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斯集團,望月若香的安全不再有任何問題,但是川木一郎的心情仍然沉重無比,因為靜下心來的他,也意識到了段天涯出手搭救他們的目的。
當然,不管段天涯的用意是什麼,並不妨礙川木一郎對他的感激,畢竟,在川木一郎的眼裡,望月若香的安全高於一切,而段天涯能在千鈞一髮之際,帶人過來支援,那就是對他有恩,對整個稻川會都有恩。
之所以心情這麼沉重,川木一郎是在考慮,如果近騰佳彥將今天這事報告給宮本逐一,他們到時又該如何應對?
想來想去,想不出妥善的辦法,情緒過於低落的川木一郎,第一次不經請示,便在望月若香的面前坐了下來。
而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望月若香,同樣緊縮著雙眉,眼下己是午夜時分,她卻沒準備回去休息,腦子裡所充斥的,全部都是今晚的發生的每個細節,這是她的習慣,只有在這辦公室裡,她才能集中精神去考慮問題,公司頂層的豪華公寓,那是她放鬆身心的地方。
沉悶,令人近乎窒息的沉悶,壓得川木一郎幾乎喘不過氣來,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煩躁,他只能率先打破沉默。
「小姐,這事如果傳到宮本君那裡,咱們估計會遭遇不少麻煩,還得趕緊想個辦法,應付一下那個老狐狸。」
「能有什麼辦法?兄弟盟那幫混蛋嚎一嗓子,就己經坐實了我們裡通外敵的罪名,到現在,即使渾身是嘴,估計也沒辦法說得清楚。」
拍拍額頭,望月若香不禁露出幾分苦笑,在兄弟盟現身的那一剎那,她就知道情況不妙,可是她又無力阻止,更重要的是,相比麻煩,望月若香更希望自己能夠活著。
現在生命無憂,麻煩卻隨時會降臨在頭上,望月若香只能暗自感歎,或許,將近騰佳彥引向兄弟盟的訓練基地,並非是個明智的選擇,因為在她朝兄弟盟訓練基地跑去的時候,就已經無法洗脫和兄弟盟彼此勾結的罪名。
「那我們也得想辦法,不然,宮本逐一會將所有的怒火發洩在我們的頭上,到時,整個稻川會就岌岌可危了。」
在川木一郎的眼裡看來,山口組經過這兩次挫敗,一定會設法進行報復,所要報復的對象,無非就是兄弟盟和他們稻川會,而兄弟盟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山口組不可派出大批人馬前來華夏,所以,即便山口組對兄弟盟恨之入骨,卻也拿他們莫可奈何。
極度憋屈之下,山口組便會將全部的怒火,全部都轉嫁在稻川會的身上,而以山本太郎的陰險毒辣,多半不會與稻川會展開硬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稻川會雖然江河日下,卻也不是老太太手中的軟柿子,這點山本太郎應該相當清楚。
是以,川木一郎自認如果沒猜錯的話,山口組一定會策動宮本逐一,借助軍部的力量對他們展開雷霆掃蕩,到時,稻川會基本沒有任何抗衡的餘地。
然而,對於川木一郎的擔憂,望月若香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只見她帶著幾分冷笑,當即極其篤定的揮了揮手:「放心,宮本逐一雖然在軍部頗有影響力,但他還不至於可以一手遮天。」
「可是,他終究是軍部的人,比我們更值得被軍部所信用,一旦……」
「放心吧,川木君,因為行動屢遭失敗,宮本不再像以往那麼受寵,連帶著,站在他背後的人,在軍部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如今的他,己然顧不上對付我們。」
「呃……」聽到望月若香這麼一說,川木一郎頓時雙眼一亮:「小姐,您是說……」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望月若香連忙沉聲說道:「遲則半年,少則三個月,國內便要開始重組內閣,到時,只要村野君成功入主內閣,別說是山口組,就算他宮本逐一,又能奈我何?」
「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咱們在這段時間,看來要格外謹慎。」
「是啊,半年時間,要保證村野君能順利入主內閣,我們不但不能有絲毫的差錯,而且還要籌集大量的資金,到時大選一旦開始,拼的便是金錢。」
說起這個事,望月若香就倍感頭疼,她之所以遠渡重洋來到華夏,便是為了半年後的大選做準備,因為只有她們支持的人能成功入主內閣,稻川會才能有扭轉乾坤的準備,而要保障她們所支持的人進入內閣,又得需要大量的資金拉票。
本來,望月若香是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吸金門路,可惜鳳翔公司根本不屑將兩樣拳頭產品的專利權賣出,如今的她,只能繼續琢磨著稻川會的原始吸金計劃。
似乎看出了望月若香的心思,川木一郎連忙沉聲問道:「小姐,黑金計劃要再度實施麼?」
「必須要,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成敗在此一舉,稻川會的未來還是否有希望,就交由富士山神來決定。」
