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奧迪,便立即衝進了癡女峰研究基地,望著從車上跳下來的人影,程瑩頓時暗暗鬆了口氣,只要看到眼前這個消瘦的人影,她的心裡,總是感覺那麼踏實,於是,大步走上前去,程瑩連忙輕聲說道:「天涯,你總算來了……」
「程瑩,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不等段天涯開口,跟著從車上跳下來的李玉玲,便立即帶著滿臉的擔憂,縱身衝到程瑩的面前。
「這個……」面對李玉玲的詢問,程瑩頓時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天色即將放亮的時候,基地內的一名科研人員,突然上吐下瀉,經過一番診斷,基地內的軍醫,似乎也找不到病因,無奈之下,吳營長只得親自領著他前往濱海人民醫院,結果……」
「結果怎麼樣?」
聽到程瑩的解釋,李玉玲先是暗暗鬆了口氣,如果只是某位同仁突然患病,似乎還沒什麼好擔心的,可是,當程瑩突然話鋒一轉,接著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時候,李玉玲的一顆芳心,頓時被提到了嗓眼裡。
「結果,在衝出基地研究所大門沒多遠,吳營長等人就遭到了敵人的伏擊。」無奈的搖了搖頭,程瑩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額頭,神色顯得是那麼的疲憊。
緊接著,轉頭望著身後的吳漢森,程瑩又連忙揮了揮手:「吳營長,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就由你來解釋。」
「是……」聽到程瑩的呼喊,吳漢森忍著身上的劇痛,當即大步走了過來,隨後,望著眼前的段天涯和程瑩,吳漢森便連忙沉聲說道:「對方總共只有八個人,身手卻不是一般的強悍,而且,在將我們的車子截停之後,對方根本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就開始下死手,結果,一個班的兄弟,片刻間就犧牲了七八個。」
望著吳漢森那血跡斑斑的樣子,段天涯不由得暗暗皺了皺眉頭,因為就吳漢森身上的傷勢來看,對方似乎善於用刀,敢以冷兵器正面襲擊華夏職業軍人,這夥人,看樣子很不簡單。
不過,雖然心中有些些許疑惑,但是段天涯並沒有打算開口詢問,因為他知道,吳漢森一定還有後,所以,不妨先聽聽對方的詳細講述。
果然,稍微停頓了片刻,吳漢森接著又繼續沉聲說道:「因為沒離開基地太遠,所以,槍聲很快引起了基地裡面其他隊員的注意,隨後,在我們的反撲下,對方被當場擊斃兩名敵人,至於剩下的那個,到現在都未能找到他的蹤影。」
聽到這裡,段天涯稍微沉吟了片刻,隨即便衝著吳漢森沉聲問道:「屍體呢?」
「來人,把那幾句屍體抬過來。」
面對段天涯的詢問,吳漢森急忙衝著身邊的隊員揮了揮手,很快,便有四五名特戰隊員,抬著兩句屍體朝這邊大步走來,然後輕輕擺在段天涯的跟前。
緩緩蹲下身子,盯著眼前那兩具屍體,段天涯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從對方的穿著來看,段天涯的第一直覺,便是眼前這兩具屍體,很有可能是來自島國的忍者,緊接著,翻開其中一具屍體的手掌,看著上面的老繭,段天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乎,急忙竄到另外一具屍體的旁邊,同樣翻開對方的手掌,段天涯的臉色變得更為凝重:「蝴蝶,這些人都是忍者?」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面對段天涯的猜測,程瑩連忙贊同的點了點頭,緊接著,深深的吸了口氣,程瑩又繼續沉聲說道:「而且,如果直覺沒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山口組的精英。」
「很有可能。」對於程瑩的這種說法,段天涯基本沒有什麼異議,緊接著,緩緩站起身來,段天涯立即略顯感慨的說道:「看來,宮本逐一那隻老狐狸,這次擺了我們一道啊!」
「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聽到段天涯這麼一說,程瑩頓時臉色大變,在看到眼前這些屍體的時候,程瑩的腦海裡就立即冒出一個念頭,只不過,她始終不願去相信,她寧願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然而,段天涯此刻這麼一說,使得程瑩再也無法逃避。
