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鼻青臉腫,身子顫顫發抖的段浪,吐了一口血唾沫,他咬著牙忍著劇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雙眸子裡充滿嘲諷的意味,「你還是警察不?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是在給老老子撓癢癢啊?」
曾洵氣得上跳下竄,他是分局常務副局長的兒子,刑警隊的頭號猛男,平時哪裡受到這樣的刺激,他氣得拿出腰間的高壓電棍,電棍兩頭兩條藍色的電蛇看得人心驚肉跳,他咬著牙猙獰地狂笑著:「草,老子讓你狂,看是你的皮厚呢,還是老子的電棍厲害?弄死你這樣的人,對於老子來說就像弄死一隻螞蚱一樣,然後把你扔下樓,說你是畏罪自殺的!」
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拍手叫好,唯獨楊威不贊同,「曾洵,收起你手中的傢伙!」
「威哥?」曾洵憤憤不平道。
「聽到老子說的沒有?」楊威紅著眼睛怒吼道。
在這群人中,楊威是老大,大家都服他的死,人高馬大的曾洵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收回了電棍。
「曾洵,你以為老子不想弄死他?拐賣人口的事兒出在咱們潞安區,這小子搶了咱們的風頭,憑著一條這小子死十次都不夠,可是,他的案子比較大,市委已經知道了,省外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楊威拍了拍曾洵的肩膀,陰沉著臉道。
在場的人沒有不服氣的,楊威說的句句在理,曾洵心頭的怒氣消了不少。
「咚咚!」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草,敲你媽了隔壁!」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一邊朝著門口走去,嘴裡罵罵咧咧著。
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那個漢子瞬間變成了狗臉,連忙陪笑道:「葉璇,你怎麼來了?」一身制服的葉璇白了那個傢伙一眼,聲也沒有吭一聲就朝裡面走了進來。
當她看見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段浪,她心裡不由地冒起了一團無名火,她兩道冰冷的目光直刺楊威:「楊威,你對犯人動私刑?」楊威連忙陪笑道:「葉璇,哪裡有啊!」
說著,楊威朝著段浪遞了一富有深意餓得眼神,好像再說:「你最好給老子放聰明一點兒,不然老子弄死你!」
段浪根本不予理睬,他反而朝著葉璇告起狀來了:「葉同志,你來的正好,剛才他們不但揍我,還有那個高個,他還要把我從這裡扔下來,再來一個什麼畏罪自殺的!」
此話一出,楊威這一夥人一個個投來了毒蛇一樣的眼神,一個個拳頭捏得崩崩作響,尤其是曾洵,剛才提議弄死段浪就是他。
葉璇差點氣瘋了,這群人實在太過分了,段浪就算是殺人犯,也不能這樣對待。
「楊威,你們給我出去!」葉璇像一頭發怒的雌豹子怒吼道。
眾人神情非常尷尬,楊威走到葉璇身邊,嬉皮笑臉道:「小璇,不就是一個殺人犯,用得著生這麼大的脾氣嗎?」
葉璇無語了,她狠狠地白了楊威一眼:「咱們是警務人員,不是黑社會,總之,對犯人用私刑是不對的!」
「好,是我錯了,最近開了一家法國餐廳,今天我請你吃法國大餐,就算賠禮道歉了,行不行?」楊威使出了對女孩子無往不利的招數。
「沒興趣,你們出去,我有話跟他說!」葉璇寒著臉,語氣已經冰冷到了極點。
楊威一雙陰毒的眼睛落到了段浪身上,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他一揮手,幾個人極不情願地帶上門出去了。
出門後,楊威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牆上,他身邊幾個死黨誰也沒有上前說話,他們知道楊威此時到底為什麼生氣。
「葉璇,你媽的犯賤,老子有哪一點兒比不上那小白臉?」楊威心中發了瘋地怒吼著。
刑訊室裡,葉璇扶著段浪刑訊椅子上坐了下來,她關切道:「還疼不?」「嘿嘿嘿,有你這句話我就不疼了!」段浪傻乎乎地笑著。
葉璇嬌俏地白了段浪一眼,沒有好氣道:「都死到臨頭,就不想想如何出去?」
「唉——」段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朝著葉璇道:「能不能先把手銬打開?」
「嗯!」葉璇二話不說,就把段浪的手銬打開了,看到段浪一雙手因為血脈不通變得烏紫,葉璇心頭不由地一酸,她實在生不起半點兒恨意。「我想你肯定把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了吧?」
