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陶壺遞來的橄欖枝,莊無道沒道理不接。(請搜索,!)雖是鄙薄這二人所為,可他也沒有為那近千萬慘死之人抱不平討公道的念頭。
佛門言道惡極之人,自有業報,沒必要一定借他之手。兩個他現在可以用得上的金丹修士,與那些無足輕重的平民,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他同情那些魔災死難之民,可同情心也沒到氾濫的程度,也不是什麼正義凜然之輩。盡早助廉霄脫困,將赤靈三仙教驅除,制止魔災,才是他該做的。
陶壺是擅談之人,又見聞廣博,尤其是在有意討好巴結之時,真正是口生蓮花。同舟而行,不到半個時辰,就與莊無道相談甚了。
「赤靈三仙教雖與我北寧兩不相犯,不過日常行事,也會盡力瞞著我等,並不信任。廉霄長老在藏玄大江之戰後失蹤,那次我二人是真非有意拖延,而是赤靈三仙教趁我二人閉關修行一門極緊要的同參功法時,向廉霄長老下手。
說這句話時,陶壺言中多少含著幾分自辨之意:「我二人並非不知曉輕重之人,那查訪赤靈三仙教之事,我北寧不盡全力,最多就是怠慢離塵法旨的罪名。但若是廉霄長老出事,則離塵必定遷怒於我北寧。所以事之後,也曾多方查探。這萬里方圓之地,總計有三處可疑之地。」
「三處o說來聽聽——」
莊無道挑了挑眉,語中略含嘲諷的問:「你二人既知輕重,為何之前不說
「事機不密,被赤靈三仙教察覺,又以我堂弟之事要挾。」
陶壺一聲訕笑後,又正色道:「一處是地陽神宮,是早年掘出的一處修士洞府,裡面的寶物都被離塵宗取走,不過那地宮還在。在地下七千丈,足足三十里方圓。此時已被赤靈三仙教佔據,我手下那些人,都不能靠近。還有一處,是洞陽山,夾在列國之前,地方五百里,大山連綿。那裡也有一塊靈地,由四頭三階妖修佔據。赤靈三仙教可能已與其勾結,借洞陽山之地,困住廉霄道友。再有第三處,就是石靈佛窟,也是最可能的地方。就在藏玄大江中石靈島上,靠近東昇國邊際。莊道友當也知曉,三十萬年前,我天一諸國曾有過一段佛法昌盛之時。那時天下崇佛,佛寺林立。石靈佛窟,就是那時建造,又大小石佛十萬三千具——」
陶壺還在說著,莊無道卻已走神,眉頭緊皺,目中精芒電閃。
「前面可能有埋伏?為何不早說?」
這卻非是對陶壺說話,而是以神念與莊小湖交流。
也就在十息之前,莊小湖以『念應千里,秘術,與他心念交流。告知他此時前方,有修士潛伏,很可能會是一場針對他的伏殺。
距離極近,已經躲避不開,故而莊無道的神念裡,飽含怒意。
「是主人你們船太快,我這艘『雪鴉梭,跟不上。」
莊小湖委屈無比的解釋:「且那些人也有隱藏靈機之法,要非是他們佈置的法陣露了形跡,我也現不了。感應到的時候,就已經不足二十里,真不是故意——」
莊無道想了想,果然如此。莊小湖駕馭的『雪鴉梭,,一直在跟隨他活動,始終不離百里之地,代他監控周圍。
而雖同樣是三階飛舟,可築基修士與金丹境又怎能等同?半個多時辰,破雲舟已經接近離京,不到二百里。而『雪鴉梭,,卻還在七百里開外。二者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此時陶壺陶盡,也察覺莊無道的神念,有些異常,前者皺眉問道:「莊道友?可是出了什麼事?」
「前面有埋伏,要小心了——」
莊無道深吸了一口氣,直言不諱:「二位離開之前,可曾漏了形跡?」
看來這六日中,能夠看穿他真正意圖之人,並非只有陶壺陶盡二人。
天下間盡有英傑,不可小視。
陶壺眼神凝重:「臨來之前,我只曾通知過國主。」
並未懷疑莊無道突兀之語,只因此時,得莊無道提醒之後,他的神念亦察覺到了幾許端倪。
後面的陶盡更不廢話,直接駕御著這艘破雲舟,一個轉折,試圖繞開。
可也就在這時,前方傳出一聲大笑:「三位好敏銳的靈覺,我李某自問佈置的隱秘,結果還是漏了形跡。不過爾等想要就此遁走,可沒著麼容易」
隨著這話音,一重巨大的山影,忽然自上壓下。雖只是虛影,卻使舟上三人,都覺肩上力沉如山。
而破雲舟,的遁,又驟然大降,被迫得遁光降沉,險險往地面栽落。
