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隻隻火蝶,身軀只有不到一指長短劍動山河。相較於空中那三隻氣勢驚人的巨大火蠍,都是渺小之至。
然而此刻,這些灰白火蝶,卻都毫不畏避。如飛蛾撲火般,往空中那些火蠍飛撲席捲而去。一隻隻翩翩飛舞著,落在了這三隻火蠍的身軀上,看似如螳臂當車般的可笑。
然而哪怕這三隻巨蠍,拚命的揮舞巨鉗,瘋狂的膨脹身軀,也無濟於事。被那千餘隻火蝶,漸漸的覆蓋住了身軀。
「這是什麼,玄術神通,火蝶術?不對——」
遠方高台之上,古月慶榮驚異的低聲呢喃著:「不是火蝶術,而是星火神蝶!天璇照世真經,他把天璇照世真經的第一重,也練成了?」
古月天方面色卻鐵青一片,本能的感覺,莊無道釋出的那些灰白色火蝶,絕不僅僅只是星火神蝶而已,應該還另有玄奧。
北堂蒼絕則依然悠閒端坐,吹拂著手中那終於沏好的茶水。此戰勝負已分,費修神悟性雖是不錯,醒悟的早,然而也促其速敗。北堂婉兒給他斟的這盞茶,甚至都還沒有涼。
「篷!」
一隻被火蝶徹底覆蓋住的赤陽火蠍,驟然在空中炸開星散。然而那炎力,卻未曾向四方散開。
反而那些貌不起眼的灰白火蝶,身軀膨脹了兩倍有餘,顯出了猙獰之態。
費修神臉色蒼白的看著空中,只有他才最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耗費大量赤日真元招出的這三隻赤陽火蠍,此刻正在被這些火蝶吞噬!所有的炎流,都無法自抑的流向了這些火蝶的體內。使這些火蝶,焰力更盛!
怎麼可能?即便天璇照世真經中的『星火神蝶』?即便莊無道將之煉為本命玄術,也不可能有這等樣的異能。在頃刻之間,就吞噬了他的赤日陽蠍——
而此刻在擂台之下,所有不久前還斷定了莊無道必死無疑之人,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雙目圓睜,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火蝶?這到底是什麼術法?」
「不是術法,應該是玄術神通的一種!」
「我聽說北城那位莫大先生,也會用一種火蝶術。據說此人修習的,乃是一門天璇照世真經。」
「那莫大先生的火蝶術,可沒有這樣的神威。當日還不是被這莊無道一掌打殺了?」
「內外靈兼修,看不出來,這莊無道居然是三道兼修。牛魔元霸體,降龍伏虎,天璇照世真經。據說還復原了部分大摔碑,**形意拳與擒龍手,這個傢伙,到底兼修了多少功法?竟然都有如此造詣?」
「已經是三種玄術神通,他到底打開了幾個靈竅?」
又是『篷』的一聲炸響,第二隻赤陽火蠍,身軀也炸裂了開來。數百隻火蝶也紛紛散開,繼續飛舞於空,身姿妙曼而又使人震怖莫名。
費修神面容扭曲,心中再不猶豫。身影如風,轉身往台下急竄而去。這些星火神蝶,到此刻都毫無半分消散的跡象,吸收了赤陽火蠍之後,火力已經增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此時雖還有一門偽玄術不曾使用,卻已自問不可能反敗為勝。不但不能勝,一旦這些火蝶解決了最後的赤陽神蠍之後,繼續飛舞而下。他費修神,反而有隕身之險!此時只有逃竄到台下,才能有一線生機。
然後下一瞬,他的雙手雙足,都被一股異力攝拿,身形頓時一窒。而莊無道的聲音,也從後方悠然傳至。
「你我生死未分,費兄便欲逃麼?」
費修神毫不理會,奮力掙扎。莊無道施展的,並非是那門偽玄術,只是普通的磁力吸攝而已。稍稍發力,就已掙脫。
然而就在這時,費修神卻已發現自己的雙足,是異常的笨拙,有動彈不得之敢。
連忙俯身,只見這腰身以下,都赫然瀰漫著灰白色的石質。而雙足之上,也不知何時,各自有三隻火蝶緊帖其上。
那些石質還只覆蓋淺層,未及膚內,然而卻已能阻擋費修神片刻,使他在一息之內,再無法移動半步。
然而是第三次炸響傳至,剎那間無數的火蝶俯衝而下,幾乎將費修神的整個淹沒。
費修神此刻已是驚悸莫名,絕望之感瀰漫心頭。任是他雙掌飛舞,帶起陣陣罡風,也不能阻擋這些火蝶靠近。每一隻被他打散,都能在瞬間重聚,焰力之盛依然如固。
反而是他的雙臂,也漸漸覆蓋上了灰白石質。身軀越來越重,五內之中,似也有灼焰燃燒,將他經絡內的真元,一片片的衝散。疼痛難忍,如受酷刑。
費修神終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嘶,卻半分都無法動彈。只能在他整個身軀,都快被這火蝶完全覆蓋之即,艱難的回過頭,眼含莫名之色,再次望向了莊無道。乞憐,哀求,痛恨,後悔,無數種情緒夾雜其內。
