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冷宮。」喜鵲再次確定。
「怎麼了主子?」見紫陌情緒突然滴落,她緊張起來。、
紫陌微微一笑,「只是想起來一個故人罷了。」
「主子在冷宮中有認識的人嗎?」
喜鵲驚奇的問道。
紫陌搖搖頭,眼前浮現出男人放蕩不羈的模樣。
曾經的小侯爺,如今的賓白,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
是否一切都好!
突然想起冷宮外遇到的那個可怕的婦人,「冷宮旁有個無名宮殿,裡面住著一個女人,你可知道?」
喜鵲聽她說完,當即身子一顫,「主子您怎麼知道的?」
紫陌見她神色緊張心中越加好奇起來,「有什麼秘密嗎?說給我聽聽。」
喜鵲很少見她如此激動好奇的時候,當即歎了口氣,「反正如今太后也已經不再執掌後宮了,說了也沒關係了。」
喜鵲頓了頓說道,「那裡面的女人聽說是先皇曾經非常寵幸的妃子,後來因為與人通姦倒了,被打入冷宮從此再未出去過。太后對其恨之入骨,將她丟盡刑窟之後,見她沒死,便不許她死了。每天受著各種折磨,就這樣過了二十多年。」
「你說她進過刑窟?」紫陌精神一震。
「是。」喜鵲說道。
刑窟,前朝只有北宮星斕的生母進去過啊。
難道,她是北宮星斕的母親,他的母親還活著嗎?
幾天後,一個消息打破了她的平靜。
倉斌換了皇帝,風無痕禪位,風柳筱繼承王位。
這個消息對於紫陌來說,是太出乎意料。
可是,接下來她打探到的消息更加令她無法接受。
風無痕死了!
他竟然死了!
這個消息是喜鵲聽外面的人說的,她披了衣服便跑了出去。
到了乾泰殿,北宮星斕正與大臣們商議政事。
一見到她,當即直奔她而來。
「是真的嗎?他真的死了嗎?」
她渾身顫抖著看著北宮星斕問道。
「陌!」北宮星斕聲音低沉的叫著她的名字。
雙手握著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可是,紫陌卻無法冷靜,她自北宮星斕的表情上已經看到了答案。
「回答我!」這三個字咬牙說出,已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北宮星斕心疼的看著她,終於點了點頭。
紫陌在難支撐下去,昏倒在他的懷裡。
北宮星斕剎那間臉色大變,抱起她走進內殿,小九此時早已飛奔出去找御醫了。
殿內的重臣當即被亮了曬,紛紛相對而視,神情錯愕。
黃修在看到紫陌的一瞬間愣怔了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居然在皇宮中再次看到了紫陌的身影。
要不是北宮星斕在一旁低吼,只怕他一半會緩不過來神。
為紫陌號脈的時候,他臉上又驚有喜。
北宮星斕看的緊張不已,心慌亂不止。
終於,他將手放下。
「她沒事吧?」北宮星斕搶先一步說道。
黃修臉色陰鬱,聲音低沉的說道,「姑娘的身體比之從前強健了許多,但是,上次生產之後元氣大傷,身體沒有好好調養,仍舊有些血虧氣虛。加之,這幾年來憂思不止,身體雖然沒大礙,勞思過度始終還是傷了元氣。」
「嚴重嗎?會有什麼影響,會危及性命嗎?」
北宮星斕眉頭緊蹙緊張的說道。
黃修忽然臉上映出幾分明亮的笑意,「若是這一次生產後,好好調養,便足可將損傷的元氣補回來。」
北宮星斕當即愣怔,步子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的說道。
黃修突然跪倒在地,大聲恭賀,「臣恭喜皇上,姑娘已經有孕兩個多月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一屋子人全部跪倒在地,齊聲恭賀。
北宮星斕卻真的愣住了,半晌他才將視線落在昏迷中的紫陌身上。
緩緩開口說道,「都起來吧。」
遣退了所有人,他坐在她的跟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有孕了,是風無痕的孩子。
嘴角扯出一絲痛楚而苦澀的微笑。
突然間覺得心中郁滯的透不過氣來,他將毯子往上拉了拉,獨自走出去。
大殿外,微風徐徐。
他的心裡一片荒涼,說不出滋味。
「你再也不會令她傷心了嗎?」
「如果我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不用你來找我,我會先殺了自己。」
「她曾經是我的女人,你亦不會在乎嗎?」
「如果她為生下孩子,我亦會視為親生來撫養!」
當日與風無痕的對話此時猶在耳邊,他答應了風無痕,其實也是在對自己說。
沒有她的三年裡,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承諾從來不是說給別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的。
他此生最心愛的女人,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她卻有了別人的孩子!
他要怎麼接受?
頭疼的厲害,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接受的事實。
可是,現在的結果卻當真是他一手造成的。
深吸口氣,吸入的空氣微涼在胸腔中漸漸散開,帶著細微的疼痛。
愛她嗎?
他捫心自問。
此生最愛,除了她在無法愛上任何一人!
能接受她與風無痕的孩子嗎?
如果不接受,他將永遠的失去了她。
如果他與她一起去愛這個孩子,也許她會重新活過來。
視如己出!
他曾經便是如此答應了風無痕的,他可以做到。
突然聽到裡面傳出聲音,北宮星斕飛快的走進去。
卻碰到紫陌赤著足走出來,邊哭邊說,「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怎麼會死呢?」
他到了她的跟前,將宮女們都打發走,握住她的手,「陌,你冷靜下來不要這樣!一切有我,我還在你身邊啊。」
紫陌抬起滿是淚水的雙眸,終於看清了北宮星斕,她用力的攥緊了他的手,攥的死死的。
出口的聲音已是沙啞不已,「北宮星斕帶我去找他,求求你!」
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軟弱,即便當初離開倉斌與他回來,她都不曾在他的面前落下一滴淚。
此刻,她悲傷不已,脆弱的彷彿一塊琉璃,甚至讓他都不敢去觸碰。
他看著她,心疼不已。
「北宮星斕,好不好?」她嘶啞的聲音中滿是乞求,一雙大眼睛就那麼充滿渴望的看著她。
理智上,他應該拒絕的。
她現在身子不宜遠行,而他也不願看到她更加上悲傷。
可是,那拒絕的話卻如同堅硬的石頭卡在喉間怎麼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