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修的功體,乃是『金剛般若力』,與道真印一樣,都是三品超凡級的武學劍動山河。」
雲兒的聲音在莊無道的意念內解釋著:「此人是兼得佛道之長,很是不錯。不過也正因此,一身實力,最多只能用出八成出來。不過此人幼時,可能是日日以靈藥洗浴身軀,所以力量與骨骼堅固,都遠超常人,」
莊無道微微頷首,知曉功體與掌法契合的重要性。就譬如他自己,牛魔元霸體與大摔碑手,一門二品,一門三品。選單一一門修行,都可修煉到元神,甚至雲兒所說的登仙境界。
可若是沒有牛魔元霸體,沒有此刻強橫可比練氣境巔峰的七十牛之力。大摔碑手哪怕能增人數倍之力,也仍舊強不到哪去,更無法持久。
而牛魔元霸體雖強,可沒有大摔碑手這樣的掌勁,掌力也不過泛泛而已。
當初雲兒一開始,就讓他兼修多門。寧願多浪費些時間,也不讓他早早跨過練氣境門檻,就是這緣故。
道真印,乃道門頂尖的掌功。而金剛般若力,則是上乘佛門功體。能將這二門功法,都一齊修成。這虞安君的天資,也是強的可怖。也怪不得當日之飛舟上,那般的張狂。就連北堂婉兒,也不放在眼裡。
可就因功體掌法間有些衝突,此人十成之力,往往用不出八成。
估計也是因這世間流傳的絕頂功法,實在過於稀少之因,虞安君才不得已,選了這兩門來修行。
不過虞安君一旦拜入離塵門下,大可請金丹出手,為他洗去金剛般若力。以原本的基礎,改易其他的道門功體,立時就可實力大進。
「那雲博敗了,他的九陽神決倒是不錯。就是那七十二式降龍掌,有些遜色。這門掌法,固然缺少變化,卻也不是這麼用的。」
雲兒不以為然的評價了一番,而後就又悠悠道:「七劫之前,我曾經見過一人使用過十八式降龍掌,當真是撼天動地之威。可惜不能一窺全貌,也不知修習之法。其實那門十八式降龍掌,才是最適合你修行。」
莊無道失笑,能夠習得大摔碑手,他已經很是滿足了。這三日裡他每天吟誦『天地陰陽大悲賦』,成果不錯。體內新增的真元,已煉化了不少。
有牛魔元霸體七十牛力為根底,此時他一掌大摔碑手打出,輕易就可突破二十五象。
而那式偽玄術『大裂石』,最高則可達四十四象!
即便是練氣境後期的修士,若無雲博虞安君這樣絕頂的功體掌法,也要望而辟易。
那日溪靈谷中,虛極就是被他一掌,震得渾身之力崩散,才被磁元劍勁割下了頭顱。
果如雲兒所言,台上二人交手,到第九十回合之時,那雲博就有些氣喘。氣力漸漸不支,被虞安君一掌接一掌,一直逼到了邊角處。
就當莊無道,好奇這雲博,會施展什麼樣的玄術神通來扭轉局面時。雲博卻鐵青著臉一聲冷哼,直接從擂台上躍下。
不止是觀戰之人失望,莊無道也是意外不已。這雲博的兩門功法,都已入第一重天,絕不可能沒有玄術神通傍身。儘管掌力不如虞安君,卻怎的試都不試,就自己認輸?
「我東吳也不過四千里方圓之地,大小城池三五十個。實力強橫的年輕輩高手,大多都照過面。」
夏苗滿臉的譏嘲:「這雲搏以前,大約是曾與虞安君,有過一次交手,雙方都知根知底,所以自問不是其敵。可惜,這雲搏修的雖是降龍掌這樣的剛猛拳法,卻一點膽氣也無,日後成就只怕有限。」
北堂婉兒不禁斜睨了他一眼:「他再無膽氣,實力也比你強出數籌。日後成就如何,又豈是你能評價?」
夏苗『嘿』一聲,並未說話。然而唇角冷挑,譏諷之意更濃,顯是不以為然。
莊無道卻在心念內問著雲兒:「這個虞安君,實力與我相較,到底孰高孰低?」
虞安君方才一直都未盡全力,而莊無道也深知,雲兒的靈念感應,遠比他強得多。
「劍主的掌力,強他數籌。即便虞安君能用十成力量,也仍舊弱你一線,而若再有半年時間,劍主當勝他不費吹灰之力。」
「那麼現在如何?」莊無道皺起了眉,已聽出雲兒的言下之意。
「劍主絕非其敵手,最多一百二十合敗北。此人身擁玄術,應該也是在三到五式之間。」
劍靈毫無感情波動道:「此人浸淫道真印與金剛般若力已有十年,而劍主修成牛魔元霸體至今,只有四月而已。」
莊無道啞然,這時才意思到。自己在四個月前,還只是一個練『降龍伏虎拳』都還未能入門的煉髓境武者而已。短短四個月內,就已成了練氣境六重樓修者。就連牛魔元霸體,也是速成。
哪怕有雲兒這樣的高明老師,在夢境中為他補課,也不可能及得上這些有無數資源,鑽研武道十數年的世家子弟,以及那些真正的天縱之才。
大摔碑手,他倒是真正掌握了,然而牛魔元霸體,依然無法做到圓滿。
這是他的局限,也只能通過時間來彌補。
他心內雖是不甘,卻知輕雲劍靈的眼光極準。認為二人實力相差過大,他絕無勝算,才會這般說。
但凡有那麼一線希望,雲兒也不會說的這麼決絕。
僅只這虞安君,莊無道就已不是對手。那麼前面三人,實力只怕就更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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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真要挑戰那前三甲?
