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幾百米的距離,但是對於川木一郎來說,卻感覺是那麼的遙遠,最要命的是,腳步已經越來越沉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即便是這樣,川木一郎還是只得咬著舌尖,拖著望月若香繼續朝前面跑去。
「川木君,我撐不住了,你自己走吧。」
突然停下自己的腳步,望著臉色已然一片慘白的川木一郎,望月若香連忙無力的搖了搖頭,經過大半天的浴血廝殺,她的體力早已透支,再加上這一路狂奔,望月若香真心感覺自己隨時都會倒下。
當然,最重要的是,眾多兄弟的陣亡,此次行動的徹底失敗,讓望月若香已經絕望到了極點,所謂哀莫大過於心死,連心都已經死了,要逃不逃生,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小…小姐,再堅持一下,等…等咱們進了那樹…樹林,應該就…就安全了。」
眼見望月若香突然停下腳步,川木一郎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是憑著心中那股信念在支撐,他真怕自己稍微停頓片刻,便會立即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無法爬起來。
是以,拖著望月若香的胳膊,川木一郎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朝前面悶頭衝去,不管怎麼樣,即便拼著一死,他也要將望月若香送進前面的樹林。
可惜的是,兩人立即都已然耗盡,說是悶頭朝前面狂奔,其實速度和平時走路沒什麼區別,所以,兩人身後很快出現幾條人影,其中一人更是停下腳步,然後將槍口對準了望月若香和川木一郎的後背。
「噠…噠…噠…」
槍聲響起,一排子彈掃了過來,眼見兩人就要被打成篩子,可命運就是這麼奇怪,望月若香恰好在此時腳步一滑,整個人頓時摔倒在地上,子彈當即貼著她的頭皮掠過。
而攙扶著望月若香的川木一郎,可就沒那麼好運,雖說被望月若香拉著同樣摔倒在地,但是川木一郎卻是跪在一旁,是以,隨著一顆子彈呼嘯而過,川木一郎的肩膀,立即多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洞。
帶著體溫的鮮血,激射在望月若香的臉龐上,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的她,急忙轉頭望著一臉猙獰的川木一郎。
「川木君,你怎麼樣?」
「小姐,我沒事,你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咬著二十四顆鋼牙,川木一郎連忙搖了搖頭,同時將望月若香朝前一推,自己則是立即調轉槍口,然後衝著後面瘋狂的掃射過去。
「不行,要走一起走。」
反過來扯著川木一郎的胳膊,望月若香立即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拖著川木一郎繼續朝前面衝去。
因為川木一郎剛才那一梭子,後面暫時安靜了一會,可是沒過多久,近籐佳彥的喊話聲,又遠遠的隨風飄了過來:「望月若香,你跑不了了,還是乖乖的投降吧。」
「做夢。」
緊咬銀牙,望月若香一手攙扶著身邊的川木一郎,一手握著衝鋒鎗朝後面掃出一梭子,然後又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繼續朝前面衝去。
「噠…噠…噠…」
面對望月若香的這次掃射,近籐佳彥在縱身撲向旁邊草叢的同時,也連忙舉起手中的衝鋒鎗,同樣狠狠的掃出一波彈雨。
意識到危險的來臨,望月若香和川木一郎兩人,只得縱身朝前面的草叢裡面撲去,希望能夠借此奪過這波彈雨的掃射。
然而,相比身邊的望月若香,川木一郎的速度明顯慢了半拍,是以,當他縱身朝前面草叢撲去的時候,一顆子彈赫然擊中他的後背,然後從胸前怒射而出。
「噗……」
凌空噴出一大口鮮血,川木一郎當即重重摔倒在地,雙眼望著前面的草叢,川木一郎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是再度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便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而縱身撲進草叢之中的望月若香,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準備從草叢裡面鑽了出來,因為就在剛才,利用眼角的餘光,她明顯看到川木一郎噴出一大口鮮血,是以,出於對川木一郎的擔心,深知逃生無望的望月若香,就想在臨死之前,再看看這個忠實追隨者一眼,以此感謝她這麼多年以來的拚死守護。
然而,正當她準備翻身而起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撲了過來,然後抱著她接連就是幾個翻滾,險之又險的躲開一排子彈的掃射。
只不過,在眼下這個時候,望月若香根本分不清敵我,或者說在她的內心裡,根本不認為此時還有援兵,是以,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望月若香就準備抓起旁邊的衝鋒鎗,然後對著身上的人影就是一梭子。
結果,在她伸手的那一剎那,兩隻如同鐵鉗一般的手掌,當即死死按住她的手腕,讓她根本動彈不了絲毫,無奈之下,望月若香只得用自己的腦袋,逕直朝對方的額頭撞過去。
