皇城之內的一切,都還未完滿,不過若能將此人誅滅,那麼此間之事暫時放一放也是無妨。
可這人卻是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出手之後,毫不戀戰,退的果決於脆。也確如聶仙鈴之言,要麼是在忌憚著他二人,要麼是另有緣故,
上界合道真君降臨此世,不該是以鼻孔來看人麼?
這些念頭,都是一閃而過,莊無道就又回過了神:「其實也無妨,無論有何因故,三聖宗總不可能平白再多出一兩個合道。」
三聖宗的底蘊,估計最多能接引六到八位合道修士降臨。而之後十幾年之中,無論情勢再怎麼變化,那些資源都不可能平白多出。
換而言之,此事只他需鎮之以靜,按部就班,把放在三聖宗頭上的絞索,一點點的套緊便可。
「師兄之言甚是,是仙鈴亂了方寸。」
聶仙鈴也明白了過來。自嘲一笑,隨後又看了眼身周,那四尊仍在龍氣支撐下,掙扎恢復著的龍甲神衛,還有遠處正以各種方法,瘋狂逃竄的諸位修士,
出乎意料的是,莊無道對那六座『無疆劍塚,也未曾出手,任其逃離。只是以太霄陰陽劍追擊,很是斬殺了不少元神修士,
不過也有放水的嫌疑,其中好幾位,都被莊無道故意放過,按說元道子燕赤靈一死,莊無道要誅滅大靈這些修士,應該是輕而易舉才對。
可觀莊無道的劍光,竟並無多少殺意,只是催趕著這些人逃離。
聶仙鈴不禁柳眉微挑,不解道:「這些人,還有那無疆劍塚,師兄不打算除去?」
「無需,大靈燕氏萬年以都來未曾失德,此時也不到改朝換代之時。真將其根基盡毀,只會沾染更多孽力。首腦已除,即便放他們離去,也能如何?幾百年內,都不可能再有威脅,」
莊無道搖著頭,知曉今日事後,若不能處置妥當。這中原之地必將戰亂四起,生靈塗炭,不知多少人將死於這場大亂之中,這將都是由己而始。
斷絕大靈皇統,是事出無奈。若有其他選擇,他絕不會走這步險棋。
一邊說著話,莊無道一邊又望向那資政殿內。此時那燕蒼靈,正孤身一人,端坐在殿內龍椅之上,面色蒼白如紙
不過神情依舊威嚴,再未有半點畏色。
莊無道心中暗暗點頭,能讓元道子,落天舒這樣的人傑,都捨身效命,這位神武皇帝,定是有些不凡之處。
即便明知要死,這位也不願死得毫無尊嚴。
也再未多言,莊無道心念一起,那太霄陰陽劍,就直接釘入到了燕赤靈的眉心之內。
血光沖湧,隱現龍形。掙扎了片刻之後,方才被莊無道的劍光斬潰,頃刻間就有三道血色光華,從其軀體之內飛出。莊無道早就等著,遙空一個抓攝,就有三枚鎮龍石,正落在了他的手中。
之後那太霄陰陽劍,也返回到了他的身側。不過此刻這劍上纏繞的氣機,卻稍有異樣。莊無道睜開了重明觀世瞳,然而眸中就透出了一絲異色與不解。
※※※※
當整個皇城之內,幾乎淪為空城死域之時,在數十里外的天機堡內。卻是修士成群,總計數萬人,正匯聚於天機堡內。
其中有散修,有天下諸宗駐皇京道館的修士,也有諸世界的子弟,也有換過了袍服後躲藏於此的大靈供奉修士。
這些人聚集此地,倒非是有什麼圖謀,更非是對此刻皇城中的那位有不利之心,而只是單純的避難。
天機碑前十皆有合道之能,這幾位的每一次交戰,都是一次大規模的靈災。幾十年前,莊無道與貞一在石靈窟上的一戰,儘管是發生在了藏玄大江上。可一樣是將兩岸周圍幾千里地,盡數化為白地。也幸虧是此戰之前,附近的生民修士就已被撤走。否則這死傷只怕難以計算。
又幾年之後的翡翠原之戰,周圍數萬里地,都是不斷的地震山崩,大河決堤。大
靈與三聖宗在此處幾次大戰,幾乎使那翡翠原,再次化為鬼蜮,怨煞衝霄。不知多少人被波及,無辜死傷。
今日莊無道與聶仙鈴強闖皇城,儘管一應的罡風靈爆與氣潮衝擊,都被那『皇天神極鎮龍大陣,鎮壓擋住,