莊無道卻面色冷漠,渾似未見一般,負手屹立於原地。靜靜看著,對面費修神被那些星火神蝶徹底包裹。
倒是一旁那位負責裁判的學館教習,有些看不過去,皺眉道:「莊無道,豈不聞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經勝了,何需痛下殺手?小小年紀,手段如此狠辣,只怕非是正道!」
莊無道斜睨了他一眼,毫未動容,也不停手:「我與他既已簽了生死狀,在這擂台之上,那便是生死勿論!敢問教習,我今日可曾壞了規矩?」
那教習聞言楞住,莊無道又冷笑著再次出言詢問:「只許他迫我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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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狀,不許我將他打殺,不知這又是何道理?」
問完之後,莊無道就不再理會。此人偏心,無非是見費修神三品的仙根,惋惜其才,不忍此人死在他手中而已。
然而今日若是費修神勝,此人又是否會給他留一線生機?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個道理,他在十二歲之時就已經知曉了。要麼不結仇,結仇之後就絕不能留情。定要痛下狠手,直到踩得對方永遠都無法翻身!
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也需看對象是誰。當日已失去財富的莊家老弱,並無絲毫能威脅到他的地方。而這費修神,難道還要留著此人,日後拜入離塵宗給自己添賭麼?
那位學館教習還欲再說什麼,才剛張唇。莊無道卻已是一拂袖,遠處那千隻星火神蝶,頓時紛紛散去。只有其中九隻依然留存,重又飛回到了莊無道的袖內。
原地只剩下一個石質的雕像,五官栩栩如生,正是費修神的模樣。那惶恐驚懼,與痛楚絕望之色依然殘留。
而擂台之下,又是『嘩』的一聲轟響。
「怎麼好好的人會化石?剛才那不是天璇照世真經中的星火神蝶麼?」
「北斗七星中,天璇是地星,卻也不可能使人當場石化!」
「到底是什麼邪法?」
「練氣境五重樓,仙根三品,未來有望金丹之人,居然就這麼沒了——」
古月天方亦微微失神,茫然的從座位站起。半晌之後,面上才終現出恍然之色,而後痛苦萬分的閉上了雙眼。
「是石明精焰,怪不得!融合了部分石明精焰的星火神蝶,那是三品超凡玄術!」
「什麼石明精焰?」
古月慶榮初時沒反應過來,不解的問了一句,而後亦是面色大變,驚駭不可思議的,看向台上的莊無道。
「石明精焰,父親是說他,已是煉化了石明精焰火種?」
初時感覺是荒唐,然而仔細尋思,也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此時眼前之景。
錯非是石明精焰,三階之下,無有任何一種靈火,能夠使一位練氣境五重樓的修士瞬間化石。
若說莊無道煉化石明精焰的火種的可能,也非是沒有。修成牛魔元霸體第一重天境界,擁有磁元罡身之後的莊無道,正可抵禦煉化火毒。也可容納石明精焰在體內肆虐。
再有天璇照世真經,借引星力來壓製煉化火種,的確有幾成可能。
「若真如此,那就難怪他能在兩月之內。修成了第一層的天璇照世真經,再通一處靈竅。」
古月慶榮倒吸了一口寒氣,目光凝重異常。即便此時的莊無道還無力動用那石明精焰,也依然可怖可畏。
「只是他,又到底是哪來的石明精焰火種?」
古月天方微微搖頭,這是小節。石明精焰,雖是三品下階的無根精焰,等閒難得一見。然而以北堂家的勢力,稍稍費點心思,就能代莊無道尋得。
想起北堂家,古月天方下意識的看向了對面,那目無表情品著茶的北堂蒼絕,而後眉頭緊皺:「有此人在,明兒他這一次大比,只怕還真是麻煩了。」
古月慶榮面色忽青忽白,然後又長吐了一口濁氣:「幸虧是請來了費修神!」
若非是費修神,只怕還試探不出這莊無道的真正根底,玄術神通,也不是那麼容易恢復。玄術的品階越高,恢復起來也就需時越久,與人體內的神念真元乃至氣血,息息相關。以莊無道此時展現出練氣境二重樓境界,三品的玄術,估計最多只能一日施展一次而已。
用過之後,今日之內就無法再使用。古月明依然有著足夠勝算——
古月天方卻陷入深思,眼內竟掠過了幾分憂愁。他至今都不知這莊無道的本命玄術到底為何,又豈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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