雖然不想給予程瑩一個沉重的打擊,但事實擺在眼前,段天涯還是不得不苦笑連連的說道:「呵呵,事實很清楚,宮本逐一當初如果想要明哲保身,完全可以偷偷摸摸的離開濱海,那樣的話,我們所制定的計劃,基本也就成為了無用功,可是,他最終還是悶頭鑽了進來,企圖在臨走之前,將鈴姐也帶走,那就說明在宮本逐一的眼裡,癡女峰的秘密遠遠要勝過他的生命。」
「這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為了弄清癡女峰的秘密,宮本逐一不惜捨棄自己的性命,所以,山口組派出的那些忍者,宮本逐一也在事先分成三路人馬,第一路,前去高斯集團,藉著刺殺望月若香來吸引我們的視線,第二路,則是由他親自帶隊,前往醫院準備挾持鈴姐,第三路,如果宮本逐一順利將鈴姐挾持了,那麼應該就是負責接應和支援,而宮本逐一不幸被捕,那麼他們便會潛伏起來,然後伺機再度展開行動。」
「這……」
聽著段天涯的分析,錢中書基本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而吳漢森和李玉玲雖然有所感悟,卻仍然是謎團重重,唯有對面的程瑩,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蒼白,因為段天涯所說的這些,基本就是她在心中暗自猜測,卻又不願意,或者說是不敢承認的所在。
事到如今,真相就是這麼的殘酷,程瑩唯有喃喃自語的說道:「是我大意了,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只顧著去搜尋宮本逐一的罪證,卻忽視了對方埋下這麼一招險棋,程瑩真心連腸子都毀青了。
如果當時,她能夠稍微警覺一點,認真查找一下,山口組或者宮本逐一,是否還有餘黨潛伏在濱海,或許就能避免今天的變故。
如果當時,她能夠稍微細心一點,仔細核對一下,山口組這次究竟派來多少忍者,或許就能提前發現宮本逐一的陰謀。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是如果,而世間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如果,以致於被那些忍者找到機會,趁著姜勇前往京城述職的空檔,從而展開了對癡女峰的又一次行動。
看著程瑩那蒼白的臉色,段天涯連忙輕輕的搖了搖頭:「別急,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急也沒有用,咱們接下來設法彌補就是。」
因為『楓葉』曾經灌輸給他的觀點,段天涯向來秉承著『有事不可膽大,沒事不可膽小』的原則,事到如今,狀況已經發生了,無論如何自責,都於事無補,為今之計,他們只有盡快找到逃脫的那名忍者,這樣才能將風波盡快平息下來。
想到這,抬頭望著眼前的吳漢森,段天涯連忙沉聲問道:「吳營長,僥倖逃脫的那位,現在大概在什麼地方?」
指著右邊那座山峰,吳漢森連忙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對方應該還在那座山峰裡面,只是,程剛他們已經搜尋了那麼久,仍然未能發現對方的蹤影,所以,我現在也不敢確定,對方是不是還在我們的包圍圈之內。」
「是這樣?」順著吳漢森所指的方向,段天涯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便衝著程瑩大聲說道:「蝴蝶,馬上派人封鎖所有出口,包括濱海的各個高速路口,碼頭,以及機場。」
聽到段天涯這麼一說,不等程瑩開口,錢中書立即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這個,老虎團已經全體出動,各個高速路口,碼頭,以及機場,都有我們老虎團的士兵在把手,另外,濱海市的武警,特警,也已經對整個市區展開了盤查,只要對方還在濱海境內,相信應該逃不出去。」
「呃……」
看著眼前的錢中書,段天涯不禁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也是,眼前這些人,都是有著豐富經驗的『獵人』,相信在事發當初,他們就已經做好了這些安排。
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使得段天涯又連忙將視線投射在吳漢森的身上:「對了,那名突患急病的科研人員,現在身在何處?」
