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是想了很久才決定過來找曲無容的,原因是今天傍晚的時候她親眼看著自家主子被人帶走,想著下一個也許就會是自己,於是便想趁著曲無容還沒有想起自己的時候,找機會偷偷溜出宮去躲起來,等風頭過了之後再出來。
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出宮,在這期間她想了很多,想到自己自從跟在曲無憂身邊之後所做的事情,想到自己知道曲無憂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後怕,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說不定在某個她看不見的地方,就有什麼人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就算能夠順利地逃出宮去,也未必就能與這些事情脫得了關係,到時候肯定還是會惹禍上身!
這麼想著,丁香認為自己不應該再繼續幫曲無憂隱瞞下去,她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更不用說護著她,萬一到時候曲無容他們查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其實也是知情者,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倒不如趁著他們還沒有查清楚的時候,自己主動地告訴他們,這樣說不定還能將功補過。
天人交戰了許久之後,丁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匆匆忙忙地跑出來找曲無容坦白實情,也幸好她及時地做出了決定,要是再晚一步的話,曲無容就已經不在宮裡了,就算她想要將功補過怕也是沒有機會了!
「你是說,藥是曲夫人拿給你家娘娘的?」聽她講完事情的始末之後,曲無容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是她主動給的,還是你家娘娘問她要的?」
「這個奴婢就不太清楚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丁香輕輕地搖了搖頭,「反正那天奴婢就只看到曲夫人將一個藥瓶交給了安嬪娘娘,後來又看到安嬪娘娘把那個藥瓶拿出來看過好幾次,起初奴婢不知道那瓶藥是做什麼用的,後來皇上出事之後,奴婢才想到會不會就是吃了那個藥瓶裡面的藥,所以皇上才會一直昏迷不醒的。」
曲無容聞言沉默了片刻,又問道:「藥呢?」
「奴婢不知道。」丁香再次搖了搖頭,「那個藥瓶安嬪娘娘一直都貼身收著,奴婢也是在她拿出來的時候才見過,而且自從皇上昏迷之後,奴婢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藥瓶了!」
聽完她的話,曲無容抬起頭看了一眼徐柯,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她才又接著問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兒把把這些事情告訴我?」
「奴婢哪兒敢啊?」丁香低聲道,「安嬪娘娘的性子您應該也是瞭解的,今天要不是她出了事,就算再借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多嘴啊!」
這個回答倒是在曲無容的意料之中,她沉吟了片刻,才復又開口道:「好,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貴妃娘娘……」丁香遲疑地看著她。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曲無容已經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擺擺手道:「按照你剛才所說的,謀害皇上這件事情你並沒有實際參與進來,如果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我可以保證不追究於你。」
聽到她這麼說,丁香才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行禮謝恩,「多謝貴妃娘娘!」
等她離開了勤政殿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徐柯才終於開口問道:「娘娘覺得她剛才所說的會是真的嗎?」
「是真是假,我們試一試就知道了。」曲無容說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就要麻煩徐統領你了。」
徐柯疑惑不解地看著她,「娘娘想要怎麼做?」
曲無容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吩咐道:「你現在帶一隊人到曲府去,花氏那個人雖然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但其實她的膽子也沒有大到哪裡去,如果事情真的跟她脫不了關係,隨便嚇唬嚇唬,她應該就會說出實情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麼做也是一個辦法,徐柯想了想,點頭,「那屬下這就去辦!」
「嗯,去吧。」
目送著他離開之後,曲無容站起身走到殿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今晚的夜空少了月娘皎潔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被烏雲給遮掩住了,黑沉沉的天際彷彿蘊藏著未知,或許今天晚上注定了不會平靜!
