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力量夜總會的大廳,在段天涯那句『人情留一線』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所有人的視線,基本都集中在阿彪和聶雲楓兩人的身上,因為眼前這個結果,與他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和身邊那些手下兄弟一樣,劉芸的雙眼也一直在注視著聶雲楓,就在剛剛前不久,劉芸還自信滿滿的,要借助阿彪的拳頭,從而殺殺段天涯的傲氣,可讓劉芸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終落敗的卻是阿彪,這樣的結果,對於此刻的劉芸來說,真心有些無法接受。
於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劉芸又忍不住將視線投向段天涯,還記得在城西的那個夜晚,正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滿臉豪氣的代替聶雲楓定下今晚這場賭局,當時,劉芸真的沒當回事,憑借阿彪的實力,劉芸自認聶雲楓絕對不是對手。
可是,這才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聶雲楓竟然成長到這種駭人的地步,其中緣由,一定跟段天涯有關,是以,劉芸越想越冷汗直流,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段天涯就能將聶雲楓提升到這種地步,假若再給他一些時間,兄弟盟還會冒出來多少個『聶雲楓』?
終於明白了,自己的義父為什麼會一再交待,絕對不能與段天涯為敵,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年輕人,竟然是如此的恐怖,如果時間再往後推移一點,那麼還有誰能夠成為兄弟盟的對手?
可惜的是,當劉芸徹底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然有些為時已晚,阿彪已經敗得徹底,紅粉骷髏也隨之輸得徹底,想起當初在十字路口的那個約定,劉芸頓時感覺有些茫然,自己現在該怎麼做?
是按照以前的約定,真的將紅粉骷髏交到段天涯的手裡,而自己去給眼前這個混蛋充當暖床丫頭?還是頂著背信棄義的罵名,立即帶著手下的兄弟抽身走人,從此躲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想來,想去,最終都想不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劉芸只得帶著滿臉的複雜表情,然後雙眼呆滯的站在段天涯的面前。
「咳…咳…」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劉芸,段天涯當即輕輕乾咳了兩聲,然後便一臉淡笑的說道:「萬幸,聶雲楓稍微佔據了些許上風。」
「呃……」
聽到段天涯這麼一說,劉芸的嘴角當即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稍微佔據了些許上風?劉芸可不這麼認為,稍微有點眼力勁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聶雲楓這完全是憑借蠻力,硬生生將阿彪擊潰,如果再加上一些技巧,劉芸有理由相信,阿彪或許會敗得更慘,因為阿彪就屬於是力量型的鬥士。
而眼前這混蛋現在突然這麼一說,劉芸可不認為對方是謙遜之言,或者是準備留給她保些許顏面,而是想要在她本就被震得支離破碎的心坎上,再狠狠踩上兩腳。
可是,縱然被氣得嬌軀一陣亂抖,劉芸卻是無力反駁什麼,畢竟,阿彪已經輸了,而且還輸得很徹底,同樣的,她劉芸也輸了,輸給了眼前這個混蛋。
「那個,咱們之間……」面對劉芸那憤怒的眼神,段天涯難得的尷尬一笑,然後手指便在自己和劉芸之間晃來晃去。
將段天涯那欲言又止的舉動看在眼裡,劉芸當即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便咬牙切齒的說道:「放心,我劉芸也不是輸不起的人,既然已經點頭,我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不過,我需要一些時間,等我處理好了,自然會通知你的。」
說著,不等段天涯的回答,劉芸便衝著身邊那些手下揮了揮手,然後便一臉落寞的朝門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兩條人影突然出現在門口,硬生生的擋住了劉芸的去路,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位老者,在望著劉芸的時候,眼裡還充滿了慈愛。
「乾爹……」
望著眼前的老者,劉芸頓時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撲了過去,然後趴在對方的肩頭,輕輕抽泣起來。
「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話?」輕輕拍著劉芸的後背,老者笑瞇瞇的安慰了兩句,然後便輕輕推開懷裡的劉芸,接著便邁步朝段天涯的面前走了過來。
「小兄弟,想不到,咱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
「呃……」面對老者的笑語,段天涯當即忍不住微微一愣,在眼前這位老者出現的當時,段天涯就一直在打量他,年紀約莫在花甲左右,身板卻是顯得相當硬朗,一頭銀白的短髮,根根如同利箭一般,尤其是對方的雙眸,完全不像一般老者那樣渾濁,而是隱隱透著一抹精光。
可是,任憑段天涯想破腦袋,卻也想不出在哪裡見過眼前這位老者,但是此刻這位老者的言語,似乎又說明他們有過某種交集,這讓段天涯真心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似乎是看出了段天涯的疑惑,一直緊跟在老者身後的中年男子,立即朝前緩緩邁出兩步,然後衝著段天涯笑呵呵的說道:「段少,不知是否還記得我?」
「咦,何經理,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面對中年男子的詢問,段天涯當即張口發出一聲驚呼,國貿商城的總經理何雲初,竟然會在這裡出現,段天涯還真有些意外。
「呵呵,當天國貿商城一別,段少似乎就沒再去過國貿商城,不知段少是否還在怪罪當天何某之過?」
