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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三章 離塵再見 文 / 開荒

    「奇怪,奇怪師尊他一向溫和,少有這麼疾言厲色的,不該啊——」

    司空宏就在莊無道的身側,獨自呢喃著道:「他對你竟有這樣的看重o不該啊或者是華英師弟之事,真將他惹火了,一直隱忍不發?」

    似是在輕聲自語,偏偏莊無道恰好可以聽見。

    更遠處的雲靈月,發出了幾聲輕咳。而台上的節法真人,則直接瞪了司空宏一眼,而後敲響了身後的罄鐘。

    「法會開始,爾等不得走動,不得喧嘩,亦不得分神」

    聲音低沉,卻遠播數里,使殿內殿外都安靜了下來:「今日講的是練氣之法,練氣弟子需注意傾聽,已入築基者,亦可溫故而知新。」

    殿內頓時一片歎氣聲,那些築基金丹修士,都是滿臉的失望之色。不過也沒怎麼意外。知曉今日節法真人的講道,多半是為照顧莊無道這個新入門的門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那些練氣境修士,則都是一臉的驚喜。元神真人親自講解具體的練氣之法,這可是難得的機緣。

    最早一次,還是在三十餘年前,靈華英初入門時。

    「**之前,我等首先需明白,何為練氣?練氣者,匯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秉自然之靈,於身相融。再然後要知道的,是『氣,從何處來?」

    「天地萬物間皆有氣,小到芥子微塵,大到雄山大湖,皆有其氣。這世間天地萬物,皆由氣合而成。甚至天地初開之時,也是一片混沌之氣。」

    「而我人族於天地萬靈出生之時,也同樣有著『氣,。本身由氣構成,更有先天一氣自虛無中來。修真之法,無論外功,內功,養靈,練氣境之前的修行雖各自不同,然而卻都是同一目地,將己身後天之氣,轉為先天,是為真元道力。」

    「我修士修道尋真的唯一目的,就是尋找返回到自己的根源。相信那大道之機,相信那長生之妙,就在那根源之中,是為胎中之謎。可惜至境,我天一諸國中,從未有人能夠窺破,能夠達到。」

    「再然後,就是該如何去練氣。練氣者,二氣相交自然神抱於氣,氣抱於神。也就是說後天與先天,修煉的時候,無論內功外功,都無須太過在意。不用去想著如何純化後天之氣,要達到自然。所自然的用意念,靈台的元神意念,自然聚集環抱這兩種氣,讓氣也環抱元神。達到自然,不牽強,不強為。其中精妙處,需你們自行領會。」

    司空宏聽得是百無聊賴,直打呵欠,已是昏昏欲睡,分明不感興趣。

    莊無道卻漸漸聽入了神,雲兒在夢境中的指點,更偏向實用。至於其中蘊含的妙理,那玄而又玄的道機,卻是只需莊無道能懂就可,喜歡讓他在實戰中領會。

    不似節法真人這般,鞭辟入裡,深入剖析,將練氣的奧妙,一點點的掰碎開來,展現在他們面前。

    「所以練氣之法,先後於天之氣,相交相得者,渾如醉夢,自然而然,無一毫作為。先天氣和後天氣,都是生於自然。皆可稱自然之氣。要把它們相交想融,意識在朦朧醉夢之間,自然而然,無需絲毫的做作。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莊無道默然不語,開始反思,自己修煉之時,是否太過刻意,是否太急於求成了。

    「吸則氣呼則神,神呼氣吸,上下往來,復歸於本源,煉結成丹為之胎。吸時運氣,呼時用神。自然能增真元,養神念。入築基之境,煉結成丹。」

    「身心大定無為,而神氣自然有所為。委志虛無,不可存想,猶如天地之定靜,自然陽升陰降,曰往月來而造萬物。」

    「此是指修行時,需物我兩忘,盡除雜念。大定為無,境界為虛無轉台,不必有任何存想,身心猶如天地般不會改變。神呼氣吸之時,一切如都這天地一般,早升陽,晚降月,自然而然。是謂大道自然——」

    最開始時不在意,然而當一刻鐘後,莊無道就漸漸的入神,渾然忘我。

    一邊傾聽,一邊與自己的情形,交相印證。

    節法真人講道,雖不如雲兒那麼詳細深刻,然而許多道理,許多細節,卻是莊無道從雲兒那裡聽不到的。

    僅僅聽了這一段,莊無道就覺是受益匪淺。完全忘了時間流逝,絲毫都不敢分心。

    直到節法真人再次敲響了罄鍾,莊無道才驚覺,三日講道之期已過。

    「法會已畢,除我坐下入室弟子及真傳弟子之外,其餘無關人等,可以退下」

    後方的離塵宗弟子聞言都紛紛一禮,井然有序的起身退走。莊無道則依然坐在原地,便連位置在大殿後方的聶仙鈴,也一併留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是他們這些入室真傳,提問求教的時間。是給他們這些真傳及秘傳弟子的特殊優待。

