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口,段天涯剛剛抬頭,一個斯斯的年輕小伙,便立即出現在他的面前。
「先生,請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段天涯當即露出幾分微笑:「哦,我想去趟洗手間。」
「順著這邊一直走,拐個彎就到了。」
「謝謝。」輕輕點了點頭,同時深深看了對方一眼,段天涯便轉身朝衛生間那邊走去。
朝前行進了十幾步,段天涯稍微停頓了片刻,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段天涯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股麻花。
沒有回頭,露出幾分迷惑的神色,段天涯再度邁開腳步,當即繼續朝前走去,不過,即將拐彎的時候,段天涯卻是沒有朝衛生間過去,而是閃身走到旁邊的救生通道。
「一,二,三……」
僅僅相隔幾秒鐘,不出段天涯所料,先前那個斯斯的年輕人,便跟著走了過來。
於是,盯著眼前的年輕人,段天涯連忙沉聲問道:「兄弟,剛才頻頻眨眼,不知究竟有何用意?」
面對段天涯的詢問,這名年輕人立即朝樓梯口的兩頭看了一眼,在確定沒人跟過來之後,這名年輕人立馬低聲說道:「段少,剛才那兩瓶酒,很可能有問題。」
「哦?」聽到對方的回答,段天涯頓時忍不住微微一愣,記得剛才幾名侍應生進來之後,眼前這位年輕小伙,一邊將兩瓶茅台遞了過來,一邊衝著他頻頻眨著眼皮。
剛開始,段天涯還沒怎麼在意,只是以為對方或許眼晴突然有些不舒服,然而,這名年輕人即將離去,臉上所流露出來的焦急神色,卻是立即引起了段天涯的注意。
於是,稍微沉吟了片刻,段天涯便立即不動聲色的跟了出來,而對方嘴角第一時間的蠕動,更讓段天涯坐實了心中的猜測,眼前這位年輕小伙,或許有什麼事情要單獨告訴自己。
然而,讓段天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拋出這麼一個重磅消息,這讓段天涯頓時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酒是他親手遞過來的,現在對方又說那兩瓶酒可能有問題,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將段天涯狐疑的表情看在眼裡,這名年輕人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於是,再度朝樓梯兩頭看了一眼,這名年輕人連忙沉聲說道:「段少,你一定要相信我,那兩瓶茅台雖然是我遞給您的,但卻是我們領班吳彪交給我的,至於我憑什麼敢斷定那酒有問題,我只能說是憑感覺,因為這事在酒店裡經常發生,事實上,我也曾幹過類似的無恥行徑。」
「你認識我?」聽著眼前這名年輕人對自己的稱呼,段天涯心中的疑惑更甚,絞盡腦汁,他也想不起在哪裡與眼前這年輕人有過交集。
緊接著,不等對方的回答,段天涯又立馬拋出第二個問題:「再有,你說這酒是你們領班拿來的,現在你有斷言這酒有問題,但是我和你們領班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算計我?」
「段少大名,濱海有幾個人不知道?」面對段天涯的第一個問題,年輕小伙僅僅是一語帶過,而對於後面的問題,年輕小伙則是一臉認真的說道:「吳彪為什麼要算計段少,這個不敢妄言,不過,吳彪剛剛領著我們出來之後,便轉身進了隔壁包廂,我想,這其中可能與隔壁包廂的客人有點關係。」
「312?」暗暗皺了下眉頭,段天涯連忙沉聲問道:「那裡都有誰在?」
「市長沈若峰家的公子沈子健,濱海一中的數學老師嚴五根,還有一男一女卻是不認識。」
「你確定?」
「確定,沈子健到這來過不少次,所以大家基本都認識,濱海一中的嚴五根,那就更簡單,我曾挨過他不少板子,至於剩下的一男一女,真心不曾見過。」
「是這樣……」
臉色一變,殺機頓現,既然隔壁包廂是沈子健等人,那麼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猜測,基本上也就說得過去。
不過,段天涯還是有些想不通,吳彪是這年輕人的頂頭上司,而沈子健更是有個身為市長的老爸,得罪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眼前這年輕人為何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向自己示警呢?
