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含感謝的謝過王絕之後,莊無道就走出了雪心齋劍動山河。至於王絕所言,有什麼奇珍異材,要悠閒考慮雪心齋云云。莊無道根本沒放在心上,估計王絕自己也只是說說而已,並不在意。也不認為他莊無道,能在林海中尋到什麼好東西。今日與他說這些,只是預先與他結個善緣。
一走出雪心齋的門,雲兒就在他心念內道:「牛魔霸體與離塵道袍其實已足夠,劍主再加上這層地蠶內甲,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真要是遇到二階妖獸,加上這層內甲也沒用。高明劍者,往往會寓守於攻。似劍主這般,甚不可取。」
言語間,少見的含了一絲諷刺之意。就差沒明著問,莊無道你到底有多怕死了。
「哦?難道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若對上練氣境後期的修士會怎樣?」
劍靈頓時陷入啞然,此時的莊無道,的確不是尋常的練氣境後期修士能傷,只好旁顧左右而言他道:「我只知太過看重於防禦,反而會滋生怯懦之心。劍主對霸體太自信,也容易輕忽大意,失了警惕之心——」
「這個我不管。」
莊無道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有備無患,有總好過無。這地蠶內甲可不僅僅只是用來增加元磁罡力,我聽說地龍蠶絲,亦能增土遁之能,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越城街頭與人鬥毆廝殺了十年,他只悟出了兩個要訣,一個是即便打不過,那也至少能逃得掉,所以才會苦練龍行虎步。一個是事前最好為多自己留幾條退路,所以每每戰起之前。莊無道都會盡量摸清楚附近的地形,以免跑入到死胡同。
重新煉製萬了地蠶內甲,莊無道前往的第二個地方,是易靈居。
千奇閣與易靈居,同是玄機子為他介紹,宏山集內最厚道的兩大商家,背景雄厚。不過前者專攻靈器買賣,後者則是丹藥方面的資源強一些。
在易靈居內,用僅餘的金票換取了一些療傷丹藥。莊無道這才行至山口處,目光在那諸多修士中梭巡。
莊無道的到來,也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這裡聚集的,多是離塵宗的低階修士。
袖間能有兩條雲紋的,可說是屈指可數,少而又少。非是築基修士,就是宗派真傳弟子,無論是哪一種,實力都不俗,自然是引人注目些。而若是後者,就更使人在意。
幾乎立時就有幾人走上來,想與他搭上話。
「不知是師叔是哪一峰弟子?可以要前往天南林海。師侄不敢自誇,這天難林海五千里範圍,都是瞭如指掌!」
「師叔可聽說金尾火蠍?我前些時日在毒雲坑附近曾偶然發現了一頭,只有一階中期。這一次過去,就是為獵殺此獸,已經有好幾位師兄動了心。一隻金尾火蠍,可是價值一千善功。即便幾個人平分,那也是足可抵得數次出入林海的收入了。」
「我師尊曾言,不到練氣境後期,最好還是遠離毒雲坑為佳。師叔,我這幾個師兄弟,都是系出同門,合作了多年。這一次,是第一次準備突入三千里林海。」
莊無道深深皺起了眉,修煉了斂息術,固然能配合陰陽二化分氣法,隱藏真元中的魔氣與煞力。然而也有一點不好,易被人輕視。
這尋來的幾人,都還不過練氣境三,四重樓的修為。與他此刻的境界實力,實在相去甚遠。
三千里林海?這人倒是厚道誠實。然而若只是三千里林海,他自己獨行就可,又何必要另尋同伴?
至於那金尾火蠍,與毒雲坑,這個人是想死不成?
