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侍衛的保護下往回走,剛走到一半,那種熟悉的破空之聲再次傳來,帶頭的侍衛眼疾手快地把沈無岸往旁邊拉了一把,「王爺,小心!」
「保護小容兒!」沈無岸人還沒站穩,就轉過頭來找曲無容,見她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襲擊還愣在原地,他連忙跑回去把人拉進自己懷裡,「小容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曲無容搖搖頭,伸出手往外推他,「王爺你快走!」那些人應該是衝著她來的,只要沈無岸跟她分開,就不會再成為那些人的襲擊目標。
誰知道沈無岸卻固執地抱緊她,「我不走!」
「王爺……」曲無容還想再說點兒什麼,卻聽到帶頭的侍衛著急地喊道:「別磨蹭了,趕快回莊子裡,他們的人太多,再晚我們誰都走不了!」
聽到他的話,曲無容也顧不得再計較誰連累誰了,在侍衛的保護下,跟著沈無岸一起朝不遠處的莊園飛奔而去。
耳邊不時地有羽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不過她整個人被沈無岸護在懷裡,這些羽箭並不能傷害她分毫,她甚至還能聽到從沈無岸胸膛裡傳來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強壯而有力。
好在他們離開莊園並不算太遠,在逃命似的飛奔了片刻之後,莊園的後門就在眼前,帶頭的侍衛徒手接住一支射來的羽箭,另一隻手推開面前的木門,對著兩人說道:「王爺、曲小姐,你們快進去!」
沈無岸帶著曲無容快速地閃進了門裡,不過在進門之前,他轉過頭朝後面看了一眼,「都進來!」
聽到他的話,正要前去把敵人引開的幾個侍衛腳步頓了一下,隨後順從地跟在他們身後走進莊園裡,護送著兩人躲進了最近的一間屋子裡。
進屋之後,幾個侍衛的神色都放鬆了下來,曲無容雖然不明所以,卻也知道他們已經安全了,連忙從屋子裡翻找出醫藥箱,然後拉著沈無岸坐下來,開始給他的雙手上藥。
等她給自己的雙手都上過了藥,沈無岸才好奇地問道:「小容兒,你知道是什麼人要殺你嗎?」
「大概能猜到。」曲無容簡單地回了一句,並不打算告訴他實情,「還有沒有其他的哪裡被傷到?」
沈無岸搖搖頭,將自己的雙手舉到嘴邊吹了吹,然後轉過頭笑瞇瞇地看著她:「不疼了。」
眼前的沈無岸還是那副無憂無慮的模樣,但曲無容心中卻不似來時的平靜,她可以肯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一個真正的癡傻兒是絕不可能會有那樣狠戾的眼神的,那就是說,沈無岸其實有很大可能並沒有癡傻!
不過她並沒有拆穿他,即使他是真的在裝瘋賣傻,曲無容也是能夠理解的,身為前朝廢太子的獨子,若不是用這樣的方法保全自己,只怕他早就成為了沈端朗的刀下亡魂,哪裡還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今天呢?
又過了一會兒,帶頭的侍衛在請示過沈無岸之後,拉開門走了出去,應該是去查看那些襲擊他們的人是否離開了。
那侍衛很快就折了回來,「王爺,那些人已經全部撤離了。」
「哦。」沈無岸點點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依舊抱著手裡的茶杯玩兒得不亦樂乎,似乎一點兒也沒把剛才遇襲的事情放在心上。
倒是曲無容覺得那些人這次沒得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很快就會發動下次襲擊,沈無岸再跟她待在一起,鐵定會被她連累的!
