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這才不得已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原來,她在冷宮當差,一早姓齊的侍衛便對她起了邪念。
一次黑夜外出,險些被那人侮辱,是秦妃救了她。
至此便於秦妃有了淵源,她總是偷偷的來照顧秦妃,給她縫補衣服,做好吃的,偷偷的送藥。
慢慢的,她發現秦妃其實並未瘋癲,那些不過是為了自保偽裝的。兩個人,也漸漸的互相依靠,有了感情。
秦妃將自己過往所受的冤屈,全部告訴了她。
喜鵲心地善良,對秦妃既心疼又同情。
紫陌靜靜的聽她講完,心中泛起波瀾。
「是她病了,所以你才不顧一切要趕回來照顧她的嗎?」
喜鵲點頭,「是。」
紫陌長舒了一口氣,「傻喜鵲,你應該跟我說的。否則,便是出了大事了。」
喜鵲驚訝的抬頭看她,紫陌輕聲說道,「難道她沒告訴你,她的兒子就是當今聖上嗎?」
喜鵲當即跌坐在地上,「主子,這是真的嗎?」
紫陌歎了口氣,「也怪我,有了身孕,竟然忘了此事。
「走吧,帶我進去看看娘娘。」
紫陌,下了轎子。
「主子,這些人怎麼處置?」周政說道。
紫陌看向他們,「讓該管他們的人去管吧。」
跪在地上的幾個侍衛此時才算是看清楚了紫陌,宮中如今有孕的宮妃,唯有貴妃娘娘一人。
「貴妃娘娘饒命!」
頓時幾個人跪地哀嚎,磕頭不止。
紫陌眉頭一蹙,「別嚇壞了我的寶貝。」
她的手輕撫在圓滾的小腹上。
周政出手神速,點了他們的穴道。
冷宮,四年前吧,她曾經來過。
只是,那時候她沒想到,這座無名冷宮中囚禁的竟會是北宮星斕的生身母親。
秦妃,她不知她的名字,此刻她就躺在殘破的床榻上。
見到紫陌後,她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然後急忙看向喜鵲,喜鵲忙說道,「娘娘,這位就是我現在伺候的貴妃娘娘。」
秦妃的臉色平靜了下來,紫陌走過去,輕輕福身,「娘娘有禮!」
秦妃在喜鵲的攙扶下靠著床邊坐了起來,她形同枯槁,面色慘白如紙,一雙眼睛黑亮著卻不滿歲月的滄桑。
「二十二年了,這個地方沒有人來過了。」
秦妃輕聲說道,聲音如同水晶墜地,自來便帶著幾分迷人的音符。
紫陌從前聽北宮星斕講過,她是胡人,本不姓秦,但是胡人身份低賤,想來這秦字是先皇寵幸她時賜予她的漢姓吧。
她說話仍舊帶著幾分方言的味道,卻更增添了幾分不同的韻味。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秦妃冰冷的聲音響起。
紫陌抬頭看向她,「這裡難到就是娘娘該住的地方嗎?」
秦妃忽的抬頭,看向紫陌,「你這是什麼話?」
紫陌輕聲說道,「兒子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作為母親,您實在不該受此待遇!」
「咳咳咳你胡說什麼?」
秦妃始料未及自己心中的秘密竟會被她知道,當即急的不斷的咳嗽了起來。
紫陌趕忙上前,搭上了她的脈。
自有孕之後,她就不在隨身帶著銀針。
伸手,點在她的身上的幾個穴位上。
咳得幾乎上不了氣的秦妃竟然瞬間緩和了許多,停止了咳嗽,她立即看向喜鵲,「喜鵲,你竟然違背誓言」
紫陌接過她的話,「娘娘,您別怪罪喜鵲。其實,四年前我們就見過了。那時候,我就知道您是北宮星斕的娘親了。」
一聲北宮星斕的娘親,觸動了秦妃心底的的脆弱。
眼中無法抑制的滾出淚水,卻拚命的搖頭,「不是,我不是!」
「難到皇子中還有人的名字是斕嗎?您當年口口聲聲問我,是不是您的兒子做了皇上,聲聲叫著斕,我一直沒有忘。難道娘娘卻忘了嗎?」
秦妃終於不在矢口否認,眼睛瞪得老大,「既然早就知道,為何等到今日才來?」
「因為,這期間我離開了三年。娘娘,無需懷疑我,我對您並無惡意。」
秦妃不語,抿著顫抖的雙唇看著紫陌。
「娘娘。您就相信主子吧。主子是個好人,她不會害咱們的。」
喜鵲跪在秦妃的床前說道。
秦妃忽然一笑,「說罷,你是誰派來的?我已經是黃土埋了脖子的人,唯今也只有這半條命而已,誰也別想用我去威脅我的兒子,動搖我兒子的江山。」
她的笑的詭異,所以紫陌多注意了幾分,在她準備咬舌自盡的瞬間,點了她的穴道。
喜鵲下的痛苦不已,一個勁的道歉,請罪。
「喜鵲你先出去等著,我與娘娘有話要說。」
她吩咐道,喜鵲哭著走了出去。
紫陌看著怒目看著自己的秦妃,輕歎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您太不瞭解您的兒子了,他豈是那種要躲在母親背後才能生存的人?如今,天下太平,他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一國之主。您這麼做,真的沒有任何意義。」
「他自小被是一個人艱難困苦的長大,如今做了皇帝,他的本事您只要想想就該知道了。娘娘既然當初是被人陷害的,現在就是時候讓真相大白了。」
紫陌說罷,見秦妃情緒已經緩和了下來,伸手便解開了她的穴道。
秦妃被解開穴道立即張嘴說道,「不,不行。不能讓斕兒知道這一切。我不要他有個這樣卑賤的母親。」
最後有句話是哭著說完的。
「就算是乞丐,妓女,母親終歸是母親。世人乃至這天下人都可以冷眼看您。但是唯獨他不行,因為您生了他!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秦妃淚水橫流,悲泣不已。
她緩緩抬頭,「真的可以嗎?」
這是她想了念了半生的願望,真的可以去做嗎?」
紫陌握住她枯瘦蒼白的手,「娘娘,您就沒想過,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嗎?如果那時候您已經不在了,您要讓他如何活下去?他是一國之君啊,卻讓自己的母親在冷宮中受了二十多年的折磨,最後含冤而死!您這是陷他與不孝啊!」
紫陌靜靜的陪著秦妃,她哭了很久,很久。
彷彿一瞬間將半生的眼淚都流盡了,紫陌的淚也終於落了下來。
「娘娘,你就將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
秦妃點頭,雙眼中充滿希冀,和無陷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