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跑去天南林海?真不打算參加這次山試大比了?」
聲音極大,振聾發聵,莊無道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悠然道:「山試大比又不是定要參加,不是交上一千善功就可免去這次山試?我這裡剛好沒空,也沒興趣。」
「沒興趣?你哄誰了。」
北堂婉兒口中『搛,了一聲道:「你可知這次的大比,新晉弟子的前三位,都有一枚赤玉氤仙果?我就不信,莊無道你就不心動。」
「赤玉氤仙果?沒聽說過。」
莊無道這麼說著,手裡卻從自己那枚小乾坤戒中,取出了一物,放在眼前打量。
那是一枚彈丸大小,通體赤色的果子。望之如玉,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是晶瑩剔透。那一絲絲清香,更使人垂涎欲滴。
這就是赤玉氤仙果,大比山試中,他們這批新入門弟子的前三位,都能獲得一枚。
然而就在幾日前,司空宏就早早給他送來了一枚。恰好是在大比山試開始錄名之時,其中的意韻,不言而喻。
「你又在撒謊」
北堂婉兒一聲冷笑:「赤玉氤仙果,你們宣靈山一脈的靈物,當年宣靈山三十四代祖師親自從南海採來,培育至今。莊無道你豈能不知?據說是能夠再增偽靈竅,使玄術神通一增為二的靈物。服用之後,只需三個月就可。這種奇珍,你敢說你不知?」
「我是知道一些,可你這麼詳細。」
莊無道笑了笑,將那枚赤色朱果,又重新收入到小乾坤戒內。
他是在大半年前,第二次去宣靈山聽節法講道時,才知道這種節法赤玉氤仙果的存在。
然而也是那時,才知曉能夠複製偽靈竅的靈珍,並非只有滄海七竅石這一種而已。
至少有著數十種靈物,有著近似的作用。有些是複製,有些則是擴竅。
這些靈物仙珍,也分階位。有些只能複製出五品以下的偽靈竅,卻連登仙境的准仙人也可使用。有些甚至能使人多增三五次一品神通,可除了練氣境之外,築基境以上的修士都是無效。
莊無道從袁白那裡得來的兩枚滄海七竅石品質一般,都是三階靈物。適用四品玄術神通以下的靈竅,然而即便練虛境,合道境的修士,都可用得。
赤玉氤仙果卻差了一些,品質只有二階上品。同樣只能再增出四品的玄術神通,卻只有金丹修士以下才可使用。而且每個人,一生中都只能服食一次。
不過這赤玉氤仙果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完成複製的時間極短,只要三個月。無需如他融煉的兩枚滄海七竅石一般,需要等候一年之久。
不過司空宏提前就將這獎品送來,讓他參加大比山試的動力,徹底消失殆盡。
也是那時莊無道才知,離塵宗這株赤玉氤仙樹,一直都由宣靈山一脈執掌,每一年都有三十六枚赤玉氤仙果。
而在這離塵宗內,除了宣靈山一脈之外,就只有與宣靈山較為親近的金丹修士,以及一些天賦出眾的後輩才能得到。似那明翠峰,一千年裡也只獲得了九枚。
這也是宣靈山與明翠峰兩脈衝突不斷,互視為仇的緣由之一。
那株赤玉氤仙樹,一直都被諸峰覬覦,試圖將此物,變由離塵宗公有。
然而這三千年來,宣靈山幾乎每一代,都有一位元神境修士。二山七峰,包括明翠峰在內,都只敢旁敲側擊,無人敢真正開口。歷年積累下的怨氣,也就越來越重。
然而一旦沒了元神真人坐鎮,宣靈山一脈的處境,也就可以想見。
自然宣靈山如今的情勢,也並非全因這株赤玉氤仙樹。
「沒那麼詳細?我看你現在是沒一句實話。是了,你本就是宣靈山一脈的真傳弟子,又是節法真人的愛徒。赤玉氤仙果對別人而來,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貴之物,對你而言,卻是唾手可得,可是早已經到手了?」
「我看你是想多了」
莊無道敲了敲通音螺,語氣毫無起伏波動的說著慌:「有那兩個超品靈根在,前二之位根本毫無懸念。而東南諸國學館出來的人,更比比皆是,婉兒你就有自信,定能拿到前三?我是想與其上台丟人,倒不如藏拙。」
「還真是」
北堂婉兒的聲線頓時就消沉不少,道:「不過你不同別忘了,你可是宣靈山未來的秘傳弟子,元神境真人門下。如今二山七峰,有多少人在瞪著你?即便你們宣靈山一脈,也都指望著你莊無道,維護宣靈山的顏面。無道,你聽我勸,此事絕不能退縮哪怕你靈根只有五品,進境比別人稍慢一線,也需拚一拚——」
