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是梁朝傳統的節日之一也是最受到人們重視的節日每年到了這一天皇宮裡都會舉辦賞月宴邀請群臣以及後宮的嬪妃們一起參加而在賞月宴開始之前沈端朗則會帶領著群臣去皇家宗廟舉行祭月儀式向上天祈求來年能夠繼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這個習俗曲無容是知道的前一世的時候她還曾經跟著沈端朗一起去參加祭月儀式不過這個儀式除了皇上和群臣之外後宮嬪妃就只有皇后有資格參加所以今年她就不用去了
金玉和良緣是頭一次聽說這個不過這些跟她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在好奇地問了曲無容幾個問題之後就把這件事情給拋在腦後了
「你們幾個在那邊堵著別讓它逃了我就不相信逮不住這個小東西」院子裡只見金玉正氣急敗壞地指揮著幾個小宮女抓貓這樣的場景香雪殿裡的眾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幾乎每次要給花花洗澡的時候都會上演這麼一回
沈端朗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幾個丫頭圍著一叢長勢不錯的青竹好像是在逮什麼東西而在青色的主子中間一隻黃白相間的小東西左竄右跳身形很是靈活好幾次都讓丫頭們撲了個空
他還是第一次在香雪殿裡見到這麼熱鬧的場面當下也不繼續往前走了索性停下來看著幾個丫頭抓貓金玉她們幾個只顧著把花花從竹叢裡逮出來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突然多了幾個人
躲在竹叢裡的花花倒是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人它琥珀色的細瞳輕輕地瞇了瞇突然從藏身的竹叢裡一躍而出朝著沈端朗的方向飛奔而去
幾個丫頭見它自己跑了出來紛紛掉頭去追結果卻被面前的人嚇了一跳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金玉還險些撞到沈端朗身上「皇上你怎麼來了」
「朕不能來」沈端朗微微皺著眉頭反問道
金玉這才察覺到自己剛才不知不覺用上了質問的語氣連忙跪下來討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沈端朗擺了擺手身為一國之君他自然不會去跟一個下人斤斤計較「你們幾個在做什麼呢」
聽到他問剛從地上站起來的金玉忙回道:「回皇上的話奴婢們在抓貓」
「貓」沈端朗聞言挑了挑眉頭他剛才的確是看見什麼東西從旁邊飛竄了過去沒想到竟然會是一直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養貓了」
「養了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之前它還小一直都養在屋子裡皇上沒有見到罷了」回答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原來是曲無容注意到外面的動靜出來看究竟結果卻正好聽到了他的問話
沈端朗轉過身看著她走到自己面前笑著說道:「看她們幾個鬧得這麼瘋朕還以為你不在呢」
「皇上若是讓人通傳一聲就不會看見這個場面了」曲無容無可無不可地回道她對下人們的管束向來寬鬆所以香雪殿裡的氣氛大多時候都是很熱鬧的不過沈端朗若是在的時候金玉她們就會收斂不少
知道她這是在怪自己沒有讓人通傳沈端朗不在意地笑道:「朕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幾日不見皇上怎麼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曲無容斜睨了他一眼轉身朝著殿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臣妾聽人說皇上最近看上了一個舞姬莫不是把臣妾當成那嬌滴滴的美人兒來哄了」
聽到她這麼說自己沈端朗也不生氣與她並肩往殿裡走去並問道:「愛妃這麼問是在吃朕的醋嗎」
「臣妾哪有什麼資格吃皇上的醋」曲無容側過頭看著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只是希望皇上在臣妾這裡的時候不要把臣妾當成其他人才是」
雖然她嘴上不承認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酸味兒十足沈端朗又豈能聽不出來當下便大笑了起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還說沒有吃醋你聞聞這酸味兒都快傳遍整個後宮了」
曲無容偏頭躲開他的手板著臉道:「皇上今天不是專門來打趣臣妾的吧」
見她真的生氣了沈端朗輕咳一聲收起了臉上戲謔的神情「自然不是朕今天來其實是為了中秋節賞月宴的事情」
「賞月宴」曲無容不解地看著他這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沈端朗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來接過良緣遞上的茶抿了一口這才道明自己的來意「自從世兒去了邊關之後皇貴妃思念成疾這段日子一直臥床靜養所以今年的賞月宴朕想交給你來操辦」
