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在他的懷中時而輕顫著,他知道她是覺得疼了,手下的動作更加溫柔了。
伸手摸在她的肚子上,一直以來,他都沒有這樣過。
「沫,要堅強一些,這樣孩子也會堅強起來,才會沒事。」
他輕輕的在她渾\圓的腹部摩挲著,溫暖自掌心傳進那幼小的身體中。
突然,他臉色一驚,倏然自腹部抬起自己的手。
然後,他再次彷彿帶著試探,又帶著難以置信將手放回去。
手下,是微微的一下顫動。
他的臉上現出驚詫喜悅的笑容,手不停的變幻位置,小傢伙卻再也沒有配合他。
「沫,他動了。」
他高興的說著,忍不住親吻她。
「孩子,一定要堅強,要像爹爹一樣,戰勝一切困難。」
他獨自喃喃自語的說著,一會與大人說,一會與孩子說。
第二天的凌晨,她悠悠轉醒。
一瞬間,她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真的醒了。
因為,她看到了他,他抱著她正睡著,她枕著他的手臂。
還有,這裡不是吟霜居。
她又回到了乾泰殿,努力去回憶發生了什麼事。
終於想起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
急忙伸手往自己的肚腹上摸去,孩子還在。
她長長的鬆了口氣,耳邊卻響起男人的聲音。
「你醒了?」
語氣中帶著驚喜。
「醒了。」
她回答的時候,他已經起身,眸色幽黑的盯著她。
她迎上他的視線,輕輕的笑道,「我是不是很讓人不省心?」
他的心一下安穩了下來,嘴角勾出一絲喜悅,「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省心的。」
「是啊,我自己也覺得。在皇宮中生個孩子,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她垂頭答道。
他已經起身,她心中漸漸滲出絲絲涼氣,想開口問他要去哪裡?
最後貝齒咬著下唇,沒有問出口。
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她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他還是不願面對她,如果沒有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會在意她嗎?
也許,只為了孩子。
也許的想像,永遠不可能有答案,卻又是那麼的折磨人。
她失望的翻個身,仰面躺在龍榻上,手輕輕摸在另一邊。
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卻已經空了。
寢殿中掌了燈,一瞬間明亮了起來,也照亮了她的眸色。
她來不及隱藏的失望和憂傷,被人盡收眼底。
他坐在她的身邊,嘴角含了絲笑,看著她。
「我去傳黃修來。」
他說。
她用被子將自己蓋住,然後悶悶的說了聲,「嗯。」
「皇上,黃大人到了。」
小九的聲音。
「讓他進來。」
他答道。
黃修走進來,腳步匆匆。
一見她從頭到腳的縮進被裡,當即一怔,隨後看向北宮星斕。
北宮星斕將被子拉下來,「讓黃修給你看看。」
他說。
她才鬆了手,黃修伸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少頃,黃修面色輕鬆的說道,「皇上放心吧,毒基本清了,只要再泡幾天藥浴,就沒事了。」
「那孩子。」北宮星斕問道。
「脈象平穩,這個孩子的生命力出奇的頑強。皇上請放心吧,一切正常。不過,母體太過消瘦,營養需加強。」
黃修說完,起身,離去。
北宮星斕握住她的手,「看來以後我只能將你放在身邊才能真的放心。」
她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他躺在她的身邊,將她擁在胸前,「再睡會吧。」
她的淚,終於落下,滴到他的手臂上。
「你還生氣嗎?」她問道。
他沒有說話,可是她知道,他並沒有睡著。
她舔了舔乾涸雙唇,輕輕開口。
「有時候,就是因為還不起,才不想欠別人太多。不是誰的好,都能安心接受的。也不是非要去傷害他,才能證明對他並不在意。」
不管他聽沒聽見,她一人繼續喃喃說道,「只有你的關心寵愛,才讓我心安理得的想霸佔。只有在你的面前,我可以為所欲為。因為確定,你不會離開。所以,人往往重重傷害的那個人,才是心頭最在意的人。」
他的手突然用力的將她擁緊,「我從未懷疑你與他,只是生氣,你竟然如此不信任我。甘願自己去冒險,也不與我開口。」
他輕聲說道。
原來,他真的沒有睡。
她微笑,他繼續說道,「如果我想殺他,又何必等到你去放走他?」
回身緊緊擁住身邊的男人。
「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她的淚水這一次肆無忌憚的落在他的懷抱裡。
半晌,他才恩了一聲。
也許,沒想到她今日會如此痛快的示弱。
「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相信我。」
他對她提出要求。
她的腦海中,閃過他抱著木輕衣離去的背影。
卻仍舊點頭,「嗯。」
三日後,她的身體好了許多。
前朝的事情,讓他每日都煩心到深夜。
西北剛剛安靜,東北又不得安生。
而更讓他煩心的事,蟲災剛過,西海流川那裡又經歷了地震。
要命的是,千州從未經歷過這樣嚴重的地震,一時間,對策,善後工作一團亂。
她正坐在大殿屏風後的軟榻上,小九帶著人進來收拾東西,她問過才知道,北宮星斕竟然要親自去流川視察。
她心中一驚,心中也暗暗打定了主意。
傍晚,北宮星斕回來,她見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要去流川?」
他點頭,眸色凝重。
「那帶上我一起去。」
她眼神堅定,寫滿了堅持。
北宮星斕眸色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微笑著說道,「就這麼捨不得我,分開一天都受不了?」
她點頭,毫不猶豫的讓他吃驚。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我曾經經歷過地震,所以,我知道面對地震應該怎麼做?我想幫你。」
她認真的說道,一字一字的擲地有聲。
「你經歷過?在哪裡?什麼時候?」他驚訝的問道。
她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在這裡,是來這裡之前的時候。」
「你不是千州人?」他問她。
「我」
「算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打算要帶你一起去的。」
北宮星斕打斷她的話,說道。
「怎麼?咱們皇帝陛下也是如此離不開一個小女子嗎?連出去視察都帶著?」
她故意嘲弄他說道。
他笑著答道,「倒不是離不開,而是,實在不放心將你獨自留在宮中。」
她頓時撅起嘴巴,不甚高興的說道,「什麼?你的意思是絕對離得開了?」
他笑著將她抱起,大步往寢殿走去,「離不開,離不開」
她被他青色的胡茬扎的滋哇亂叫,在他的懷裡躲來躲去。
「女人,你似乎又沉了許多。」
「當然,你兒子在不停的長大呀。」
「我倒是覺得,肉都在你身上長著呢。」
「才不是,不信你摸摸,我的腰上肋骨可是分明的很。」
這樣的幸福,如果能一直一直下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