莊無道卻直接一揮袖,熄去了通音螺的禁陣,使北堂婉兒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專注,看著前方。
就在不遠處,有著幾行巨大的野獸腳印。那印蹄痕跡,恰於他記憶中的上古神犀觀想圖相仿。
腳印是新近才有,應該不到一日。也就是說,他只需順籐摸瓜,循著著串腳印尋覓就可。
※※※※
南屏諸山之北,無極峰巔的一處閣樓內,六尊紫金大鼎整整的擺放著。
中央一尊最高,約有四丈。而其餘的五尊,則只有三人高大小,分五行排列。而在金鼎上方,都縈繞著沸騰的水物,散著濃郁的異味。
此時一位鶴發白袍的老者,正立在這六尊金鼎之間,指點著那些道童靈僕控制火候之餘,更時不時的,將一味味的藥材添入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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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老者身旁,還立著一男一女。若此刻莊無道在場,定可認出那一身白衫的少女,正是那位掌教真人之女夜小妍。而那位面色稍稍蒼白一些的少年,自然便是魔毒纏身的宇元洲。
「弟子從沒遇到這樣大言不慚之人什麼若有不測,可針刺肋下三寸,頸後第三錐骨與第四錐骨之間,或者能保住一條性命。還說什麼敬告在先,你定要記住了。他以為他是誰?」
夜小妍呶著唇,氣憤不已:「就連到底是何種魔毒都說錯了,說是什麼碧蟾雪魂絲。就是這等蠢人,醫術居然還被節法真人親口讚譽,師叔你說可笑不可笑?」
「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那幻陽子的言中卻並未苟同,反而撫鬚輕笑道:「似他這個年紀的修士,連什麼是金睛碧蟾都不清楚,就更不用說是碧蟾雪魂絲與碧蟾勾魂引。聽你之言,他只是看,就望出宇師侄身中魔毒,辨出是碧蟾之毒。看來的確是有些本事,也當得起節法真人一聲稱讚。」
「師叔說得對」
那宇元州也笑著道:「師侄也以為,這莊無道在醫道上,確有些真才實學。即便是誤判了師侄體內的毒素,也當其是經驗不足所致。百餘年後,我離塵宗又將多一位醫道聖手。」
「卻也未必就是真本事。」
夜小妍撇了撇唇,冷笑道:「師叔你知他還說什麼?說什麼是混毒,只需在碧蟾雪魂絲,加入一味毒鈴草,就不會再有舍下白絲的症狀。而若再添一種白魂竹的竹葉,就可在腋下生成黑鉤紋路。這些我可從來就沒聽說過,醫術中也從無記載。我看根本就是他編造出來。」
「毒鈴草,白魂竹?白魂竹是生於極南之物,長於火山之上。毒鈴草則是生於北方淵谷之中。不過這藥性——」
幻陽子凝神想了想,而後失笑搖頭:「無稽之談這莊無道也不知是從哪裡聽來,哪有這樣的混毒?極陽極寒之物搭配,那碧蟾雪魂絲的毒性,還能剩幾成?」
夜小妍興奮的一挑眉,衝著宇元州眨了眨眼:「我就說了此子不靠譜
宇元州並沒有搭理,而是定定望著眼前那尊藥氣沸騰的主鼎,眼中微泛不虞之色。
幻陽子見狀,不禁一笑道:「宇師侄,莫非還是為這次山試大比而憂心
「是」宇元州也毫不諱言:「不是師侄自以為是,實是我岐陽峰一脈,最近確然是青黃不接。掌教真人與師尊他,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我一人而已。若近年師侄我不能參加山試,岐陽峰一脈,怕是要被諸峰欺凌,名次墊底。」
幻陽子聞言卻不以為然的搖頭:「岐陽峰到底是有元神真人,你們不過一次排名低落而已,都尚且如此。那似我們這些沒有元神真人坐鎮的山頭,又該如何是好?」
「放在平常時也沒什麼,然而夜師叔他,正好這五十年內輪值掌教。元州心裡,實在不安。」
宇元州說到此處,又誠懇一禮:「還請幻陽師叔,為我再想想辦法。
「就知你會如此」
幻陽子大笑出聲,手指點著宇元州道:「你這小子的心思,瞞不過人。放心,你師尊早有命人尋來了那幾味關鍵靈藥。若是順利的話,這五鼎換日易髓**可以提前兩個月。」
「果真?」
宇元州頓時大喜過望,眼中熠熠生輝。那夜小妍也是一臉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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