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一群廢物……」
就在望月若香和段天涯分別回到家中的時候,蒼狼幫的幫主顧曉武,卻正在衝著一幫手下大發雷霆。
低頭站在顧曉武的面前,蒼狼幫的幾名骨幹成員,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們甚至都覺得有些冤屈,因為這些蒼狼幫的骨幹,都還沒弄清楚顧曉武為為什麼會如此憤怒。
唯有站在顧曉武身邊的許哲浩,以及坐在顧曉武對面的沈子健兩人,卻是似乎知道一些情況,不過,兩人的臉色同樣陰沉得可怕,身上甚至都隱隱散發著一絲寒意。
「滾,全部都給我滾……」
將面前的東西砸得一片狼藉之後,眼見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砸,顧曉武當即衝著那幫手下猛然發出一通怒吼。
聽到顧曉武的怒吼,這些蒼狼幫的骨幹成員,反倒是暗暗鬆了口氣,然後,不等顧曉武再度發怒,這些蒼狼幫的骨幹成員,當即跑得乾乾淨淨,那速度,似乎只恨爹娘少給他們生了兩條腿。
等到這些骨幹成員全部退出去之後,蒼狼幫的狗頭軍師許哲浩,當即戰戰兢兢的走了上來,然後衝著顧曉武低聲說道:「顧少,這次是我大意,還請顧少責罰。」
對於此刻的許哲浩來說,他真心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當初,按照顧曉武的意思,許哲浩在網上招募殺手,目標自然是蒼狼幫的眼中釘段天涯,結果,消息發佈沒多久,就立馬有不少人表示願意接受這樁任務。
經過一番篩選,許哲浩最終選擇了其中兩名,然後按照道上的規矩,預付了一部分定金,再接下來,他便和顧曉武一起坐在這裡等消息。
結果,等來等去,等回來的消息,竟然是段天涯仍舊毫髮無損的逃離,而前去執行刺殺任務的那兩名殺手,卻是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這些也就算了,濱海警方隨後趕到,根據他們得知的情況,這兩名所謂的職業殺手,只不過是華夏某樁大案的逃犯。
得知這個消息,許哲浩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因為按照他的計劃,既然選擇了招募殺手,那麼就得找個專業點的,沒想到,這次反倒是被人愚弄了一次,當然,被人愚弄一次也不要緊,反正定金其實也沒多少,蒼狼幫還不差那點錢,問題是,這次行動的失利,難保不會讓段天涯起了戒心,這樣一來,下次要想對付他,勢必會變得更加艱難。
「你……」
面對許哲浩的自我檢討,顧曉武真心準備怒斥他幾句,可是,想到蒼狼幫一直蝸居濱海,實際卻未曾見過什麼大場面,對於世界上有名的那些殺手,別說是許哲浩,就連他顧曉武也未見得有多少瞭解。
是以,強行按下心中的怒火,顧曉武當即無奈的揮了揮手:「算了,這次,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下次謹慎一點就是。」
「謝謝顧少。」
聽到顧曉武這麼一說,許哲浩頓時暗暗鬆了口氣,畢竟,能逃脫一次責罰,這確實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緊接著,帶著滿臉的堅決,許哲浩又連忙沉聲說道:「顧少請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希望如此。」
面對許哲浩的保證,顧曉武當即輕輕的點了點頭,應該說,在以往的歲月中,眼前這個許哲浩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顧曉武也不想因為對方一次的失誤,就毅然斬斷自己的左膀右臂。
然而,坐在顧曉武對面的沈子健,卻在此時輕聲開口說道:「舅舅,不如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吧」
「你?」
抬頭望著自己的外甥,顧曉武的雙眼之中,頓時流露出一絲猶豫,招募殺手對付段天涯的事情,沈子健當時恰好過來,顧曉武也就沒準備瞞著他,不過,讓沈子健直接參與進來,顧曉武就有些拿捏不定,畢竟,他得考慮一下沈若峰的態度。
「嗯,論別的,我和許先生沒得比,但是論起網上那些事情,我想,我可能比許先生要熟絡一些。」
看著沈子健那信心滿滿的樣子,顧曉武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便將視線投向身邊的許哲浩:「你覺得呢?」
「這個,既然沈少這麼有信心,不妨讓他一試,如果顧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可以跟在沈少的身邊,適當的給予一些建議。」
自己已經失誤過一次,沈子健的身份又是如此顯赫,許哲浩哪裡敢有異議?所以,面對顧曉武的詢問,許哲浩唯有點頭表示同意,不過,或許是出於謹慎的態度,許哲浩又立即在後面加了一句。