莊無道嘴裡暗暗發苦,有些心虛了起來。之前還真是坐井觀天了,以為似北堂婉兒,古月明這樣,已經是萬中無一,東吳境內絕頂的人物。
此時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僅僅相隔千里之地的江州,就有個靈根天資,都不遜於北堂婉兒的虞安君。而此時的修為實力,較之北堂婉兒還要強過數籌。
擂台之上,那虞安君依然是狂傲不改,志得意滿的掃視著擂台之下諸人。
最先落目處,正是蓋千城與東離寒二人。目泛凶光,挑釁的一聲嗤笑嗎,卻並未出言繼續挑戰。
夏苗不禁哂笑出聲:「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並非蠢人。這傢伙,看來是準備到離塵本山,改易了功體之後,再挑戰這兩人。不過那時的他,也有這個資格,真讓人不爽。」
道試之後的山試,才真正決定名次。排位的高低,能夠選修的功法,每年領取的供奉,入選真傳的機會,都有不同。
不過山試,卻在一年之後,已足夠虞安君改易功體。以此人天資,尋個金丹師長,簡直再容易不過。
那虞安君接下來,卻已將視線,從蓋千城與東離寒二人身上移開。出人意料,最後定在了莊無道的身上,滿眼都是諷意。
「我聽說某人,已被宣靈山節法真人收錄為門人。想必也是天才橫溢,修為不凡。卻不知此人,敢否與我虞某一戰,以印證所學?」
莊無道雙眉緊鎖,這虞安君會來挑釁他,是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心內亦微微生惱,更戰意升騰。卻知自己,並非是此人對手。
若真要戰,那就只有借雲兒之力了,恰恰也是他最不願的——
溪靈谷一役,只是無奈,不得已而為之。
虞安君見他猶豫遲疑,不禁又嘿然道:「不意元神境門下,就也如此膽怯。宣靈山這一屆的秘傳弟子,就是你這麼個廢物?」
話音還未落,整個校場中,就響起一陣陣的哄笑。便連遠處維持秩序的離塵弟子也被驚動,或幸災樂禍,或譏嘲,或同情的看了過來。
夏苗似笑非笑,目光閃爍,難知心意。北堂婉兒則柳眉微蹙,隱透憂容。
莊無道則微微一歎,既然已涉及到節法真人的聲譽,那就已由不得他。再不遲疑,莊無道跨步而上,只一個閃身,就上了擂台。
穩穩立在了虞安君的對面,不丁不八的站著。
「排位四十七莊無道,挑戰第四位虞安君。」
那虞安君頓時哈哈大笑,似乎開心之至。而就在旁邊裁判的道館教習,搖響銅鈴的剎那。整個人就已迫不及待的前撲而至,蓄勢已久,整個人宛如巨山,而一雙手則如巨大的璽印,直壓而下。
道真印之洞真!
莊無道任由雲兒帶來的熱流。掌控全身。而後撤步抽身,連退三步,同樣是一掌拍出。
大摔碑手,碎山!
轟!
似乎周圍一小片天地都晃了一晃,下方的鐵木擂台,再支撐不住。徹底碎散了開來。
二人身形墜下,都穩穩落在地上。莊無道未退分毫,虞安君卻身形晃了晃,腳步滑移了大約半步之距。
周圍諸多觀戰的弟子,都一時禁聲。那就連一直穩坐的蓋千城與東離寒,皇甫第三人,亦都透出了訝色,紛紛起身,移步過來。
虞安君更是不甘的一聲怒吼:「再來!」
語音還未落,莊無道就已是跨步沖掌,再一掌迎面拍去。
大摔碑手,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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