「快別這麼說,何經理當天的盛情真心沒得說,也正是因為這樣,段某才不敢隨便前去打攪。」聽到何雲初的笑語,段天涯卻是連忙搖了搖頭,緊接著,疾步衝到何雲初的面前,段天涯連忙滿臉笑容的說道:「那啥,今天難得相遇,這裡呢,似乎又有點亂,等下咱們再找個清靜點的地方,讓我略表謝意。」
「不敢,段少不怪罪何某當天的失職就好。」對於段天涯的邀請,何雲初當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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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緊接著,指著身邊的老者,何雲初又連忙笑呵呵的說道:「來,容我為段少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國貿商城的真正老闆,江湖人稱金五爺。」
「金五爺?」順著何雲初的手勢,段天涯抬頭看了跟前的老者一眼,表情仍舊顯得有些迷茫。
看著段天涯那迷茫的表情,聶雲楓和胡琦兩人卻是連忙神色緊張的湊了過來,然後便附在段天涯的耳邊低聲說道:「盟主,眼前這位老人家,便是江湖人稱『毒龍』的金五爺,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劉芸的乾爹,咱們貌似有麻煩了。」
「哦……」
聽到聶雲楓和胡琦的補充介紹,段天涯立即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毒龍』金五爺,段天涯確實沒見過,但是對於這個名號,混跡江湖有段時日的段天涯,倒是也曾聽說過,當年憑借一雙鐵拳從濱海起家,然後打遍整個東南省無敵手。
可以這麼說,毒龍名號所到之處,江湖人士莫不俯首稱臣,只不過,幾年之前,金五爺便已經金盆洗手,江湖上也就漸漸淡忘了他的傳說。
同時,段天涯也立即明白過來,難怪紅粉骷髏可以與蒼狼幫抗衡,原來背後站著這麼一位傳奇人物,不過,即便知道了金五爺的名號,對於聶雲楓和胡琦兩人的擔憂,段天涯卻是絲毫不曾放在心上,像毒龍金五爺這樣的人物,應該不至於放低身份,跑來替劉芸出頭。
當然,即便金五爺真的是抱著這樣的心思,段天涯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是兩個肩膀抗著一顆腦袋,段天涯自認沒什麼好怕的。
於是,帶著滿臉的淡笑,段天涯當即朗聲說道:「江湖後輩段天涯見過五爺,不知老爺子今晚前來,有何指教?」
「呵呵,根據我對你的瞭解,應該不是這樣扭扭捏捏的人啊!」面對段天涯的恭敬語氣,金五爺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緊接著,不等段天涯的回答,金五爺又連忙略顯無奈的說道:「記得當天,我讓雲初傳話,有緣自會相見,只是我沒想到,咱們會是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呃……」
聽到金五爺這麼一說,段天涯頓時忍不住露出幾分窘迫之色,記得當初在國貿商城,段天涯真可謂還是一無是處,可是何雲初卻為了自己,硬生生將楊威那樣紈褲子弟趕出國貿商城,接著又送了自己等人一大推禮品,這份情義,段天涯一直不敢忘懷。
而如今,聽著金五爺的言語,段天涯自然明白,何雲初當時的所作所為,完全是遵照眼前這位老者的意思,是以,對著眼前這位老者,段天涯真是打心眼裡感激無比。
不難理解,當一個人落難的時候,你順手幫他一把的恩情,遠遠不是等他飛黃騰達的時候,你再去給予助力時的情義所能比擬的,這便是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的區別。
而如今的情況是,眼前這位老者是劉芸的義父,自己剛才卻又將劉芸削得體無完膚,是以,面對眼前的這位老者,段天涯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唯有帶著一臉的窘迫,衝著金五爺遞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五爺,這個,我是真不知道您和劉芸……」
「呵呵,不用不好意思,劉芸是我多年前收的螟蛉義女,本來,按照我的想法,我是想讓她好好經營一家公司,然後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因為自己的經歷,我深知江湖這條路的險惡,所以,我是真心不想看到她重蹈我的覆轍。」
揮手打斷段天涯的言語,金五爺卻是顯得相當豁達,不過,或許是想起了以往的一些經歷,金五爺的臉上頓時露出繼續滄桑。
緊接著,望著眼前的段天涯,金五爺又繼續沉聲說道:「可是,這丫頭性格太倔強,始終不肯聽從我的安排,就這樣,濱海市便有了紅粉骷髏這個組織,不過,萬幸的是,這丫頭遇到了你,今天一場賭局雖然輸了,但是至少人沒事,要是換做別的對手,一旦輸了,可能輸的就不止是顏面。」
「不,不,不,五爺,什麼賭局不賭局的,都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千萬不能當真。」面對金五爺的感歎,段天涯連忙誠惶誠恐的揮了揮手,以前不知道劉芸和金五爺有著這樣的關係,現在知道了,衝著金五爺當天對自己的情義,段天涯都不能將先前那個賭約記在心裡。
「小伙子,你錯了,如果你接收紅粉骷髏,老頭子我不但不怨恨你,反而我還要感謝你,誠如我先前所說,人老了,最為珍惜的,不是那些什麼權勢和名利,而是身邊的親人,因為混跡江湖,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身邊如今就剩下這個丫頭,以前她老是拿著紅粉骷髏當擋箭牌,現在如果你將它收過去,著著實實是幫了老頭子一個大忙。」
「呃……」面對金五爺的這番說辭,段天涯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有將視線投向金五爺身後的劉芸,希望她能幫忙化解這個尷尬的局面。
然而,似乎是看出了段天涯的心思,金五爺卻是搶在劉芸開口之前,然後衝著段天涯揮了揮手:「今晚只是過來混個臉熟,如果看得起老頭子的話,明天中午來福源酒店,老頭子再和你好好聊聊。」
說著,不等段天涯的回答,金五爺便立即拉著劉芸的小手,然後大步朝門外走去,任由段天涯滿臉呆滯的愣在那裡,半天不曾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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