「那好,這事就交給你們來完成,不過,一定要謹慎,錢不是問題,一定要找個實力差不多的,而且,千萬不要留下任何尾巴。」
「是……」
衝著顧曉武認真的點了點頭,沈子健和許哲浩便立即朝外面走去,為了能盡快除去段天涯這個眼中釘,他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與此同時,輕手輕腳打開房門的段天涯,眼見客廳裡漆黑一片,深知李玉玲和李小已經睡了,段天涯頓時暗暗鬆了口氣,緊接著,幾乎沒有絲毫的停留,段天涯便立即朝三樓衝去。
「啪……」
一聲輕響,整個客廳頓時亮如白晝,回頭一看,只見李玉玲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眼一直在盯著自己,於是,強行擠出幾分微笑,段天涯連忙輕聲打了個招呼:「鈴姐,還沒睡啊?」
「怎麼才回來?」
朝牆上的掛鐘掃了一眼,李玉玲隨即緊盯著段天涯的雙眼,當即語氣極其嚴肅的開口問道。
「呃,路上遇到一個朋友,所以就去喝了兩杯,然後就……」
「然後就又打架了?還是,又遇到了什麼意外?」不等段天涯說完,李玉玲接著又是一聲怒喝。
然而,李玉玲帶著三分怒氣的質問,換來的卻是段天涯的矢口否認:「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背上的血跡是怎麼來的?」
聽到段天涯的否認,李玉玲的情緒頓時顯得有些激動起來,在燈光亮起來的瞬間,段天涯正好背對著她,所以,李玉玲清楚的看到,段天涯的後背明顯帶著傷勢。
不過,或許是這次的傷勢不是那麼嚴重,或許是不想吵醒已經熟睡的女兒,所以,李玉玲一直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段天涯竟然開始學著撒謊,對自己開始撒謊。
「鈴姐,是這樣,回來的路上,確實遇到了一些情況,不過,背上只是擦破了點皮,為了不讓你擔心,所以我就沒準備說的。」
眼見李玉玲的情緒開始變得有些激動,眼角甚至都有些泛紅,段天涯縱然再怎麼不願意,卻也只得老老實實的承認下來。
然而,段天涯卻似乎並未意識到,他所說的這些,聰慧過人的李玉玲,又哪能會想不到?只是,在李玉玲的眼裡,他這種行為就是欺騙,不管目的是什麼,總之是對她的欺騙。
段天涯更加不曾想到,每次他回家,看著李玉玲似乎睡了,其實都是一種假象,每次,李玉玲先回家的話,都會站在陽台一直等到段天涯人影出現,然後再摸黑溜進自己的臥室,從而造成已然入睡的假象。
今天也不例外,李玉玲將寶貝女兒哄著入睡之後,便一直縮在陽台的角落裡,悄然等著段天涯的回來,但是,等來等去,始終未見段天涯回來,期中,李玉玲好幾次都想打個電話問問,可是,卻總是缺少一絲勇氣。
一直等到現在,終於等到段天涯回來,結果卻是這樣,這讓李玉玲的心裡頓時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看著狼狽不堪的段天涯,李玉玲很想像以前那樣,撲過去察看段天涯的傷勢,可是,因為彼此之間那點事,又讓李玉玲不敢邁出雙腿。
想著,想著,鼻尖一陣酸痛,不爭氣的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不過,因為不想讓段天涯看見自己的淚水,李玉玲只得立即轉過頭去。
「既然只是擦破了點皮,那你就自己上點藥,然後早點睡吧。」
說著,李玉玲便立即站起身來,然後轉身就朝自己的臥室走去,視線已經越來越模糊,情緒已經越來越接近崩潰,她得盡快逃離,不能讓段天涯看見自己的軟弱,否則,這幾天的堅持,都將會化為泡影。
望著李玉玲那顫抖的背影,段天涯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以,暗暗歎了口氣,段天涯帶著滿臉的落寞,然後便轉身就朝樓上走去。
然而,剛剛邁出兩步,段天涯又猛然回過頭來,當即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伸手將李玉玲摟在懷裡,段天涯連忙顫聲說道:「鈴姐,咱們不要這樣了,不要彼此折磨下去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呆愣了半響,李玉玲久久才回過神來,緊接著,將頭仰靠在段天涯的胸口,李玉玲緊緊閉著雙目,但是,卻關不住滿眶的淚水,是啊,這段時間,李玉玲在躲著段天涯的同時,後者不同樣是在躲著自己嗎?
也正是因為受不了這種折磨,李玉玲才會一直躲在陽台的角落裡,癡癡的等著段天涯的回來,而且,每次看到段天涯回來,悄然衝進自己臥室的李玉玲,總會用被子蒙著腦袋痛哭一場。
今天,段天涯終於撕破了這層面紗,讓兩人痛苦了好幾天的問題,終於擺在各自的面前,情緒瞬間失控的李玉玲,唯有拚命的點了點頭,撐不住了,她實在是撐不住了,這樣相互的躲避,比真正逃離還要痛苦,所以,李玉玲已然決定,不管將來如何,她會珍惜和段天涯相處的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