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也對莊無道『呵呵』的笑著:「你那兄弟秦鋒,倒是個聰明人,知曉從越城一走了之。然而也蠢不可及,真以為他能安然脫身不成?最多十天半月,還是要落入我沈林掌心。少主你不知道,這些天我一想及主人他若知曉你拜入離塵門下,不知會有多傷心,老奴就是心痛不安,日日輾轉難眠。真要到那時,老奴只怕也就顧不得情面了,多半要不擇手段。還望少主,不要任性,免得連累他人。」
顏君直到這時才迷迷糊糊的甦醒,一聲痛哼,而後就滿臉的駭然驚懼之色。直到望見走來的莊無道,那絕望的眼神中,才透出了幾許生氣。開始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驚喜莫名。
「無道!你小心——」
話語吐出,顏君就又面色再變。身旁僅是練氣境後期的修士,就高達四位,莊無道又怎可能是對手?
莊無道仿如未聞,看都沒看顏君一眼,也不去搭理沈林,眼裡血紅色殺意消退,目光清澈,整個人仿似變了個人一般。氣質清冷,身姿亦是飄逸出塵。而望向諸人的眼神,則如視螻蟻。似乎身前這十餘練氣境修士,都微不足道。
那鄒德見狀,卻是萬分不爽,面含怒色:「你還真當自己是個少爺?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婢之子,不識抬舉。你跟他廢話做什麼?事已至此,就直接擒回去,讓主人他處置便是!」
賤婢——
莊無道只覺腦仁內一炸,一陣刺痛入骨,肺腑內的戾氣,幾乎破胸而出。依然不曾說話,只隨後一掌攝勁勃發,強行拉扯著顏君飛退。
突兀之至,在場諸人還未反應,顏君整個人就已飛滑十丈,從虛極的身旁飛離。
顏君本人卻沒有半分虎口逃生的驚喜,扯動傷口,面色反而更是青白。
鄒德更是毫不在意的一哂,滿含譏諷:「還打算救人?少主若肯老老實實的跟我們回去,你這些親朋好友,自然可以無恙。若是不肯——那麼他就是下場!」
也不見有何動作,地下無數泥沙拔地而起,聚千萬沙箭,同時往顏君攢刺而去!
可就在顏君眼神絕望,那千萬沙箭,快要將他射成刺蝟之時。莊無道的腳步,也驀地加重。
一股無形波動,蔓延了開來,掃蕩四方。使空中那些沙箭,立時碎散炸開。
他修煉的牛魔元霸體的磁元之力,又兼修《天璇照世真經》,若論對土行靈力的操縱,練氣境界幾乎無出其右。此時身軀,又是由雲兒來操控。鄒德的這點小把戲,根本就是不足為道。
「還敢還手?」
鄒德眼現異色,猙獰冷笑:「真是如沈林之言,你是翅膀硬了!既然不識抬舉,那就給我跪下!」
話落之時,莊無道便只覺身上的重量,驟然激增。全身骨骼卡卡作響,負力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直到五十倍的激增。即便血祭之後,他已身有近七十牛的巨力,也覺難以承受,寸步難行。
也不止是他,身周漂浮的煙塵沙粒,也被無形的巨力壓落。顏君同樣墜在了地上,渾身受巨壓所迫,也折斷了幾根骨骼。大腿上的血液,更汩汩飆射而出。
玄術神通!