可是,讓望月若香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似乎也正是這個意思,是以,兩個腦袋便立即碰撞在一起,緊接著,不等望月若香痛呼出聲,對方竟然直接用嘴堵住她的雙唇。
即便是生死關頭,可是出於女人的天性,突然被人吻住雙唇的望月若香,還是因此而傻了眼,接著便漸漸放棄了掙扎。
感覺到望月若香的變化,壓在她身上的人影,也緩緩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同時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蠢女人,別出聲,是我。」
「是……」
聽到這個聲音,望月若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當她忍不住要大聲
驚呼的時候,嘴唇又一次被人堵住,而且對方仍然是以親吻的方式。
睜著一雙鳳目,臉上儘是一片呆滯的神色,望月若香真心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誰能想到,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那個曾經讓她倍感無奈,甚至有些恐懼的混蛋,竟然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眼前。
眼淚,頓時順著眼角傾瀉而下,望月若香連忙咬著舌尖,那股鑽心的疼痛似乎在告訴她,眼前這一切並非是幻覺,剛才聽到的低喝,同樣不是幻聽,真的,是真的,他竟然在這時候及時出現了。
同時,望月若香也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不怕了,她再也不用擔心近籐佳彥的追殺了,因為望月若香很清楚,如果說這世上誰能在此時救她一命,那就只有此刻壓在她身上的段天涯。
甚至說,在川木一郎拖著她開始逃亡的時候,望月若香就曾在心中幻想過,或許有一個人能將她救離苦海,可惜的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人遠在濱海,根本不可能會騎著白馬及時趕來。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望月若香覺得沒有可能的事情,它偏偏就這樣發生了,段天涯雖說沒有騎著白馬趕來,此時卻真真切切的壓在她身上,這讓望月若香不禁感慨萬分,難道這就是華夏人經常說的緣分?
於是,毫不猶豫的,直接咬住對方的嘴唇,百感交集的望月若香,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複雜的心情。
「我說,你們是繼續這樣親熱下去,還是先收拾了對面那幾個垃圾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充滿醋意的聲音,突然在望月若香的耳邊響起,驚得她急忙鬆開貝齒,同時奮力將身上的人影推開。
「咳…咳…咳…」
略顯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望著雙眼都快噴出火焰來的程瑩,段天涯連忙略顯尷尬的說道:「別誤會,剛才那只是意外。」
「意外?」聽到段天涯這麼一說,程瑩連忙朝旁邊的玉兔掃了一眼:「玉兔,你信嗎?意外能把嘴唇都咬破?」
「呃……」
面對這個問題,玉兔連忙明智的轉過頭去,就剛才那火熱的場景,她真心看到目瞪口呆,可是,在眼下這個時候,她能說些什麼?
而仍然虛弱得爬不起來的望月若香,則是望著身邊的程瑩,連忙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對不起,程小姐,我……」
或許是傷口帶來的劇痛,又或許是因為心情太過複雜,望月若香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嘴角卻在此時猛烈的抽搐了幾下,額頭更是冒出顆顆黃豆般的汗珠。
「你沒事吧?」看著眼前這一幕,程瑩立即收起心中的雜念,轉而衝著望月若香遞去一個關心的眼神。
「我沒事。」
輕輕搖了搖頭,望月若香緊咬著紅唇,就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然而,段天涯卻在此時連忙將她輕輕按住。
「別衝動,那幾個垃圾,交給我們來處理。」
「不用,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面對段天涯的好意,望月若香連忙搖了搖頭,稻川會那麼多兄弟魂斷異鄉,全都是因為近籐佳彥那個混蛋,而且,到了此時此刻,望月若香也很清楚,川木一郎恐怕同樣是凶多吉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近籐佳彥所造成的,所以,她一定要親手殺了近籐佳彥。
「蠢女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冷靜點,就你這樣,親手殺了他們,行嗎?」
說完,不再理會身邊的望月若香,轉而盯著眼前那幾個漸漸清晰的人影,段天涯連忙沉聲說道:「一共五個,近籐佳彥那個混蛋交給我,剩下那四個,由蝴蝶和玉兔負責,雲楓和忠豪負責警戒。」
「是……」
聽到段天涯這麼一說,程瑩和玉兔兩人,立即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而草叢之中的聶雲楓和袁忠豪,則是連忙舉起手中的槍口,牢牢鎖定近籐佳彥等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