「王爺,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要!」聽到她的話,沈無岸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臉不滿地看著她,「你說好了今天要陪我玩兒的!」
「可是……」
「沒有可是!」沒等曲無容把話說完,沈無岸就打斷了她的話,「小容兒你不要擔心,我……他們會保護我們的!」說完,伸出手指了指屋子裡的幾個侍衛。
從進門開始就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幾個侍衛,這會兒被自家主子點了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一致決定繼續裝啞巴。
見他都這麼說了,曲無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好答應了繼續留下來陪他「玩耍」。
皇宮。
永安宮的正殿裡,一宮之主良妃端坐在主位的椅子上,看著殿下跪著的幾個黑衣人,皺眉不語;在她下首不遠處,還坐著一個錦衣玉顏的年輕男子,這會兒正捧了一杯茶細細地品著,神色悠閒自在,彷彿這殿中正發生的一切跟他沒有絲毫關係似的。
直到一杯茶見了底,沈連城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鳳眸緩緩地從幾個黑衣人身上掃過,「所以,你們也失手了?」
幾個黑衣人沒有回答,不過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他們伏得更低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著。
「廢物!」良妃見狀更加生氣,抓起手邊的茶杯就朝他們摔了出去。
瓷片碎裂的聲音,令沈連城微微皺了下眉頭,「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一招是行不通的,你偏不聽,這下碰到釘子了吧?」
「要不是你不肯幫我出頭,我犯得著走這一步嗎?」良妃說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人生兒子我也生兒子,可偏偏我的兒子卻一點兒都指望不上!」
這話沈連城顯然不是頭一次聽到了,因此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個什麼大學士的女兒嗎?你們至於這樣如臨大敵嗎?」
「你懂什麼!」良妃又瞪了他一眼,對著還跪在殿下的黑衣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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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饒了你們的狗命,滾下去領罰吧。」
聽到她這麼說,幾個從剛才起就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的黑衣人,知道自己撿回一條小命兒後長長地鬆了口氣,趕緊謝恩離開了大殿,生怕晚離開一步,那掌握著他們生殺大權的主子就會改變主意。
他們離開之後,良妃又揮退了殿中伺候的宮女,等到只剩他們母子兩個了,她這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除了那個人,你父皇還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這樣特殊過,你叫我們怎麼能不擔心不害怕?」
雖然她沒有明說「那個人」是誰,但從沈連城聽說之後平靜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很清楚他母妃指的人是誰,「也就是說,你們怕的並不是父皇召她進宮,而是怕父皇會像寵愛那個人一樣寵愛她,繼而讓她入主中宮?」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良妃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隨後語氣又變得凌厲起來,「所以,必須趕在你父皇召她進宮之前,除掉她以絕後患!」
沈連城瞭然地點點頭,「我相信這宮裡抱著同樣想法的人一定很多,既然大家的目標都一致,我們為什麼不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呢?」
聽到他的話,良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這件事要冒很大的風險,若是讓父皇知道了,鐵定討不了好去!」沈連城耐心地跟她解釋,「既然有不少的人都爭著搶著去做,我們倒不如靜觀其變,如果別人能除掉那個女人當然最好,這樣就算到時候父皇真的追究起來,那也找不到我們的頭上來。」
他的話讓良妃沉吟了良久,當初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想法子除去曲無容,倒是沒有考慮這麼多,如今聽了兒子這一番話,她倒是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的確,能除去曲無容當然是件好事,但這麼做的後果很可能會觸怒沈端朗,到時候他若是追究起來,自己不但討不了好,還會白白地便宜了其他人!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兒子,這個兒子素來心思縝密,若是把這些心思都放在皇位的爭奪上,恐怕他早就取代了太子之位,只可惜他一點兒野心都沒有,整天就知道把心思放在吟詩作畫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一提起這個,良妃就忍不住歎了口氣。
沈連城一看她的臉上的神情,就知道她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為了不讓自己的耳朵接受「荼毒」,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準備離開。
等他走了之後,良妃才抬起手招來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這幾天讓人時刻注意著其他幾個宮裡,有情況立刻回來稟報。」
「是!」
與此同時,太子府書房裡,沈驚世皺著眉頭問眼前一身黑衣的人:「你是說,曲無容跟沈無岸一起出去了?」
那人點了點頭,「是的,卑職親眼見到,他們一起乘坐著馬車出城去了。」
「查到他們是什麼關係了嗎?」沈驚世又問道。
「曲家大小姐跟睿王爺自小就定了親,不過曲孝良嫌棄睿王爺癡傻,擅自毀了這樁婚約。」那人說著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卑職聽說,曲孝良似乎又把曲無容許配給了撫遠大將軍。」
「歐陽序?」沈驚世聞言挑了下眉頭,「聽說他都已經莫名其妙地剋死了兩房妻子了,居然還沒有打消再娶的心思?」
他這話與其是在詢問眼前的人,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所以那人便識趣地沒有接話。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沈驚世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手抵著下巴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直到不遠處香爐裡的香柱燃燒了一大半,他才又問道:「歐陽序是不是有個妹妹在宮裡?」
「沒錯。」那人點點頭,「正是承乾宮裡的華才人。」
「那你去跟我母妃討個手諭。」沈驚世坐直身體吩咐道,「就說准許華才人近日出宮省親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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