當然,疑惑歸疑惑,眼下對此事持肯定看法的段天涯,倒是不好意思開口詢問,以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畢竟人家一片赤誠相待,自已絕不能枉做小人。
似乎是看出了段天涯的迷惑,年輕小伙倒是主動坦白說道:「段少,我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完全是因為你當天在彩虹幼兒園的所做所為,當時如果不是你,我侄兒可能就沒命了,而我姐的結局,也將難以預料。」
「你姐?園長覃可卿?」
聽到年輕小伙這麼一說,段天涯頓時忍不住微微一愣,當時那麼多孩子,哪個是年輕小伙的侄兒,段天涯自然無從知道,但是說到成年人,似乎就那麼兩位,而根據眼前這年輕小伙的年紀來看,他姐應該是那園長無疑。
「嗯……」果然不出段天涯所料,年輕小伙立即點了點頭:「當時我有兩位親人在裡面,一個是我大哥的孩子,一個便是我姐,段少當日的援手之恩,我們全家一直都牢記在心。」
說到這裡,年輕小伙稍微停頓了片刻,探頭再度朝樓道兩端掃視了一眼,年輕小伙當即略顯靦腆的說道:「今天看到段天涯出現在眼前,本來是想要過來說聲感謝的,只是因為酒店的一些規定,所以,不敢隨意過來打擾。」
「言重了,當時我也是有親人在裡面,所以你無需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面對覃峰的誠摯謝意
意,段天涯連忙輕輕搖了搖頭。
「不,對於段少來說,這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對於我們覃家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今天有幸能為段天涯服務,本來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可是,在段少吩咐我們多拿兩瓶酒水的時候,我意外的發現,吳彪拿酒的時候,並不是去的吧檯,而是從他私人工作間拿出來的,憑借這點,我就立即意識到,這兩瓶酒很可能有問題。」
「多謝……」聽到年輕小伙這麼一說,段天涯唯有遞去一個感動的眼神,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年輕小伙的提醒,自己這次還真有可能落入別人的圈套。
然而,面對段天涯的感謝,年輕小伙卻是淡然一笑:「不用,段少對我們一家都有大恩,今日眼見段少即將遭人暗算,我覃峰自然無法坐視。」
「這個……」對於覃峰的執著,段天涯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段天涯又連忙低聲問道:「對了,你姐還好吧?當天還真多虧了她,否則,僅靠我一個人的話,估計難有什麼作為。」
「呵呵……」對於段天涯拋出的這個問題,覃峰卻是勉強一笑:「算了,不說這個了,段少,我不能離開太久,以免引起吳彪的懷疑。」
說完,不等段天涯的回答,覃峰便立即轉身朝樓道那邊走去,望著對方的背影,段天涯刻意延緩了一段時間,直到覃峰回到他的崗位,段天涯這才朝包廂門口過去。
等到段天涯坐回座位之後,鄭志遠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便低聲開口問道:「怎麼啦,老是跑進跑去的?」
「沒……」
下意識的就準備搖頭,可是鄭志遠的雙眼,一直在掃視著自己和旁邊那兩瓶茅台,看樣子是瞞不過去了。
無奈之下,段天涯只得附在鄭志遠的耳邊低聲說道:「這兩瓶酒,被人動了手腳。」
「什麼……」
得知這個消息,鄭志遠不禁大吃一驚,難怪段天涯先前一直囑咐自己不要開動酒瓶,原來是這麼回事?
驚訝過後,接重而來的便是滿腔怒火,按說這家酒店在濱海頗有名氣,應該管理相當嚴謹才是,怎麼會有樣的事情發生?
於是,雙目之中射出一道有如實質般的火焰,鄭志遠就準備立即起身去找酒店的相關負責人討個說法。
「別衝動。」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程瑩突然走了過來,不著痕跡的在鄭志遠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緊接著,在段天涯的身邊緩緩坐了下來,程瑩一邊盯著桌上兩瓶茅台,一邊將半杯紅酒貼近唇邊:「怎麼回事?」
「冤家路窄,沈子健他們在隔壁包廂,而先前進來的領班吳彪,則是沈子健身邊的一條走狗。」
「原來是這麼回事……」
聽到段天涯的解釋,程瑩當即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身為龍組頂級特工,在吳彪進門的那一瞬間,程瑩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而年輕小伙對段天涯的頻頻示意,更是印證了程瑩的猜測。
後來,段天涯跟了出去,程瑩雖然也很想追出去看看情況,但是,為了李玉鈴等人的安全著想,程瑩卻也只能留守在包廂裡面。
到如今,心中的謎團瞬間解開,程瑩頓時也忍不住邪火叢生,雖然不知道這酒裡被人做了什麼手腳,但是憑借自己的人生歷練,程瑩多少能猜出一些。
於是,轉頭望著身邊的段天涯,程瑩又連忙沉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在程瑩的印象中,段天涯歷來就是不安生的主,現在得知有人準備算計於他,要說段天涯沒有什麼想法,程瑩打死都不會相信。
「這個,我還得好好想想。」
面對程瑩的詢問,段天涯當即冷冷一笑,沈子健竟然敢背地裡捅刀子,那麼自己就不如趁此機會,好好陪沈子健過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