曲府。
被身邊輾轉反側的動靜鬧得睡意全無,曲孝良索性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對著身邊的人怒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翻來覆去幹什麼呢?」
花氏也跟著坐起來,用手捂著心口回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總覺得這心裡頭不是滋味兒,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心慌得很!」
「你是不是又做什麼虧心事了?」聽到她的話,曲孝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不要在外面給我惹是生非,你記不住是不是?」
「我哪有惹是生非?」花氏大呼冤枉,「自從那個曲無容從百遼國回來之後,我的全部心思都只放在怎麼守住咱們家的產業上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惹是生非啊?再說了,我什麼時候給你惹是生非了,你給我說清楚!」
見她抓著自己的把柄不依不饒,曲孝良也懶得跟她多浪費口舌,拉起被子重新躺了下來,「你要睡就趕緊躺下睡覺,不睡就出去,別擾得我也睡不安穩,我明天還要早起呢!」
「早起做什麼?皇上不是都已經好幾天沒有上早朝了嗎?」花氏不滿地嘀咕了一聲,卻也依言躺了下來,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第一時間更新第一時間更新
可是直到身邊響起了丈夫睡熟的輕鼾聲,花氏仍舊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她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翻動身體,生怕把自己的丈夫吵醒了又會挨罵,僵直著躺了一會兒之後,她決定自己還要起床出去走走。
她輕手輕腳地坐起來,然後越過
丈夫的身體下床,取了掛在床頭屏風上的外衣披好,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黑漆漆的,連點兒月光都看不到,好在這個院子她已經住了幾十年,就算閉著眼睛走路也不會摔倒,於是花氏摸著黑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邊坐了下來。
眼睛很快便適應了黑暗,花氏看著院子裡熟悉的景致,不明白自己心中莫名的慌亂是從哪裡而來,她很少會有這樣心慌的感覺,上一次還是得知曲無忌不小心染上了天花之後,這次到底是為什麼呢?
今天晚上用膳的時候,她還在飯桌上見過曲無忌,自然知道他是平安無事的,那麼,會不會是憂兒出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花氏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更加慌亂了,她越想越覺得肯定是曲無憂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她這個做娘親的還會有這種心慌意亂的感覺,可是現在天色都已經這麼晚了,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進宮去看個究竟啊!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遠處院子裡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隨後整座曲府的燈光都跟著亮了,花氏站起身正想出門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一陣急促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還沒等花氏有所反應,院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一隊手執火把的人闖進了院子裡,分別自院門的兩邊列隊開來,那陣勢驚得花氏連開口詢問都忘記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睡著了的曲孝良也被門外的動靜所驚醒,披著衣服走出屋子來看究竟,當看清楚眼前這些人身上的穿著之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御林軍?大半夜的你們到我府裡來做什麼?」
「我等是奉了貴妃娘娘之命,前來詢問曲夫人一些事情的。」隨著話音落地,徐柯不疾不徐地走進了院子裡,朝著站在臥房門口的曲孝良抱了抱拳,「有打擾的地方,還請國丈大人見諒!」
聽到他的話,曲孝良更加疑惑不解了,「問拙荊什麼事情?」
徐柯沒有回答他,而是把臉轉向了旁邊同樣愣住的花氏,「在我出宮之前,貴妃娘娘接到舉報,說是曲夫人前些日子曾經送了一瓶藥給安嬪娘娘,並指使她將這瓶藥下在送給皇上服用的補品裡面,導致現在皇上昏迷不醒,所以貴妃娘娘讓我來問問曲夫人,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回事?」
聽完他的話,曲孝良也把視線放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這時候花氏也從怔愣中回過神來了,見他們都看著自己,連忙為自己辯解道:「都是一派胡言你!我什麼時候指使安嬪娘娘下毒謀害皇上了?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曲夫人你先不要這麼激動。」猜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徐柯臉上的神情連變都沒變,繼續說道,「貴妃娘娘也不相信夫人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所以才讓我親自過來找你對證,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花氏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冷哼道:「她會有那麼好心?我看就是她想除掉我跟安嬪娘娘,所以才想出這種借口來污蔑我們的吧!」
「你給我閉嘴!」她話音剛落,曲孝良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管她跟曲無容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那都是他們曲家人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說出來讓外人看笑話,她怎麼連這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訓斥完自己的妻子之後,曲孝良又轉過頭看向徐柯,緩和了語氣說道:「徐統領,雖然不知道是到底什麼人這樣污蔑拙荊,但是我敢以我的腦袋擔保,拙荊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明白。」徐柯點點頭,雙手負於身後,「可是既然有人這麼說了,貴妃娘娘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還希望夫人配合一下,咱們盡早把事情弄清楚了,也好盡早還夫人一個清白不是?」
他這話說得合情合理,曲孝良想了想,說道:「這裡人多,不如徐統領到屋裡喝杯茶,不管徐統領有什麼疑問,我都會讓拙荊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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