    而聶仙鈴這樣的靈僕,雖不能向節法提問請教,卻有旁聽之權。

    主僕之間關係好的,甚至可以由主人,代靈僕詢問。

    講經殿內只剩下寥寥三百餘人,然而各自詢問的問題,都是千奇百怪。

    有些毫無營養,有些聽了頗有益處,莊無道已沒之前那麼專心入神。修行時若有疑難,在雲兒那裡通常都可有解答。

    不過節法真人,卻一直都用鼓勵期冀的目光看過來。莊無道沒奈何,只能絞盡腦汁,想出了十幾個問題,要有一定深度,不顯敷衍。然而也不可太過高深,免得啟人疑竇。

    卻仍使得節法真人欣慰不已,讚他悟性確乃上佳。獨自修行,對修真之道,卻已領悟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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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倒是聶仙鈴,神情依然專注,聽得更是用心。美眸中除了節法,就無其他

    好不容易又熬過了三天,待得節法真人身旁再一聲罄終敲響時,莊無道頓時心中暗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六天時間聽道,不眠不休,對其他築基金丹修士而言,可能不算什麼,對他而言,卻著實是筋疲力盡。

    奇怪的是聶仙鈴,居然也能強撐下來。連續六日,都不曾病發。

    站起了身,莊無道深深一禮之後,就準備離去。然而就在這時,又是一次鐘鳴,遠遠的傳來。

    聲音宏大,非是節法真人的罄終可比。也不知傳至多少裡外,那浩瀚的音浪,卻擊得大殿內外,都震盪不止。

    「這是?」

    莊無道訝然的四下望著,完全不知所以。

    司空宏卻瞇起了眼:「是離塵山的事聞鐘。這個時候,應該是有人闖過了道業天途。」

    他聲音未落,就是一聲鐘鳴之聲響起,同樣宏大浩瀚。

    莊無道則是怔住,離塵本山的事聞鍾?居然數千里外都可聽聞。

    還有這闖過這道業天途之人,也不知是誰?

    「鐘鳴二響,好膽魄,居然是第二條能過第二條道業天途之人,已經許久都沒有了。」

    那雲靈月發出一聲意外的輕笑,驀地御空而去,消失在了這殿堂之內。而在場之人,則都面面相覷了一眼之後,都不約而同的留了下來。

    「你雲師兄是去接人。無道你不知,今年大比收錄的弟子,雖是都歸入明翠峰一脈。然而能通過道業天途者,卻都是輪到我宣靈山錄取。」

    司空宏為莊無道解惑道:「能通過第二條道業天途者,想必天資悟性,乃至道心都很不錯,是璞玉之材。即便不如那兩位超品靈根,估計也不差多少。我宣靈山一脈,再得一得力後輩,豈非喜事?所以我等諸人,都想看看這一位後輩的究竟。」

    莊無道也覺好奇,同樣在大殿一腳坐下等候。離塵宗的規矩,能闖過第一條道業天途者,都擁有成為金丹入室弟子的資格。十年內門之後,就可轉為真傳。

    而能闖過第二條道業天途,則直接就是真傳身份。

    至於第三條,自然是最凶險的一條。無論門內門外弟子,只要是離塵弟子,只要闖過第三條,直接就可升為秘傳,身份幾可與金丹修士等同。

    然而千百年來,自始至終都無一人能夠安然通過。最近的記錄,還是在一千七百年前。那位祖師,不但修成元神,也使離塵宗進入了一個盛世。

    傳說那時候的離塵,實力甚至可與中原三宗及天道盟相提並論。

    半個時辰之後,雲靈月便又御空而至。身側帶著一人,卻是一個俊美的少年,身上的白衣,已染滿了黑褐血色。

    莊無道望在眼裡,卻是一陣失神,心神恍惚的再次站起。只見那少年,正朝著殿內諸人,深深一禮。

    「弟子古月明,見過節法祖師,見過諸位師叔師伯」

    笑意盈盈,神態自若,少年似渾然不將自己的傷勢放在心上。只目光從莊無道身上掠過時,稍稍凝滯。

    莊無道靜靜看著,啞然無語。心裡只一個念頭。闖過道業天途之人,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古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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