「他?」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吳漢森更覺羞愧,可是,在這非常時期,縱然再怎麼羞愧,吳漢森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在我們遇到襲擊的那一刻,那混蛋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縱身就朝那些忍者跑去,而且,還從懷裡掏出一個件袋,直接就扔給了領頭的那名忍者,看到這一情況,我當時就給了他一梭子,可惜的是,如今僥倖逃脫的,就是那個領頭的忍者,至於那件袋裡裝的是什麼,目前也不得而知。」
「什麼……」
聽到吳漢森說到這裡,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李玉玲,頓時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緊接著,如同發了瘋一般,縱身就朝實驗室那邊衝去。
看著李玉玲突然發狂的樣子,程瑩和吳漢森以及錢中書等人,唯有立即跟了上去,而段天涯這貨,則是不緊不慢的走在最後。
「完了,完了,全完了……」
跟著李玉玲的腳步,當程瑩和吳漢森以及錢中書等人,來到實驗室的時候,赫然看見李玉玲正跌坐在地上,臉色已然變得一片慘白。
將李玉玲那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在眼裡,程瑩和吳漢森兩人,眼裡同樣露出一絲絕望,理由很簡單,事情的嚴重性,可能遠遠超出她們的預料。
而第一次走進這裡的錢中書,看著李玉玲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則是忍不住硬著頭皮問道:「怎麼,是不是丟了什麼東西?」
「完了,咱們這半年的努力,全部都化為了泡影。」
面對錢中書的詢問,李玉玲頓時忍不住淒然一笑,其實,吳漢森先前說些那名科研人員的時候,雖然沒有提及名字,但是李玉玲卻有種不詳的預感,而當她聽說對方竟然隨身藏著一個件袋,李玉玲更加有種四肢冰冷的感覺。
於是乎,縱身衝進這間研究室,結果卻讓李玉玲絕望到了極點,因為在她衝進來的那一刻,件櫃裡面的那些資料,明顯有翻動過的痕跡,這其中所飽含的信息,真心讓她根本不敢繼續想下去。
「是他,真的是他……」
眼前這間實驗室,除了李玉玲之外,就只有她的兩個得力副手有資格進來,如今,其中一個副手,就耷拉著腦袋站在門外,剩下不見蹤影的那個,估計就是吳漢森口中的混蛋。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如此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李玉玲真心想不通,那些人為什麼會選擇出賣自己的同事,出賣自己的祖國,乃至出賣自己的靈魂?
難道他們不知道,此項研究成果,對華夏的國防建設,將會起到多麼重要的作用嗎?難道他們就不想想,身為一個華夏人,就算能用這些研究成果,換來一些物質上的享受,可是百年之後,他們又該有什麼臉面,去見自己的祖宗呢?
想來想去,怎麼都想不通,心情太過激動的李玉玲,當即抱著旁邊的件櫃,直接將頭朝上面狠狠撞去。
「咚…咚…咚…」
一連好幾下,李玉玲的光潔的額頭,立即腫得不成樣子,可是,即便如此,李玉玲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仍然抱著那個鐵質的件櫃,將頭再一次朝上面狠狠撞去。
「玉玲,先冷靜一下。」
看著李
玉玲那瘋狂的樣子,程瑩顧不上自責,當即縱身就朝李玉玲的身邊衝了過去。
只不過,程瑩的速度雖快,可是落在後面的段天涯,速度卻比她更快,搶先一步衝到李玉玲的身邊,伸手將她直接抱了起來,段天涯連忙苦笑著搖了搖頭:「別急,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是……」
面對段天涯的安慰,李玉玲仍然難以冷靜,大半年的心血,那麼多人的努力,就這麼化為了泡影,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然而,看著李玉玲那焦急的神色,段天涯這貨卻是詭異的笑了笑:「相信我,沒事的,不過就是丟了幾頁紙而已,值得你這樣麼?」
「呃……」
望著段天涯嘴角的那抹邪笑,李玉玲不禁為之微微一愣,在她眼裡極其嚴重的事情,怎麼到了段天涯的嘴裡,就成了『幾頁紙而已』呢?
不過,事到如今,李玉玲也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選擇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一定能夠幫她解決這樁麻煩,是以,窩縮在段天涯的懷裡,李玉玲便慢慢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