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前次是例外,嚴格說來,其實那也算是在元神境時動用,不過因當時莊無道使用的諸般靈物與玄天歸藏氣,免去了戰魂對自己元神的傷害。
所以在元神境,自己仍有三次召喚戰魂機會。
可這三次機會,每一次都是寶貴之極,豈可能用在這些雜碎身上?
不過血猿戰魂,自己與同門是想盡了各種辦法,傾力隱瞞。五師兄司空宏甚至不惜為此對同門殺戮,以殺人滅口,斷絕消息。
可那日石靈佛窟之戰,看來終究還是漏了形跡。
可這又如何?此時他羽翼已成,底蘊已豐。如今這天一修界,哪怕明知他有仙階戰魂在手,又有誰能拿他怎樣?有誰能將他抹殺?
「這是,五階封神符?封鎖戰魂?」
劍靈亦有察覺,語氣輕鬆的噗嗤一笑:「有趣,看來這位刺魔宗主的準備,倒也周全,對你是勢在必得。只是,難道他們就沒能搞清楚,劍主你身擁的是仙階戰魂,神獸等階麼?五階封神符雖是不錯,可哪裡可能封鎖得了仙階戰魂?這豈非是做無用功?」
莊無道一言不發,腳心下的阿鼻平等王咒印,卻在微微發熱。
只因今日,他不惜代價,也要將這七人滅殺。只因這裡,還有著一個讓阿鼻平等王感興趣的靈魂。
「不知劍主打算如何應對?注意小心天空星辰,此術的核心基本,還是七星元辰,以此時劍主的實力,雖能應付,不過略有些勉強。不知劍主,可要我助你?必可使這七人無一逃脫,唔」
一聲驚咦,劍靈也已經察覺到莊無道體內的異變。一絲絲熱流,正從莊無道的腳心處,迅速蔓延往上。
與前次在石靈佛窟時那一戰完全不同,那時莊無道體內氣機強者強矣,可卻太過混雜。血猿之力,先天元靈,坤元玉髓種種交雜一處。在莊無道使用咒印之時,還能有所助益,可在玄天道種臨身之後。卻不再是助力,反而是麻煩。那時的情形是一加一,不等於二,而等於零。
以至於莊無道不得不主動停住,將那一整座佛國換來的魔主『神恩』退回,轉為積蓄在咒印之內。
可在此時,莊無道借助羽雲琴的太陰清體,已將體內所有的雜亂元力,徹底的梳理融煉。
當平等咒印之力,充斥於莊無道體內各處氣脈之時,莊無道一身氣機,也在以肉眼可見之速,飛速的壯大著。
「咒印麼?倒沒想到,劍主也會有這麼主動乾脆之時。不過只憑咒印,力量還有些不夠,不對」
劍靈語音微頓,開始使用明白過來的語氣:「太陰清體?原來如此!」
咒印的力量,其實也同樣等同是神明降臨,莊無道身為阿鼻平等王的聖子,與那位魔主之間的聯繫,亦非是那五階封神符,能夠解決封禁。
而身擁一半『太陰清體』的莊無道,只會更適合那位阿鼻平等王灌注的力量,雖是及不上戰魂附體世的戰力效果,然而這世間也同樣罕有其匹。
甚至使劍靈洛輕雲略絕失望,原本以為有機會借助莊無道身軀,稍稍活動一二自從輕雲劍第六次修復以來,她還從未與人動過手。自己靈念之中,已經悄然回復了不少對劍術及天道法則的記憶,卻從未有機會施展。
由此也可見莊無道的殺機之烈,不惜代價,也要將這七人親手誅斃。
「七星引命!」
玉符粉碎的同時,那『少宰甲』已經再次起印,口誦靈言。
而周圍處的六人,也是同樣的動作,手結出同樣的決印。星空中那七枚耀眼星辰,頓時就將一道道宏偉星力再次貫沖而下。
這一刻,不但將莊無道一身真元法力,全數壓縮封鎖到了極致,更隱隱一股異力牽纏縈繞,使莊無道的所有一舉一動,都會遭遇無形的阻障。
「元辰鎖魂!」
靈決再起,七人仍舊同時唸咒,而這一次針對的卻是莊無道神魂此時若有人抬頭上望,便可見那七枚耀眼星辰,正放出陣陣刺目強芒,星力四處掃蕩,似在搜尋著什麼。
而這第二式靈決,本就是在搜尋定鎖莊無道的命星元辰。
元辰鎖魂莊無道不知自己的命星到底何在,自然對方也未有可能尋得。不過卻仍能感覺,自己的神魂,似乎被固化定鎖了一般,哪怕只一個念頭,一個思緒轉動,也都頗為吃力。
「寶菉牽機!」
其餘少宰甲丁,國皇甲乙丙丁六人都未有動作,只有那少宰甲獨自出手。身前多出一枚黑墨色的天魔寶菉,朝著莊無道遙遙一照,就已莊無道的身影氣機,全數映照在內,牽鎖定機。
完成了這一步,少宰甲的臉上,就已露出微微笑意。神情恭敬虔誠,朝著虛空遙遙一拜。
「有請屠冥魔主,降下神兵!」
一禮拜完,那少宰甲的身後,就現出了一枚血紅色寶劍。輕輕顫動,震盪著周圍的虛空,如煙如霧,讓人看不清此劍的真實身影。
而少宰甲,也第二禮拜下,再深深一個鞠躬。
「天魔誅神!」
這就是天魔寶菉誅神七星元辰引命牽機鎖魂殺!
