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韶華在一陣刺骨冰冷中清醒了過來,她猛地一睜眼,就看到了黑夜裡閃著銀光的湖水,而她就整個人都浸泡在這冰刀一般的水裡。
「救……救命!」
一開口,刺骨的冷水就倒灌進寇韶華的口中,將她的呼吸都蓋住了,然後她聽到了湖水岸邊傳來了說話聲。
「娘,你就這麼把她推下去了,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曲俏君擔憂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看到沒有人經過才鬆了一口氣。
柳氏非常不屑地往湖裡看了一眼,然後對曲俏君道:「嚷嚷什麼,難道是想把其他人都引到這兒來嗎?誰說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明明是她晚上走路不小心,所以失足掉進湖裡溺死的。明天等下人發現她的時候,她都已經死透了,這件事情你知我知,怕什麼!」
寇韶華聽到她們模糊的聲音,全身一個激靈,感覺比在冷水裡泡著還寒冷嚇人。她努力地晃動四肢想游到另一頭的岸邊,但是抽搐的雙腳完全無法使出力氣來。
「那……那我們趕緊走吧,萬一被人發現了就不得了了,她畢竟是學士府的大小姐。」曲俏君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湖中,看到那裡面掙扎的身影更加惶恐。
柳氏瞥了曲俏君一眼,顯然對她的驚恐十分不滿:「學士府的大小姐?俏君,你見過誰家的大小姐被丟棄在親戚家寄養的嗎?我早就打聽過了,她的生母是個教書先生的女兒,在學士府裡根本就沒有地位,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還得了天花死了,現在就只能躲著吃齋念佛。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如果她死了,學士府裡的人只會偷著笑,而不會到我們家來興師問罪的。況且,誰曉得她到底是哪裡來的野種!走吧,還杵著看什麼!」
說完,柳氏就拽著還回不過神來的曲俏君順著小道離開了。
學士府大小姐?
寇韶華浸泡在冰冷的湖水裡,神智微微恢復過來,但是紛雜的記憶交錯在一起,她的腦海裡充斥著鮮血痛哭和一些更為陌生的情景。零散的碎片讓她覺得驚奇,她可以非常肯定這些飛閃而逝的畫面裡有相當一部分的記憶並不屬於她本人,而是屬於另一個人似乎生活的十分艱難的女子。
或許,就是岸上那母女口中所謂的學士府的大小姐。
但是,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雖然黑夜裡影響視野,但是寇韶華明白地知道這裡不是皇宮的玉液池,而像是一戶府宅內的人工湖。
管不了那麼多了,寇韶華想著她要從湖裡出去,然後再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不上抽搐的雙足,寇韶華勉強晃動著雙臂,咬牙往一邊浮過去,就在她即將觸碰到岸邊的時候,聽到了頭頂傳來女子的尖叫。
「啊——」
寇韶華猛地一抬頭,就看到湖邊站著一名衣飾華麗的少婦,瞪著驚嚇萬狀的雙眸看著她。李氏看清了是她之後,馬上換上了一副譏諷的嘴臉:「哎呦,我還當是誰,原來是被大學士府丟出來賴在我們家不走的大小姐啊!曲無容,你不好好在房裡待著,到湖裡做什麼?」
寇韶華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是她顧不得解釋,只是朝著李氏艱難地伸出手來求助:「救……救我……」
「二夫人,她在向你求救。」旁邊忽然冒出來一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對著李氏一臉諂媚。
李氏掃了一眼忽然出現的馬管事,惡聲責罵:「狗奴才,還得我親自出來找你,好大的架子!」
馬管事見李氏生氣了,急忙湊過去恭維:「二夫人說的哪裡話,我剛剛是被老爺差人叫去了。您消消氣,消消氣,我這就和您回院子裡拿,然後馬上差人去辦。」
李氏這才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寇韶華立馬急了,單憑雙臂划到岸邊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的身體在冷水裡已經漸漸失去了知覺,實在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救我……救……我……」
好像是忽然想起了還在湖裡的她,李氏半路轉回身來看了一眼泡在水裡的狼藉女子,然後歪了下頭,冷笑了一聲:「我啊,什麼都沒有看見,對吧,馬管事?」
「對對對,二夫人說的極是,我也什麼都沒有看見。」馬管事急忙附和巴結她,然後狗腿地跟著李氏就要離開。
寇韶華絕望地看著他們要離開,猛地生出一股力氣伸手拽住了馬管事的褲腳,馬管事嫌惡地踢開她的手,她仰著頭沖馬管事低聲說:「救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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