「嗯!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是提前被帶出來了?」
「都是我不好!」葉璇很愧疚道。
段浪一點兒也不怪罪她,相反還很欣賞這個女人的坦率與剛正不阿,可是有時候事情不是想得那麼簡單。如果這個女人沒有把事情的真相暴露出來,段浪想出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被這個女人一鬧,要想出來就難上加難了。
「你還是找海玲姐吧,她可以為你找最好的律師,你至少可以少判幾年?」葉璇很天真道。段浪聽得直翻白眼,如果沒有她攪局之前,還是很有可能的,可是現在恐怕不行了,上面不辦他那才見了鬼。「海玲每天都累死累活的,我不想把她拖下水!」段浪道。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想著顧全她?」葉璇咬著銀牙,鼓起了包子臉,像一個幽怨的小怨婦一樣。「我有辦法出去!」段浪不壞好意地在葉璇那突兀有致的嬌軀上瞄了幾眼,嘿嘿笑道。
葉璇條件反射地意識到了什麼,這個壞胚子肯定又在打自己什麼壞主意了,「你!」葉璇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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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出去,讓其他同志進來!」段浪道。
「那你?」葉璇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個男人摸過自己,看過自己……,她雖然恨段浪,但更不希望這個男人出事。
「沒事的!」段浪反過來安慰道。
「好吧!」葉璇悻悻地離開了。在葉璇走後,兩個警察拿著件夾還有記錄本,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他們看也沒有看一眼滿身是血的段浪,他們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其中一個警察意識到段浪手上的手銬被取了下來,他立馬從腰間取下一副手銬,走到段浪的身邊準備給段浪拷上。
段浪舉起烏黑髮紫的手,臉色蒼白道:「警察同志,再拷的話,我的手就廢了!」兩個警察都是老公安了,他們怎麼會看不出來,年長一點兒的警察威嚴地怒斥道:「媽了個巴子,誰讓你說話了?」
段浪只得老老實實地閉上嘴,把手伸了過去,手銬都陷進肉裡,豆大的汗珠都順著蒼白的臉頰直往下流著,可是從兩個警察臉上,他看不到一點兒同情心。
段浪閉上眼睛,很呼一口氣,心頭的怒火將近消了不少,他是軍人,也是一個女人的丈夫,做什麼事兒都不能亂來,不然就眼前這兩個警察,還有楊威一夥人,他一個人就可以輕鬆搞定了。
「姓名,籍貫,工作單位,家庭住址。」警察一邊低頭記錄,一邊問道。
段浪一一回答著,當然,他沒有暴露自己跟歐海玲有任何關係。段浪基本信息被填好後,年長的警察問道:「段浪,昨天下午三點鐘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兒,你交代一下!」
「電視上,網上不是有視頻嗎?」段浪從容地回答道。
「砰」地一聲巨響,年長的警察將手中的鋼筆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我讓你說什麼你就說什麼!」惱羞成怒地大吼著。
沒辦法,段浪只能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地將昨天下午事情發生的經過詳細地複述一遍。
年長的警察一邊聽著,一邊記錄著,突然他抬頭,一雙虎目冰冷地瞪了過來:「你搶了別人踏板車,還把犯罪嫌疑人從車子裡拽了出來,你這是草菅人命,是犯罪!」
「當時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在車頂上,顧不了這麼多,他一條命,可以救回這麼多條命,不值得嗎?」段浪翹起了二郎腿冷笑道。
「後來你煽動群眾毆打犯罪嫌疑人,是不是?」
「是!」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這是違法!」
「不好意思,如果我不發動群眾的話,他們已經逃脫了!」
「砰!」年長的警察再次重重拍了桌子,「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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