一道刺目的血紅光影,瞬時爆射而出。隔著七千里之地,如蛇影一般穿梭而來。無論那些大山也好,宣靈山脈之上的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也罷,都全不能阻攔哪怕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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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洞穿,數千餘里的空間,似被扭曲折疊壓縮到了只剩下百丈之距。定鎖元神,頃刻即至,似乎下一瞬,就要將莊無道的眉心,徹底的洞穿!
這一刻,在小商山上,莊無道的周圍。衛王燕秀皺眉不語,眼中微現出了幾分失望之意。靈華英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卻眼神無奈。
明明莊無道被刺殺,就發生在他的眼前,卻根本無法插手。哪怕去伸手觸摸莊無道,也只能觸及到一片虛空。莊無道看似在眼前,實質卻不在此間。使他無能為力,這魔宗這詭譎莫測的秘術,完全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外。
三法與宏*法亦是滿臉的擔憂,可也同樣束手無策。諸人之中,此刻只有雲靈月,依然能在莊無道情形已危如累卵之時,依然沉著鎮定,以『九丘映山鏡』搜查著這萬里之內,一切的術法痕跡,那刺魔宗七人的真身所在。還有聶仙鈴,手中的七殺劍扇,劍氣隱溢。
她的『七殺無妄劍』略能感應到一些這門魔道刺殺之術的痕跡,可惜始終差了一線,無法加以干涉,也無法救助莊無道,
唇角溢血,杏眼圓睜,聶仙鈴冷冷的看著那少宰甲所在的方位。此刻的她,是無比的痛恨,痛恨自己修為不足,痛恨自己無能為力。
而在山下處,早就已是一片嘩然。可就在的那血紅刃光,貫空而來的剎那,反而是寂靜了下來。
只有零星的驚呼聲,在人群中四處響起。
「這就要死了麼?」
「這是什麼術法?」
「刺魔宗,好詭異的手段。」
「根本就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好強的殺氣,應當是請來了魔主神通。」
「天下第九,莫非真要就此隕落?」
聲音大多短促,語音未盡。這是因那血色劍影,來的實在太快太急。
「這位莊真人,這就要死了麼?」
「可惜,才剛登上天機碑不到四十九日。」
「天魔誅神?這一劍,只怕的確是仙神都可誅得。」
「只觀其形,便知此術超越我界之上。」
「凌厲無匹,絕世稀有」
「只怕那位莊真人,是真的難逃此劫。」
而就在距離莊無道及衛王燕秀的位置不遠,差不多四十幾個身位處。寧機卻是不自禁一聲輕笑,眼現出快意之色。
「天魔誅神,這刺魔宗,當真是了不得,也真沒使人失望。」
哪怕是身旁的寧玄空立覺不妥,發出不滿的冷哼,哪怕是周圍的離塵宗弟子,都被他聲音吸引,目光悲怒怨恨的看了過來。寧機也依然不以為意,面上依舊笑意盈盈。
悲又怎樣?怒又如何?再怎麼怨恨,都無濟於事。
沒有莊無道的離塵宗,自顧尚且不暇,能否守住傳承基業,也未可知。難道還敢對他怎樣?敢開罪寧氏,再為自家招惹一個大敵?
所以這些話,離塵宗只能聽著,有什麼怨氣,也只能乖乖的受著忍著。
就不知七位元神,到底是何人請來,刺魔宗應無此能。不過不管是誰在幕後策動,事後都可為其浮一大白。
「天下第九?也不過如此。真正是報應不爽,寧真死後有靈,必定」
話音卻是戛然而止,只見那不遠處的莊無道,不動不閃,血劍臨身,卻是毫無避讓之意。只是伸出了手指,輕輕的一夾。
就當所有人以為,莊無道這一雙手指,會被那血紅劍影,輕而易舉的斬斷之時。卻聽一聲刺耳之至的嗡鳴,巨大的氣浪,猛地從莊無道所立之處,潮捲往外。
聲勢磅礡,彷彿要天崩地裂一般,宛如滅世一般的景致。整個小商上下七十萬人,都頓時為之色變,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閃挪,避開這余**及,
不過說來奇怪,那氣浪雖是駭人,然而對於周圍卻並無實質性的衝擊。周圍的衛王燕秀,燕成危等人,都安然無恙的立在了原地。
不過這幾十位靠得最近的幾十位元神修為,此刻亦都微微變色。只見那血色小劍,正如一條被制住了三寸的蛇一般,在莊無道的手指間,扭曲掙動著。無量的劍氣罡勁,從這劍光之上,不斷的四射而出。似拼了命的挪動掙扎,都不能動彈分毫。只能不斷的震盪,震盪,輕震,嗡鳴,嗡鳴
而後那嗡鳴之聲,越來越小,小到微不可聞!
莊無道也目光冷然的,朝著那『少宰甲』,再次望去:「你等,可已玩夠了?」
自始至終,就好似看著孩童戲耍一般的神情。
『少宰甲』也同樣愣住,面具之後,已經佈滿了冷汗。消耗了他五十年壽命的一擊,居然就被這莊無道,如此輕描淡寫的制住?
眼前這位,一身實力到底強到了何等層次?真的只是天機碑第九而已?
「不說話?那便該輪到在下」
莊無道一聲冷笑,隨手一拳甩出,拳力直擊七千里虛空外。而後眾人就只聽『篷』一聲悶響,在左側位置,那位天節甲,整個人就毫無預兆的炸為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