在王絕給他的那張地圖中,毒雲坑是標記中的重中之重。別說是練氣境後期,即便築基境也要避之唯恐不及。
那裡毒瘴瀰漫,毒物橫行,一不下心就要著了道。除非是有避毒之寶,否則還是盡量遠離為佳。
懶得去理會,莊無道繼續看著四周,仔細尋覓著。附近來搭話的修士,見他態度冷淡,漸漸的也就知趣不再來煩他。只是有些人失望之際,難免說些酸話,諸如什麼『不知好歹』,『不過是練氣境二重樓而已,以為是真傳弟子就很了不起了』,『怕也是一品的靈根,傲到這種程度,不好相處』等等。
莊無道都只當是不聞。好在這些人也心知,宗門真傳弟子,絕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即便是在議論,也盡量壓低了聲線,生恐將他激怒。
而莊無道看了半天之後,眉頭就漸漸深鎖。這裡雖有數千修士,卻沒一個合他心意的。
這次出去,是準備先去看看林海內的具體情形。再伺機獵殺幾頭一階後期的妖獸,完成三月一次的獻祭。
然而若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就至少要深入到林海之內六千里。到那裡才算是脫離塵宗巡查修士的掌控範圍,可以放心召來魔主化身。也有足夠的一階後期妖獸,作為祭品、
然而這一圈走下來,莊無道雖看中了幾個隊伍。然而這些人,要麼是合作已久,排斥新人加入,分薄自己的收益。要麼是看不上莊無道的修為實力,也不信任他人品,甚至都不願與他多談。還有些極端的,乾脆就是排斥莊無道真傳弟子的身份。
有實力者,也都往往自傲,並不是人人都想討好於他。自然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與一個同是練氣境的『師叔』同行。
再還有就些那些散修,倒有幾人的實力,能入他之眼。然而這些人匯聚在此,大多都有其特殊目的。也不是固定的隊伍,難以捏合,更無法信任。
莊無道幾次碰壁,只能以手撫額,暗暗一聲苦歎。難道還真要自己孤身一人,進入林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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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也頭一次開始後悔,當初在船上,沒答應夏苗的提議。有夏家四五位練氣境後期的供奉跟隨,這一次,他就不用如此頭疼了。
其實北堂婉兒與夏苗,實力都很不錯。宣靈山一脈,應該也有些修為不俗的新人。
然而這一次大比道試後入門的弟子,哪一個不是在參研功法,在師長的指點下苦苦修煉?最開始的幾年,也無需太多善功。
哪裡會像他,入門還不到兩個月,就已籌劃著進入天南林海?
凝思了片刻,莊無道還是轉身往回走。準備在集鎮上尋個臨時住宿處,再住個一兩天等等,看看能不能尋到其他的可靠之人結伴。
他生性謹慎,甚少做冒險之事。不是怕死,而是大志未酬,所以惜身。
以前與秦鋒他們一起,在街上與人打架。一旦見勢不妙,莊無道往往不是第一逃的,卻定然會是第五個,第六個。然而每當與人衝突的時候,莊無道也往往會站在最前面,是一群兄弟中的最強悍將,也是尖刀。
他不缺賭性,然而也要在對賭局有點瞭解之後,才會下注。
所以此刻,他寧願再等等看,也不打算孤身闖入。
不過就在他才剛轉身時,身後卻響起了一個軟糯的女聲:「這位師,師叔,可是我宣靈山節法真人收錄的第七弟子莊無道,莊師叔?」
莊無道愕然回首,只見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修,正怯生生的立在他身後。容貌甜靜可人,面頰上滿是紅暈,神色忐忑不安,支支吾吾道:「師叔可是欲入林,林海一行?如師叔不棄,可與,與我們一起。我們這裡有位師妹出了事,剛好還缺一人。」
莊無道怔了怔,狐疑的看著這女修。看起來是二十歲左右,然而修士的外表年紀,往往都做不得準。
雙手在背後,絞在一起,顯然是極其不安緊張,甚至連話都說不圓。把他當成了什麼怪獸似的,似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敢與他說話,
莊無道哭笑不得,眼裡的疑惑之色更濃數分,面色卻極其溫和:「我是莊無道,不知道友是?」
他是真傳弟子,卻也不可能真就心安理得,毫不客氣把這些年紀修為都強了他不少的同門,當成自己的師侄對待。
然而也不能以兄弟相稱,那是對節法真人的羞辱。道友這個稱呼,卻是長輩晚輩都可用得上。以示謙遜,不敢自居長輩。
「莘薇,莘莘學子的莘,微是紫薇的薇。」
那女修的語氣,明顯輕鬆了不少。「我師尊鳳雪長老,不過十年之期未至,還未能真正列入她門牆。鳳雪師尊,與師叔同在節法真人門下。師叔叫我薇兒就好,無需對我客氣的。」
莊無道一笑,果然放鬆了幾分警惕。按照師承,這名喚莘薇女孩,是他真正的同門,而非是離塵宗內,那三十萬廣而泛之的『同門』。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輕易答應。
「師姐那邊缺人?」
莊無道遊目四望,四下看了看:「不知另外幾位何在?」
「就是我,還有一位穆萱師姐。」
莘薇說著,往右側的方向指了指:「喏,師姐她就在那裡!」
莊無道順著莘薇的手指處遊目望去,果見一個少女,也正立在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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