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叫來雲墨殿的守衛,詳細問了問當時的情況。
守衛說道,「當時殿下回到雲墨殿,召見了希爾大人,希爾大人剛走殿下隨即便昏倒了。」
蒼月心頭一緊,是什麼人緊要的事,殿下竟然在那種情況下召見了希爾呢?
可是,當他遍地尋找希爾的時候,希爾卻彷彿平地消失了一樣,蹤跡皆無。
此時,外面還不知道風無痕病重的消息。
蒼月夜半獨自去見了欒妃,將情況大概與欒妃講了一遍,省略了關於紫陌的一切。
欒妃當即大驚失色,連夜就要去探望卻被蒼月勸阻。
他跪地奏請,「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走漏了風聲,朝廷便會迎來一場血雨腥風,您與殿下都會危險重重。」
欒妃心急如焚,早已亂了分寸,此刻聽到蒼月的話,才終於強制自己冷靜了下來。
「那你說怎麼辦?最關鍵的是,無痕不能有事,他必須活著。」
她說。
蒼月點頭,「娘娘,殿下的病並不是無藥可治,只是,那地方遙遠,必須盡快上路。屬下萬死必定保護殿下安然無恙的歸來,否則,提頭來見。」
「你的意思,是想讓本宮送你們走?」
欒妃終於會意。
蒼月點頭,「請娘娘想辦法送我們離開,而不至於讓別人起疑心。」
當天晚上,皇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甚至驚動了皇上。
欒妃受傷,傷勢嚴重。
皇上匆忙趕到,欒妃聲淚俱下。
她夢到了早年夭折的孩子,因為追著孩子才會因為疾馳而傷了自己。
皇上心痛不已,提起當年早夭的皇子,心中更添悲傷。
那孩子,是因何而亡,他心如明鏡。
而那罪魁禍首,卻仍舊被他護在宮中,不忍誅殺。
看著懷中哭成淚人的欒妃,他更加愧疚不已。
欒妃說道,「陛下,那孩子實在是死得冤枉啊。若不是他今夜托夢給臣妾,臣妾竟不知,這麼多年,他一直無法投胎,一縷孤魂遊蕩與陰陽兩界。」
「要怎樣才能讓他超脫,再投人世,你說,朕都答應。」
風雷一口允諾。
欒妃說道,「他說屍身隨波逐流,此時已然在千里之外的無衡山下,臣妾終於知道,當年為何找不到孩子的屍身,臣妾要親自卻給孩兒收屍斂葬,為他唸經超度才能安心啊。」
風雷的心中亦是一頓,對於馮後他心中不是沒有怨怪的。
他沉了口氣說道,「千里路途,你身子恐怕經不起折騰。這樣吧,讓太子代替你去,那孩子見到哥哥,總也會欣慰的。」
欒妃含淚點頭。
就這樣,
當天晚上,太子便上了路。
無衡山千里之外,快馬加鞭也許十天半月,風無痕此刻已經昏迷不醒,他是否能挺過去,誰也不知道。
千州
北宮星斕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月,孫福以一身真氣盡數灌入北宮星斕體內,壓製毒性,北宮星斕才不至於毒發身亡。
斷魂快馬加鞭,到了天山,將北宮星斕的授藝恩師,行雲大師請到千州。
行雲大師鶴髮童顏,武功高深莫測,翻手覆雨劍便可橫掃千軍。
他不言不語,整整治了北宮星斕兩天兩夜,毒暫時不會激發,雖然性命無憂,但是,卻仍舊無法喚醒他。
朝廷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眼看著無法再隱瞞下去。
但是,一朝將北宮星斕的病情公佈天下,便勢必會動搖江山,政權不穩。
木輕衣終日和衣在一旁照顧,人也憔悴不已。
她盼望著他醒來,卻又害怕她醒來。
「小姐,水來了。」
綠翹端著水進來。
每日,她都要給他擦身。
她站起來,卻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孫福趕忙吩咐,「扶著三小姐下去休息。」
看著憔悴昏迷的木輕衣,孫福眼中疼惜不已。
這個苦命的孩子,愛戀了半生,希冀了半生,到最後卻
感歎與木輕衣的命運,他送走她的背影,剛要轉身回去。
突然,耳後生風,他雖然功力皆廢了,敏銳的反應還在,靈巧的躲閃過去。
卻見一枚暗箭自眼前飛過,釘在殿內柱子之上。
他急忙向外追去,卻一個人影皆無。
此時,斷魂,北宮星麟已經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孫福走到暗箭旁,箭下有東西。
他打開,是一顆蠟封的圓丸。
「別碰,小心有毒。」
斷魂說道。
孫福將圓丸放在桌子上,斷魂用真氣一下劈開。
裡面是一顆硃砂紅的藥丸,閃爍晶亮的光。
「這是什麼?」
斷魂不解的問道。
孫福湊近聞了聞,又仔細辨認了很久,仍舊得不出結論。
「還是帶給行雲大師看看吧。」
行雲大師毫無忌諱的將藥丸拿起來,放在掌中又聞了聞。
眾人都緊張的看著他,只是他的臉上一如往常的根本看不出變化。
「給他吃了吧。」
他將藥丸遞給斷魂。
眾人皆驚訝不已,斷魂對他的話言聽計從,高興的說道,「這個難道是解藥?」
行雲大師點頭。
斷魂一刻不敢耽擱的走進寢殿,給北宮星斕餵下去。
孫福不解的說道,「大師,您當日說道,銀蛇舞乃是出自巫山毒門,而巫山毒門早已在五十年前在江湖徹底被趕盡殺絕,怎麼會有人送來解藥呢?」
孫福想不通,這世上無人能解的銀蛇舞,為什麼會突然有人送來解藥?
行雲大師說道,「巫山毒門仍舊有人存於人世。」
只這一句,便解了眾人心中之惑。
行雲大師隨後便啟程回了天山,甚至不等到北宮星斕醒來見上一面。
斷魂知道,行雲大師近年來早已歸隱塵世,心中無小愛,此次出手相救,也是為千州黎民百姓不受戰爭之苦。
北宮星斕是他的弟子,而他卻是為了一位明君而來。
謝絕任何人相送,他來時獨自一身,走時也是孑然一身。
站在神武大殿前,眸色遠眺,好似在欣賞這清輝明月,轉身便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北宮星斕兩個時辰之後醒來,沉睡了兩個多月之久,他卻彷彿只是一瞬。
睜開眼睛的片刻間,眾人歡喜不已。
而他卻眸色凜冽,沉聲說道,「去將她給朕追回來。」
頓時,眾人驚呆,殿內靜寂無聲。
木輕衣眼含熱淚,滿眶驚喜的奔來,兩腳在寢殿門間的一瞬間,嘎然停止。
北宮星斕起身在床上站起來,眸色駭人的凝視著屋內的所有人,一字一句的重新開口,語氣威嚴,不容反抗,「不管她到了哪裡,快馬加鞭,朕都要將她追回來。」
猶豫身體虛弱,剛剛走了兩步,便支撐不住。
斷魂急忙上前將他扶住,他輕輕的咳起來,面色慘白。
「朕這是怎麼了?」
他不解的問道。
「她臨走時,親口餵你吃了毒藥,難到你都忘記了嗎?」
木輕衣緩緩走進來,咬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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