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劍恢復了?」
莊無道眉頭一挑,這可又是一個好消息,沖淡了他胸中幾分鬱怒劍動山河。
是因蘊劍決的緣故麼?
剛才冥想之時就已感覺,自己體內的那兩絲劍氣,與自己身周背著的朽劍,似乎有了莫名聯繫,隱隱共鳴。雲兒也曾反覆提醒,蘊劍決是輕雲劍恢復的關鍵之一。
雖不知因由為何,然而能夠有恢復這口昔日神劍的希望,總是件好事。
其實這口輕雲劍,他一時也用不上。恢不恢復,莊無道都不怎麼在乎。真正上心的,是雲兒的後一句。到底回想起了多少?
這三個月時間,他早就有了明悟,自己的命運已與這輕雲劍的劍靈緊密相系。
「到底恢復了多少?」
「還沒來得及仔細清理。不過今日你與那個古月明交手的時候,記憶裡面,突然就多了些術法與武學。只是其中以魔道法門居多。」
雲兒輕蹙著柳眉,心中似乎有著化不開的疑難:「還有對面這座宮殿,我很熟悉,卻怎麼也都想不起來了。只感覺,這宮殿對我很重要,關係生死!」
莊無道心中訝然,忖道怪不得今日大比時,『雲兒』會如此安靜。即便在他與古月明激鬥之時,也未有絲毫動靜。
說來也怪,這輕雲劍的劍靈每當遭遇修習劍術之人,都會異常的執著渴望,恨不能與之一戰。之前東船巷那一戰時如此,在目睹過古月明的劍術之後也如是。
也不知這『雲兒』跟隨前幾任劍主,在見識過那麼多排山倒海,覆雨翻雲的大場面之後,為何還為對這些不入流的煉氣境修士感興趣?
還有這座宮殿——
莊無道皺起了眉,仔細用神,觀察著對面的那座宮宇。而後就見一座赫然萬丈高的巨人,從那宮宇之內邁步而出。同樣看不清楚面貌,影影綽綽,只能見這巨人一步步山搖地動的走向遠方。
而這巨龍之後,又是一隻巨大火色鳳凰,在那宮宇之前降落。當火紅色的翅膀展開時,幾乎燃燒了半邊天空。然而就是這麼一隻稟性驕傲無比的神獸,在那宮宇之前,動作卻是小心翼翼。低附著頭,姿態恭謹異常。
莊無道只覺嘴裡有些乾渴,他只能透過那七彩迷霧,窺得一鱗半爪的影像。
然而無論是那巨人還是那隻鳳凰,磅礡的氣勢都差點將他的神念,生生的碾碎!
眼前的景象,絕非是虛假幻想得來,而是雲兒的記憶裡真實存在!
這就是輕雲劍靈,曾經生活過的世界?記得第一次見,輕雲就曾經對他說起——若隨我習劍,至多一萬載後,汝可為絕代仙王——或者這一句,真不是虛言。
「可能是你以前曾經在這裡住過。又或者是你以前幾位劍主的居所也說不定。既然蘊劍訣能恢復,以後慢慢總會想起來,不用著急。」
「不僅僅只是熟悉,感覺很重要而已。」
雲兒微搖著頭,明明是在隨二人心意變化的夢中,面色卻蒼白如紙:「我還感到危險,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那座宮殿裡有什麼東西,讓我害怕。」
說完這句,雲兒便陷入了沉默,一言不發。莊無道聽得一頭霧水,這種情形,他也不知該如何接話,又該如何勸起。
好在只過了片刻,雲兒就又抬起了頭,似乎已有了決斷,眼現執著堅定之色:「劍主你現在修行的速度,還是太慢。要再快一些,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
莊無道一陣無語,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劍靈。還要更快?僅僅三個月時間,就從練髓境界,修到了練氣境五重樓境界。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哪怕傳說的天品靈根,怕也不過如此。以至於到現在,他也依然無法完全控制體內暴漲的真元。
即便如此,在雲兒的口中,居然還是太慢?那到底要快到什麼程度這劍靈才能滿意?
此時他的修為,再要似這樣暴增下去,最後只會使真元徹底失控,多半要爆體而亡。
何況眼下,可沒另一朵石明精焰再供他融煉。
雖明知如此,莊無道卻仍禁不住眼透好奇之色。既然他修行速度還是太慢,那又該怎麼個快法?
