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馳電掣,很快便衝到了那片原始森林的旁邊,縱身從車上跳了下來,段天涯連忙發出陣陣低吼:「雲彪,喪魂,你們護著玉兔在前面開路,蝴蝶領著其餘人跟上,雲楓,忠豪,和我負責斷後。」
「盟主,還是讓我們來斷後,你帶著她們先走。」
於段天涯的這個提議,許雲彪和喪魂顯然有著不同的看法,段天涯貴為盟主,他們只是一個追隨者,危急關頭,哪有留下盟主斷後,從而讓他們這些追隨者先行逃命的道理?
而周天明和肖勝和以及侯奇這兄弟三人,則是用各自的行動,來表達了他們此刻的觀點,只見他們抱著手中的衝鋒鎗,直接站到了段天涯的身後,似乎已然做好了戰鬥準備。
對於此刻的他們來說,段天涯和程瑩的安全高於一切,一個是他們的盟主,一個是他們的未來大嫂,縱然捨棄他們各自的性命,也不能讓段天涯和程瑩出現半點意外。
然而,面對許雲彪和喪魂的主動請戰,不等段天涯的回答,望月若香便立即沉聲開口說道:「你們都走,然後給我多留幾把槍,讓我來拖住他們。」
聽著眼前這些人的言語,段天涯差點氣得吐血三升,在衝出沙赫將軍的老窩之後,他們所面臨的嚴峻形勢,不僅沒有絲毫的緩和,反而變得越來越不妙,因為這一路的生死時速,讓段天涯真心感覺後面的追兵越來越多,甚至他都在懷疑,先前沙赫派出去的大部隊,是不是都已經接到了消息,轉而朝這片樹林快速趕來。
是以,帶著滿臉的煞氣,段天涯當即怒聲吼道:「扯淡,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趕緊依令行事。」
緊接著,深深的吸了口氣,段天涯又連忙衝著王兔揮了揮手:「玉兔,你還愣著幹嘛?站在這裡等天亮?」
「呃……」
雖然看不清段天涯的表情,但是從這嚴厲的語氣中,不難想像段天涯此刻有多麼惱怒,是以,沒有絲毫的遲疑,玉兔立即盯著右腕的那只特製手錶,縱身就朝前面衝去。
於是乎,許雲彪和喪魂也沒有別的選擇,只得立馬追了上去,然後一左一右的,將玉兔死死護在中間。
今夜,本就月黑風高,衝進這片原始森林,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所以,別說是辨別方向,就連正常前行,都顯得是那麼的困難。
好在玉兔那只特製的手錶,不僅能起到類似導航儀的作用,而且還能發出微弱螢光,是以,衝在前面開路的任務,自然也就落在玉兔的肩上。
眼見玉兔等人已經漸行漸遠,望月若香卻仍然站著沒動,段天涯如果能看清她此刻的面目,就不難發現,此時的望月若香,已然是淚流滿面。
同樣,雖然看不清段天涯那張消瘦的臉龐,望月若香的裡卻是五味雜陳,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別說是親手擊斃沙赫那隻老狐狸,就連能否活到現在,都將是個未知數,所以,對於眼前的段天涯,望月若香真心充滿了感恩。
正是因為這感恩的心理,望月若香就想獨自留下來斷後,反正她大仇得報,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牽掛,而且因為黑金計劃的徹底失敗,能不能活著回去,似乎已經意義不大,還不如拼盡所有餘力,為段天涯等人的安全離去爭取一線機會。
「抓緊時間給我滾,否則那些混蛋追上來的話,咱們一個都跑不了。」身上爆起一陣冷意,段天涯毫不客氣的,衝著望月若香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斥。
「走吧。」
眼見段天涯越來越惱怒,程瑩連忙扯著望月若香的胳膊,當即拖著她縱身就朝前面衝去。
而周天明,肖勝和,以及侯奇這兄弟三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說的,當即默默無言的追了上去。
眼見程瑩等人全部離去,段天涯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緊接著,抬頭望著眼前那兩個依稀可見的黑影,段天涯又連忙沉聲說道:「跟緊點,雖說是斷後,但咱們也不能在這裡等著敵人衝上來。」
在段天涯的眼裡看來,這片森林情況極其複雜,身後那些追兵不一定會摸黑衝進來,不過,出於謹慎起見,他還是得適當作出一些安排。
當然,敵人如果不追進來,那無疑是件好事,而如果敵人真的冒險衝了進來,那他也就只能調轉槍口,為程瑩等人的安全撤離爭取時間,只是在這之前,他絕對不會坐等敵人的到來。
於是乎,領著聶雲楓和袁忠豪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衝去,而此時,邪瞳給他帶來的好處,讓段天涯不禁有些小得意,因為相比聶雲楓他們的伸手不見五指,都能依稀分辨出樹木的阻擋,所以,雖然一跌跌撞撞,倒也不至於一頭撞在樹桿上。
「快,跟上……」
約摸半個多小時過去,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緊張而又沉悶的氣氛,立即被一陣咆哮聲所撕破。