可誰都不能知這局面,最後會演變到何等的地步。最開始是擔憂莊聶二人,萬一是戰不過,逃不走,又想不開,最後在皇城之內自爆元神金丹。之後局勢逆轉變化,諸人就又擔心大靈皇室,最後會選擇玉石俱焚。
短時間內,除了元神修士與身有足夠遁虛符的修士之外,誰都離不開太遠。而此時皇京城內,最安全的所在就是天機堡。法陣**,規模雖只及『皇天神極鎮龍大陣,的十分之一,可一旦全力催發,卻可抗衡合道。
所以亂起之時,幾乎稍有些見識智慧的修士,都是蜂擁至此,借地避難。
天機堡是天道盟所轄,最開始是只為收攏人心,故意賣好;在皇城之內搏戰最激烈時,卻是不得不繼續敞開,此時來避難之人,多是出自世家諸宗,天機堡內已經容納了大量的散修,總不可能將這些人,拒之於門外。
到最後形勢逆轉,當莊無道以無敵不破之身,昂然進入第六重皇城,使沐淵玄等輩都無能為力,顯露敗勢之時。天道盟的主事之人,卻已是有意的收容,別有所圖。
而此時整個堡內,正由一片死寂,轉為喧鬧。人聲沸騰,嗡嗡震響,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或神念交流,或小聲談論,還有近半修士都是面色蒼白,色近死灰,看著天機碑上才剛穩定下來的排名。
天一世界元神第一位︰莊無道
天一世界練虛第一位︰聶仙鈴
天一世界元神第二位︰沐淵玄
天一世界元神第三位︰顧雲航
天一世界元神第四位︰羽旭玄
天一世界元神第五位︰蕭守心
天一世界元神第六位︰靈法天
天一世界元神第七位︰月鑒
天一世界元神第八位︰極陰
天一世界元神第九位︰方孝儒
天一世界元神第十位:李崇心
「燕赤靈,元道子,我沒看錯?這二人名字,怎就不見了蹤影?」
「這怎麼可能?」
有人驚惶不解,眼現不信之色:「這天機碑,莫非是出錯了不成。」
也有人失神無措:「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更有人若有所思的仰望著天空:「燕赤靈殞,元道子隕這天一修界,怕是真要變天了。」
「前面死了一個沐淵玄還不夠麼o還加上一位燕赤靈,元道子?」
「天下修界精華,今日真可謂是一戰隕落近半」
一些修為淺薄者,並不能知大戰詳情,只能四處詢問:「難道真只是莊無道與聶仙鈴二人而已?是在那皇天神極鎮龍大陣之內,斬殺這三位天機碑前十強人?」
「除了這三位,皇城內元神數十,金丹八百,難道都是你捏的不成,還是這一位,真就強道了這般地步?」
「這到底是怎生回事?那兩位,就真的強橫至此?」
「方纔那沐淵玄沐真人,不是也已趕至?」
「據說是使用了一門蓋世神通施展之後,是真正的萬刃不能傷,萬法不能加。視沐真人等輩,如同螻蟻。」
「這豈非是已無敵於世,霸絕寰宇?」
「天機碑上排名第一,便是練虛修士,也不是他的對手麼?他那師妹,可非是尋常修者「
也有人憂國憂民:「三大絕世強者身殞,這豈非是已將大靈的幾個支柱,都斬盡殺絕?」
「靈皇已死,太子身亡,大靈皇統斷絕。燕氏若是無有能壓服諸支的強橫人物,只怕這中原之地,立時就是大亂將起」
「亂世將臨,蒼生何辜?」
「這位無道真人,真好生霸道凶殘大靈似也不曾得罪這位,出手怎就這般狠辣?他到底意欲何為?是真想要將大靈覆滅不成?」
「是否要覆滅大靈我不知,不過若這位願意,只怕真能橫掃天下」
「我知不久前,赤陰城被這位真人逼迫封山,千年之內,不得涉足西南修界之外。」
「我恐今日之後,天下諸宗世家,都將往離塵朝覲參見——」
「怎麼這離塵,就出了這麼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