「劍主要在萬年之內成就絕代仙王,那麼此刻,就哪怕一朝一夕也耽誤不得!」
雲兒卻沒等莊無道答話,就繼續咄咄逼人道:「今日我又憶起一門魔道法門,是真正能使劍主修為青雲直上之術。不知劍主可願習練?」
「魔道法門?」
莊無道眉頭緊擰著,遲疑猶豫道:「我看還是不練為好!畢竟是要入離塵門下,會不會有衝突?再者我聽說魔門術法,大多都會影響心性。」
傳說那些魔道中人,大多性情怪異,或偏激敏感,或嗜殺好戰,或嗜血,或目中無人,或膽小如鼠,甚至還有心智迷失,徹底發瘋之人。
並非是這些人本來就如此,而是受自身修煉的功法影響,偏移了心性。
他莊無道雖對那人恨之入骨,也渴望力量,每日朝思暮想,就是在修為上徹底超越那一位。
可若不到迫不得已,卻委實不願把自己最後修煉成一個瘋子,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其實也不算功法,而是獻祭之術,無需修煉,只是供奉的魔主,與尋常魔道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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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與離塵宗法門並不衝突。對劍主心性可能略有影響,然而若是心志堅毅之輩,也可不為所動。」
雲兒眼神平靜道:「若有足夠的血肉生魂,最多十年之內,劍主可入築基!至於你體內的真元,劍主若能將陰陽大悲賦第一決的後幾句修成,掌控自身修為,應是輕而易舉。」
十年之內,可入築基?
莊無道只覺是呼吸急促,幾乎想也不想,就欲答應。然而下一刻,就又注意雲兒言語中那『血肉生魂』,頓時間又毛骨悚然,心內更一陣排斥。
他可為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為向那人討還公道,而不惜所有。可這『血肉生魂』,卻著實觸及了他的底線。
「血肉生魂?可是血祭之術?」
「正是血祭之術!」
雲兒似乎根本就未覺莊無道語音中的異樣,依然語氣淡淡的解釋:「修士最好,妖獸邪物也可。不過若是後者,就必須入階。修為越高,血祭的效果也就越強。若有神獸血統的異獸,又或修行四品以上功法的修士,則再好不過。普通的獸類人族也可,不過效果奇差,十萬人都不及一個築基修士。劍主第一次入門,需至少準備五名煉氣境後期修士的精血生魂,又或者十隻一階後期的妖獸,再或者,是一萬人族的魂魄性命。」
聲線毫無起伏波動,似乎一萬人性命,在她眼中就是簡單的數字,微不足道。
不過聞言之後,莊無道卻反是輕鬆了口氣。
「原來如此,若真是只需修士妖獸的血肉生魂,那也沒什麼不好。」
只需修士和妖獸的血肉生魂就可?
在他眼中的修士,除了幾個至交好友與兄弟之外。其餘人等,管他是善是惡,又是否無辜。只需攔了他的路,那就無人不可殺!無人不可屠!
這一路荊棘走下去,仇家難道還會少了?
反正他已經修煉了一門《魔念煉神**》,再多修一門魔道功法,也無所謂。
十年之內入築基——
莊無道對劍靈口中的這門血祭之術,此時非但不覺排斥,反而頗是期待。
對道魔二途,他心內本無執著。只要不觸心內底線,能夠追上那人的腳步,那麼無論哪樣都好。
只要能最後能心願得償,即便因此徹底墜入魔道,墜入地獄,他其實也不太在乎。
雲兒見說服了莊無道,也嫣然一笑,明媚不可方物:「要修這門血祭之法,就需先有專用的祭壇。此物詭秘異常,靈紋也繁複之至,無法交由普通煉器師代煉,只能自己煉製。我開個材料單子,劍主可盡量想辦法收集。祭壇材質越好,最後血祭的效果也就越強。」
也沒什麼動作,就有一道意識,流入到莊無道心念之內。都是一些一二階的靈材名稱與所需份量,然而莊無道只觀覽了一小半,就心中一陣發虛。
原本以為自己才剛發了一筆橫財,收集全這些材料應該難度不大,這時才知自己依然是一個窮人。這份材料單中,許多靈物他聽都未曾聽說。
好在只需收急這些靈材的五分之一就可,許多都有著次一等替代品,價格較低廉,也極其常見。湊齊一份祭壇材料應該不難。
「我盡量——」
莊無道不滿的一聲咕噥,心中卻知,最好是在前往離塵宗本山之前收集完成,將這祭壇煉製出來。
如此魔道之器物,要是敢在離塵宗本山之內煉製,那是與自尋死路差不多。
「對了,還有那東西,又該如何吸取?」
莊無道又想起了那枚龍犀元晶,他這次進入夢境的重中之中,就是向『雲兒』討教此物的使用之法。
感應到那龍犀元晶對自己的牛魔元魔體有用是一回事,如何使用,卻又是另一回事。
反正在他讀過的典籍中,只有將龍犀元晶煉器之法,並無吸取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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