回頭一看,隱隱約約能見到些許火光,使得段天涯不禁皺了皺眉頭,相比他們摸黑前行,身後那些南越國士兵都舉著火把,行進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是以,半個多小時的追逐,敵人已然到了身後。
「準備戰鬥。」
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段天涯立即發出一聲低喝,然後便趴在其中一棵大樹底下。
而聶雲楓和袁忠豪兩人,則是縱身閃到一旁,在刻意與段天涯拉開一定的距離之後,兩人同樣隱身於大樹背後。
幾個呼吸的時間,追兵就己經衝進了他們的有效射程之內,借助眼前那些火把,段天涯和聶雲楓以及袁忠豪這三人,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些追兵的人數,遠遠超出他
們的預計,只見人影閃動,估計最少有三四百人之多。
「丫的,這群混蛋竟然如此決絕,看來咱們想要全身而退,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盯著前方的人影,手指輕輕勾住扳機,段天涯不禁暗自發出一聲苦歎。
緊接著,轉頭望著聶雲楓和袁忠豪所處的位置,段天涯又連忙沉聲喝道:「你們兩個聽好了,等下靈活一點,絕對不可戀戰,更加不許逞個人英雄主義,明白嗎?」
「明白!」面對段天涯的警告,聶雲楓和袁忠豪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真別說,他們剛才還真有那想法,一旦情況不對,他們拼著一死,也要讓段天涯先行撤離,現在看來,只能將心中的打算稍作更改。
「明白就好,給我狠狠的打。」
『打』字還含在嘴裡,段天涯便已然扣響了扳機,子彈頓時如同一條直線,當即朝對面瘋狂的掃射過去。
與此同時,聶雲楓和袁忠豪也不再遲疑,當即各自緊咬鋼牙,同樣舉著手中的衝鋒鎗,盡情的掃出條條直線。
「噠…噠…噠…」
突如其來的彈雨,赫然從頭上傾洩而下,衝在最前面的那些南越國士兵,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立即成排成排的倒下。
即便是這樣,後面及時趴在地上的那些南越國士兵,不僅沒有露出絲毫的懼色,反而顯得極度興奮。
是的,極度興奮,因為像他們吃這碗飯的人,歷來有個不成的規矩,那就是上任龍頭老大如果慘遭毒手,僥倖逃過一劫的手下成員中,誰能為前任龍頭報仇雪恨,那麼就能贏得大多數的歸附。
如今,沙赫己經成為了過去,誰若是能率先抓住兇手,那麼他便可收服殘餘勢力,重新在此佔山為王,這就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敵人追過來的原因之一。
於是乎,爭先恐後般的,一路追蹤下來,敵人似乎就在眼前,同時意味著稱霸一方的機會在向他們招手,這讓某些有野心的南越國士兵,焉能不喜出望外?
「沖,全都給我往前衝。」
正是出於對權勢個渴求,原本跟在沙赫手下的那些小頭目,立即衝著各自的手下發出陣陣怒吼,生怕自已的手下稍微沖慢了點,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摘取勝利果實。
然而,往前衝鋒的話,真的就那麼容易嗎?或者說,這勝利果實就真的那麼容易摘取嗎?不見得,理由很簡單,段天涯他們雖然只有三個人負責斷後,但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叢林中,眼前這些南越國士兵,只能依靠那些噴射的火舌,然後來確定敵人所在的大概位置。
而且,段天涯和聶雲楓以及袁忠豪這三人,往往又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所以,在這群南越國士兵的眼裡看來,似乎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這樣帶來的直接後果便是,對面掃來一波彈雨,這群南越國士兵要麼立即抱頭趴在地上,等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又得依靠下一波彈雨來判斷敵人的方位,要麼就是在胡亂掃射一番的同時,硬著頭皮往前衝,結果,胡亂掃射出去的子彈,基本被樹桿所阻擋,然後自己也因此稀里糊塗的丟了小命。
相比這群南越國士兵的被動,段天涯等人無疑佔據了太多有利條件,只見他們如同幽靈一般,從這棵大樹後面掃出一梭子,然後便立即鑽到另外一棵大樹後面,再繼續掃出一梭子,接著又再度變換藏身位置,從而尋找下一次的殲敵機會。
另外,對面那些敵人的火把,更像是他們的指路明燈,一眼望過去,哪裡敵人最多,基本一目瞭然,他們只需舉槍掃射就是,一來二去,對面那群南越國士兵,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便倒下了近百名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