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岸聞言微微一笑,「這些大臣雖然每年都有朝廷發放的俸祿,可是那點兒俸祿哪裡夠他們揮霍的?自然要想些別的撈錢法子啦!」
「那都是些什麼樣的交易?」曲無容來了興趣。
「多半是些同僚們的**情報,別的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麼用途。」沈無岸如實地回答道,「還有一部分是把自己收受的賄賂交給我們的錢莊打理,用來賺取高額的利錢。」
曲無容不解地問道:「開錢莊不是用來收利錢的嗎?」怎麼還會給那些人分利錢呢?
「單靠著錢莊生意自然分不出利錢。」沈無岸衝她神秘地一笑,「但是我們可以拿這些錢做很多事情,然後分出一小部分利錢給他們就可以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曲無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像這種在朝中為官的大臣們,為了獲得更多的家財都會想各種的辦法,收受賄賂是其中最簡單快捷的一種辦法,但是一旦被人察覺卻極易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他們即使是收了那些求他們辦事人的錢,數量也都不會很多。
這樣以來,想要斂取更多財富的人就只能依靠另外一種辦法了——錢生錢,只不過能生錢的生意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他們便把自己的錢放在那種特殊的錢莊裡,利用錢莊讓自己的錢生出高額的利錢。
大梁律法有著嚴格的規定,所以這種錢生錢的生意自然也是不能擺到明面兒上來的,那些大臣們這麼做其實也是冒著很大風險的。
「這樣不等於是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別人手上嗎?」
沈無岸點點頭,「沒錯,而我們要的,正是這些人的把柄。」
掌握了那些朝中大臣的把柄,這樣在將來起事的時候,才能以此要挾他們為自己所用,沈端朗一定不會想到,他所倚重的那些朝中大臣們,早已經成為了別人案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要挾宰割的份兒了。
聽完他的解釋,曲無容又低頭看著手裡的那張名單,陷入了沉思。
在斷魂樓裡忙活到太陽快下山,兩個人才從暗道回到睿王府,剛走進自己的院子,就聽到曲遺珠暫住的廂房裡傳來一陣說笑聲。
曲遺珠在睿王府裡養傷的這段日子,跟陽春和白雪也慢慢地熟悉了起來,再加上金玉和良緣,四個丫頭空閒下來的時候,時不時會去陪她聊天解悶兒,曲遺珠心情好了,身上的傷自然也好得快了一些。
「我過去瞧瞧她們在聊什麼。」曲無容停下腳步,轉過臉對身邊的人說道。
沈無岸點點頭,「去吧,我先回房裡。」
推開廂房虛掩著的房門,屋子裡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幾個人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門口,在看清楚來人之後,幾個人又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幾個人如出一轍的神情動作,惹得門口的曲無容忍俊不禁,「怎麼看起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啊?」
「我們才不是心虛!」陽春撇撇嘴巴,一隻手還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們還以為是那個討厭的李管家又來了呢!」
李管家是睿王府最近剛請來的一位管家,是沈無岸看老管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而且還要兼顧睿王府和斷魂樓兩頭兒,怕他累出個什麼三長兩短來,所以才又請來一位新管家協助他打理睿王府裡的雜事。
剛開始老管家說什麼都不同意,因為這十多年來睿王府裡的事物都是由他一手打理的,這時候再讓一個外人來接他的班,怎麼想都覺得有種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被主子嫌棄」的感覺。
沈無岸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最後還是曲無容幫忙勸說了一番,老管家看在這位睿王妃的面子上才勉強答應了下來,所以在聽到陽春提到李管家的時候,曲無容一點兒也不覺得陌生。
「他怎麼招惹你們了?」那位李管家雖然為人嚴厲刻板了一些,但還不至於故意跟幾個小姑娘為難吧?
回答她的是跟陽春心有靈犀的雙胞胎姐妹白雪,「那一日,我們做完事之後來找遺珠小姐聊天,結果就被他抓了個正著,可是被他好生教訓了一頓呢!」
聽到她的話,曲無容不由覺得驚訝,因為是從小跟在沈無岸身邊的關係,陽春和白雪在整個睿王府裡也算是頗有地位的了,除了沈無岸還有看著她們長大的老管家之外,根本沒有人敢說她們半點兒不是,沒想到這位李管家新來幾天就把這兩位姑奶奶給得罪了,真是……太有氣魄了!