莊無道一瞬間,就明白這是鄒德的神通術法,而且是與磁元地氣有關。
他心中微沉,面上卻不受控制,流露出不以為然的輕蔑。
「這是,上霄磁靈術?班門弄斧——」
手捏著劍訣,隨手一拂袖,勾動著一重重磁元力量。腳下的地氣,也隨之動盪。
竟是以一個手勢,就能瞬發術法。呼吸間就化解了這十丈周圍,五十倍驟增之重。
而二十丈外,那鄒德的所立之地,則是轟的一聲震響。眾人反應過來時,就見之前還氣焰十足的鄒德,竟是憋紅著臉,半跪在地。即便渾身上下青筋暴起,也依然挺不直身軀。
莊無道也同樣愣住:「這是什麼術法?」
鄒德的這門神通,至少可入四品極絕。卻被雲兒輕輕鬆鬆的破解,更未使用任何一門玄術神通。
「小斗轉星移術,天璇照世真經中就有記載,我記得半月前教過,少主沒有記下?可將磁元之力,小幅偏移。玄術神通固然是威力浩瀚強大,然而也並非都毫無弱點。比如這上霄磁靈術,一些微不足道的法術,也可破解,反制其身。所以劍主,玄術神通並非一切。法術千萬,妙用無盡,貴在活學活用。」
雲兒在莊無道心念內解釋著,腳步卻未停止。隨手又是一個拂袖,頓時間水汽化冰,將嚴君的傷口凍住。
而鄒德花了數息時間,依然未能站起身來,面上漲成了醬紫色,似是已暴怒到了極致,眼吐凶光,狠聲大罵:「狗雜種,你好大的膽子!我要宰了你,定要宰了你!賤人,賤種,還不給我散法——」
「鄒德你住口!他畢竟我沈家少爺,主人的骨肉,身為奴僕,豈能口出惡言?」
虛極看不下去,出聲訓斥,面色也是凝冷,一聲歎息之後,同時間右掌一翻,一團五光十色的光華,飛空而起。
「少主,虛極得罪了!日後到了主人面前,虛極自會請罪!」
那卻是一絲絲五顏六色的絲線,半空中伸展的開來,宛如是一條條霓虹組成的大網,往莊無道的身周纏繞而去。
莊無道也在同時一個響指,九隻星火神蝶,同時間一化二,二化四,轉眼間已是分化千隻,飛空而舞。借引周天星力,火焰更盛。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
迫得那些絲線,都無法靠近。只要與這些火蝶,稍有接觸,絲線就會化石蝶落。
使虛極楞住,他這張千彩蛛絲網,可是九重法禁的靈器!卻居然連近身,都無法做到。
頭一次開始正視眼前這負劍而行的少年,眼前這位沈家『少主』,似乎已不是他們幾人,能輕易拿下。再非當年的孤苦棄兒,可任意欺凌。
「呵呵,一年不見,看來少主還真是長進了幾分!星火神蝶,據說在離塵學館大比之時,少主就已用過兩次,吾還是第一次得見。」
姜穎將九口三尺長的玉質月鉤拋出,又同時手捏道引,臨空引出無數罡風匯聚,加持於月鉤上。一時間青芒閃爍,破空銳嘯之聲不覺。九道青光,同時斬擊而下。
莊無道亦為之色變,九重法禁的靈氣,配合五品上乘級的玄術神通『青罡刃斬』,聲勢之大,甚至可與古月明,當日施展的『清風霽月』相提並論。
而姜穎修為,更勝古月明數籌。這九口月鉤,威力也超出那清風霽月劍氣近乎五倍!
雲兒卻仍不曾放在心上,將後面背著的磁元靈盾,往上一拋。張開一片半弧形的金黃光華,與他本體的磁元罡氣,連接一體。彷彿是一張黃色的巨傘,遮在了莊無道的頭頂。
發出一連串的『咚咚』重響,卻是嚴實的把那九枚玉質月鉤,擋在頭頂三丈,反彈了回去。
磁元靈盾是十重法禁的靈器,又經血祭強化,材質堅固。而莊無道主修的牛魔元霸體,更是二品聖靈級層次的絕頂功法。與這面磁元靈盾內含蘊的術法『磁元盾』,也最是契合,相得益彰。二者合一,更是堅固難破。
哪怕這九口月鉤,加持『青罡刃斬』,也只使這面巨盾,稍稍動搖。
後方的沈林,卻眼現狐疑之色。眼前的莊無道,腳步雖慢,卻是無比執著堅定的向他走來。即便救下了顏君之後,也無有絲毫退走逃離之意,讓人簡直摸不著頭腦。面色冷漠,神念卻又牢牢的將他鎖定。
百思不得其解,沈林不禁又生出了一個荒唐不可思議的念頭。這莊無道的目標,莫非是他?想要將他沈林,斬殺在此?
這一閃而過的想法,實在過於荒誕,沈林搖了搖頭,眼神更冷了數分:「少主看來是不情願束手,隨老奴回去了。然而主母之命,老奴卻亦不敢違抗。今日逼不得已,有所得罪處,還請少主見諒。三位,一起動手吧,布四象斬邪陣,莫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右邊大袖一展,一面紫色的陣旗,就已隨聲飛空而出。
那姜穎楞了楞,似乎感覺有些小題大做,卻仍是依言拋出了一面紅色的三角陣旗。
那鄒德此刻,總算是掙扎著站起了身,眼內凶芒依然不退。當下就嘿然冷笑,幾乎毫不猶豫,也將一面綠色陣旗拋出。
那虛極則又一聲歎息:「何苦來哉?四象斬邪陣,沈兄又何需如此?」
話雖如此,卻也同時把一面藍色陣旗祭出。四面陣旗飛空,立時以赤旗為核心,衍化出無數玄奧靈紋,延伸百丈後往下方罩落,正好是莊無道與顏君的上空。
而眼見這旗陣,將要落下之時,莊無道的目中,卻透出『原來如此』的神色。手不知何時,已握著上輕雲劍的劍柄。
「不錯的旗陣,這就是你等的恁持依仗?實在,太弱——」
二品無雙,拔劍!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