聽到他這麼說曲無容更加不能理解了「皇貴妃抱恙宮裡不是還有端妃娘娘嗎再不濟也還有良妃娘娘怎麼也輪不到臣妾來操辦賞月宴吧」
她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的按照宮裡的規矩像賞月宴這種重要的宴席一般都是由皇后娘娘親自操辦的若是後位懸空便由後宮裡地位最高的嬪妃來負責就算今年皇貴妃身體不好不能擔此大任但她下面還有端妃和良妃怎麼也不應該是曲無容這個剛進宮才幾個月的人來操辦
沈端朗自然也明白這些「端妃已經多年不管後宮之事至於良妃……」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再開口卻不是接著剛才的話說了「總之朕還是比較放心由你來操辦」
他並沒有對良妃做出評價曲無容也不關心這個「可是臣妾從來都沒有操辦過這種宴席怕是會讓皇上失望」
「這個你不用擔心」似乎猜到了她會這麼說沈端朗不在意地說道「朕已經讓皇貴妃把剛注意的事情都寫了下來你只要照著去做朕相信你一定能把今年的賞月宴辦好的」
見他連這一點兒都想到了曲無容知道自己不可能推脫掉這件事只好點點頭答應下來:「那臣妾就姑且試試看吧」
「嗯朕相信你的能力愛妃你儘管放手去做吧」說完了正事沈端朗便準備離開了不是他不願意在這裡多待而是他也要準備祭月儀式的相關事情剩下的時間真是不多了「朕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望愛妃」
曲無容起身行禮「皇上慢走」
「你待著吧不用送了」沈端朗衝她擺擺手便朝著殿外走去不過剛走出兩步他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對曲無容說道:「對了你剛才說的那個舞姬朕想你應該也是認識的」
他的話讓曲無容感到十分意外之前她讓小鄭子和小祁子去查那個人的來歷查到的結果表明她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舞姬而已現在聽到沈端朗這麼說不由得勾起了曲無容的好奇心「皇上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沈端朗微微一笑「因為她跟你一樣也姓曲」
姓曲曲無容微微皺起眉頭她首先想起的是曲家剩下的那兩個女兒曲蕪言和曲蕪雨但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她記得小鄭子和小祁子曾經告訴過她那個人好像是叫……
曲無容被自己腦子裡閃現出的名字嚇了一跳「曲俏君」
「沒錯」沈端朗點點頭「你最近要忙賞月宴的事朕就不讓她來打擾你了等哪天你有空了朕把你們三姐妹都叫到一起好好地敘一下姐妹情」他說完也不等曲無容回應便轉身走出了香雪殿
直到他離開了很久曲無容還處在震驚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自從白嬤嬤帶著她離開觀州之後曲無容就再也沒有聽到關於曲常德一家人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曲俏君怎麼會突然進宮做了舞姬她記得自己離開曲常德府上的時候曲俏君好像就已經得了失心瘋現在卻又好端端地出現在皇宮裡這麼說來她當時其實是在裝瘋賣傻了
曲無容自然想不到雖然曲俏君陷害她不成反而被她設計得**於莫澤乾但是曲俏君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嫁給那麼一個老頭子若不是她爹曲常德非要堅持讓她嫁給莫澤乾她也不用靠著裝瘋賣傻來躲避這門親事
只是她沒有想到即使她瘋了傻了她爹曲常德還是要把她嫁給莫澤乾見事情無法挽回她就只好一直裝瘋賣傻下去了
後來莫澤乾嫌棄她是個傻子在帶著她離開觀州之後就把她賣到了青樓得了一筆銀子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曲俏君在青樓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為了能夠生活下去她只好聽從了鴇母的話開始接客後來在青樓裡認識了教她習舞的教坊師傅那師傅見她天分不錯便想法子把她從青樓裡贖了出來一直待著她在全國各地的樂坊跳舞學習她們是最近才輾轉來到天都城的
說來也巧得很曲俏君在安樂坊裡演出的時候被剛好從那裡經過的花氏發現了後來花氏進宮探望曲無憂又無意中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女兒曲無憂的心眼兒多多啊只稍微想了一下便讓花氏攛掇著曲俏君進宮好借助她的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釘
這些事情曲無容都不知道但是她卻有一種預感曲俏君絕對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皇宮裡的當初在觀州曲常德府上發生的那件事雖然最開始是曲俏君母女兩個挑起的但最後吃虧的到底還是曲俏君本人她會恨上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看來自己以後要防備的人又多了一個
想到這裡曲無容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所有跟她有關係的人都集中在了皇宮裡面相信她以後在宮裡的生活肯定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