「是乾天宗的鎮山決」
陶盡曾在中原遊歷近百年,見識過中原三聖宗的手段,第一時間,就已認出這門術法。
而就在他好不容易,將這飛舟穩住時,後方處又突然出現了一個九十九丈高的巨大佛影,一掌往破雲舟,拍下。
同時一串佛珠橫空而至,將破雲舟,遙遙罩住。現出百餘個梵文,宛如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牢困住了破雲舟,的遁光。
「燎原寺,定光術?三聖宗?」
陶壺的瞳孔緊縮,這一次伏擊,竟是中原三聖宗聯手麼?陶盡此時也知已經走脫不得,於脆法力一展,暫時收起了這艘破雲舟,。而後一口紫紅小錘打出,直撲天際,將那梵文佛影,都全數擊碎。
莊無道身形墜下時,也頗覺意外。他原以為是赤靈三仙教的人在佈局伏擊,卻不意是這中原三聖宗之人聯手。
腦海裡無數念頭閃過,仔細梳理,莊無道瞬時就知究竟。他趕來此處不過只十餘日而已,從離塵宗出時,也未大張旗鼓,
不出意料,這些三聖宗的金丹修士,當是被赤靈三仙教之人引來此間。早在十幾日前都已定策,要借三聖宗之手將他除去。
這次埋伏,估計亦是赤靈三仙教窺破了他的意圖,特意提供了消息,讓三聖宗之人在此伏殺。
也是他這些天太過疏忽大意了,這才有了今日之災。
意念電轉時,莊無道就見遠處東南西北四方,都各自現出了一人。
「在下乾天宗李芳」
「本道乾天風衡」
「貧僧燎原寺如正」
「豎子,可還認得我麼?」
莊無道拿眼望去,只見正東面那來者,卻也是一位僧人,容顏樣貌都與他離寒天境中見過的一人相仿。
「寂休?」
眼前這位,不正是那位寂休僧正?
「果然認得我」
那寂休的臉上,已顯出猙獰幾分猙獰之色:「看來我那化身之死,果真與你脫不了關係」
莊無道這才了然,他之前驚訝的,就是寂休居然知曉仇家是他,前來尋仇
這就對了,若是寂休真能知曉離寒天境內生的一切,今日絕不會只以這區區五位金丹,站到他面前。
三年沉澱,足可使他實力大增。加上血猿戰魂,此時的他,絕非是五名金丹聯手,就可困殺。
否則節法真人,也不會放心他來北寧,查探廉霄失蹤之事。
看來此人狀態不佳,本有金丹後期的修為,此刻卻已落到了金丹中期。氣血兩衰,顯然是壽元不久的模樣。這次化身隕滅,確實令刺人折損不輕。
其餘幾位,也都是金丹前期與中期的修為。不過三聖宗金丹境的實力,遠遠過散修。
在場幾人中,只一個寂休,就有著能與陶盡抗衡之力。
而除了這四位金丹之外,天空另還有一位金丹隱藏著,並未現出蹤影。
在那四人身側,則各還有五六位築基修士,結著陣法。不過站立的位置大有深意,看來卻並未有參與動手之意,而只是防範他從四人的空隙處逃離。
莊無道心中頗是慶幸,莊小湖這次至少沒使他落入到這些人預伏的陣中。否則後果如何,實是難以測度。
不過這次似乎並無玄聖宗參與,只有乾天宗與燎原寺兩家而已。五位金丹,估計也是將這兩家在東南之地的大半實力,都集中於此了。
那李芳現身,就法決一引,一道紅色靈光,往莊無道疾衝而至。
莊無道正想抵禦,那團靈光就又化成了細碎光點,將他身軀罩住。
連護體罡氣都不能擋住,而神念間,則好似多了什麼東西,使人感覺陰冷不適。
莊無道已將宣靈山庫藏的道書,通讀了近十分之一,一個轉念,就立時想起了這術法的來歷用處。
「這是,乾天牽神引?」
是乾天宗一種鎖定魂念的法門,乾天宗金丹修士施展此術後,只需對手在十萬里內,都不能逃脫其追蹤感應。
「正是牽神之引」
李芳目光凜冽,而後又轉望陶壺二人道:「今日我燎原乾天二宗,只為這莊無道而來,旁者不問。你二人若是識趣,現在就可以走了」
陶壺的呼吸沉重,眼裡快要噴出火來。那陶盡也同樣無有逃離之意,招手就將那紫紅小錘拿在手中。
今日之局,二人都知自己需得死戰才可。廉霄不久之前,才在北寧境內失蹤,緊接著不久,莊無道又在境內遭遇乾天燎原二宗之人圍殺。
恰好他二人就在身側,也剛好是莊無道與靈真一起找尋到他們勾結魔修的『罪證,不久。若莊無道再出了什麼意外,二人不用想都知道自己二人,最後會是什麼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