因為前段時間的風波,擔心遭受池魚之殃的望月若香,不得不暫時中斷她們早已制定,並且為之付出實際行動的黑金計劃,而如今,形勢不由人,望月若香不得不冒險一試。
「那好,我這就去安排,不過,宮本逐一那裡……」
「不用管他,別說他現在沒精力理會這些,就算他有這心,恐怕也沒那膽。」提起宮本逐一,望月若香不再有往日的敬畏,反而滿臉不屑的揮了揮手。
看著望月若香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川木一郎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小姐為何如此自信,難道還是因為大選那事?」
「錯。」笑瞇瞇的搖了搖頭,望月若香立即略顯無奈的說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段天涯今天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和山
口組繼續惡鬥下去,然後他便可順籐摸瓜,將宮本逐一這隻老狐狸揪出來。」
「小姐,您是說,段天涯是要為李玉鈴報仇?沒錯,他知道從我這裡問不出什麼名堂,所以就想迫使我們與山口組血拼,到時,宮本逐一自然也就藏不住了,用華夏的話說,這應該叫摟草打兔子。」
「呃……」
聽到望月若香的分析,川木一郎頓時忍不住驚出一聲冷汗,段天涯剛剛回到濱海,就立即展開了復仇行動,看來還真如他自己所說,平生不記仇,有仇當時就報了。
同時,川木一郎也相當慶幸,還好自家小姐當時足夠明智,及時與麻田鎮雄調換了任務,否則,即便當時他們逃脫一劫,卻恐怕難逃今夜之難。
想到這,抹著額頭的冷汗,川木一郎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在沒準備與段天涯真正對立之前,韓雪雯和李玉鈴絕對不能觸碰,否則,那小子瘋起來,真心不是一般的令人頭疼。」
「沒錯,宮本逐一這隻老狐狸,絕對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這段時間,他只能像只縮頭烏龜一樣趴著,否則,只要他敢露頭,段天涯就敢揮起屠刀,要命的是,今日不同往日,在濱海這一畝三分地,沒誰可以抵擋段天涯的鋒芒,山口組不能,稻川會不能,宮本逐一同樣不能!」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暗暗鬆了口氣,川木一郎望著眼前的望月若香,連忙遞去一個關切的眼神:「小姐,時候不早了,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至於黑金計劃,交給我就行了。」
「也好。」
除了眼前的川木一郎,似乎也沒有別人值得她信任,是以,輕輕的點了點頭,望月若香便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朝門外走去。
與此同時,一身狼狽近籐佳彥,此刻正恭敬的站在宮本一郎的面前,眼裡充滿著無盡的恨意。
「宮本君,望月若香明顯和兄弟盟勾結在一起,所以,屬下有理由相信,麻田君上次之所以慘敗,也一定是她搞的鬼,還請宮本君能夠據實上報軍部,從而對望月若香和稻川會以雷霆手段鎮之。」
「嗯……」輕輕的點了點頭,宮本逐一當即臉色陰沉的說道:「上次我就覺得,望月若香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沒想到,她還真是個吃裡爬外的賤貨。」
將宮本逐一的反應看在眼裡,近籐佳彥可謂是暗暗鬆了口氣,在來之前,他還真怕宮本逐一會責怪他不顧大局,更怕宮本逐一不相信他的言辭,現在看來,一切擔心都是多餘的。
於是,將頭湊到宮本逐一的面前,近籐佳彥連忙恨聲說道:「宮本君,那您的決定是……」
「唉,現在這個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情況?」面對近籐佳彥那期待的眼神,宮本逐一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相比對望月若香的怨恨,他更在乎的是如何保住現在的位置,畢竟,如果連權利都沒有了,那他還拿什麼去對付稻川會?
緊接著,注意到近籐佳彥漸漸浮起的失望之色,宮本逐一又連忙沉聲說道:「不過你放心,再過兩三個月,估計就會有所結果,到時,不用你提醒,我都會將稻川會連根拔起。」
「這樣……」聽到宮本逐一這麼一說,近籐佳彥雖說有些失望,卻也只能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好吧,到時,近籐願意擔任先鋒,將望月若香那臭女人親自抓到宮本君的面前。」
「你能理解最好,如果沒別的事,你先回去,出去的時候注意周邊的動靜,另外,以後有什麼事的話,咱們盡量電話聯絡。」
「是,宮本君。」
衝著宮本逐一恭敬的鞠了一躬,近籐佳彥便立即轉身朝門外走去,不過,在轉身的那一刻,近籐佳彥的雙眸之中,明顯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