察覺到她嘴邊不自覺流露出的笑意,陽春幽怨地看著她,「王妃……」
「啊?」曲無容斂起嘴角的笑容,順便轉移話題,「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在院子外面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
其實她還想說,你們幾個這麼放肆地說笑,不把李管家招惹來才怪呢!不過在看到陽春幽怨的小眼神兒之後,她決定還是不再打擊她了。
見終於說到了正題,陽春也不再擺出剛才那副幽怨的樣子了,一臉興奮地看著她說道:「王妃你知道嗎?顧大人跟你爹鬧翻了,今天上朝的時候兩個人還掐起來了呢,誰都不讓誰,那場面……嘖嘖,真是太慘烈了!」
她嘴上說著慘烈,但臉上的神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上面分明就寫著「這場戲真是太好看了,我還沒有看過癮」這樣幾個大字。
曲無容愣了一下,這才慢慢地消化了她話裡的含義,不過說起來那兩個人也都是咎由自取,一個到了古稀之年還色心不改,另一個則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出賣親生女兒,所以他們兩個是吵起來還是打起來,曲無容一點兒也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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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也難怪曲無容覺得好奇,幾個丫頭平時都待在睿王府裡,連門兒都很少出,這些發生在朝堂上的事情她們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她問,陽春和白雪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這個王妃你就別問了,反正我們有的是辦法能夠打聽出來。」
她們都這樣說了,曲無容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再接著問下去,而是走到窗前詢問了一下曲遺珠的身體狀況,在聽她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之後,便準備離開了。
「咦?王妃你這就要走啦?」見她轉身要離開,陽春連忙叫住她,「我還以為你會對這件事感興趣呢!」沒想到只問了一句就不再接著問了,害得她還有很多消息都沒有說出口,真是憋屈得很啊!
曲無容無奈地白了她一眼,「難道我應該跟你一樣感到幸災樂禍嗎?要知道你說的那件軼聞裡,其中的一個主角可是我爹!」
「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出賣,算什麼爹呀?」陽春不服氣地小聲地嘟囔道,雖然她跟白雪自小失去了爹娘,但是也明白正常人家的父親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給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子做小妾的。
靠在床頭的曲遺珠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接著說下去了,然後擔心地看向曲無容,「姐姐,爹爹他……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有沒有麻煩,跟你都沒有關係了。」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曲無容衝她搖了搖頭,「你既然已經離開了學士府,就不要再為那裡面的人操心了,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就算他是我們的爹也不能例外。」
聽到她的話,曲遺珠沉默了片刻,終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見屋子裡本來歡快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下來,幾個丫頭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金玉打破沉默開口道:「對了小姐,聽說二夫人因為這件事被老爺責罰,關在屋子裡餓了好幾天呢,這也算是給遺珠小姐報仇了,是吧?」
曲無容也察覺到了屋子裡氣氛的變化,聞言點了點頭,「那是她活該!」
「就是就是!」聽到她也這麼說,陽春剛才被打擊下去的積極性又一次升騰起來,「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餓她幾天都太便宜了呢!」
其他的幾個人又跟著聲討了一番花氏,這才覺得終於出了心中的那口惡氣,曲遺珠靜靜地聽著她們說話,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像有一股暖流輕輕流過,同時她在心中發誓:以後一定要努力報答曲無容,因為是她給了自己新的人生!
皇宮。
花氏在曲孝良那裡受了委屈,就連她自己的兒子也認為她這次的確是做錯了,無奈和憋悶之下,她只能進宮找自己的女兒訴苦。
在聽她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曲無憂的一張俏臉幾乎都要扭曲在了一起,嘴裡恨恨地說道:「又是曲無容那個賤人壞我們好事!」
「可不是嗎?」花氏重重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說的,都已經嫁出去了還這麼不消停,我真是後悔當初把她從觀州接回來!」
本來以為在觀州住了那麼多年,曲常德的夫人柳氏又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在她的淫威之下長大的曲無容一定是柔軟怯弱、可以任人擺佈的,所以她才想著把曲無容接回來替自己的女兒嫁給撫遠大將軍,誰想到最後竟然是給自己找回來了一個大麻煩!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曲無憂冷哼了一聲,「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怎麼樣能夠阻止她再破壞我們的好事。」尤其是要阻止她進宮!
聽到她的話,花氏好奇地問道:「憂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暫時還沒有。」曲無憂搖搖頭,之前跟曲無容的爭鬥,她們都沒有佔得半點兒便宜,這次要好好地謀劃一番才行,「不過娘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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