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之內,發生了太多震動人心的變故,滿朝武,皆目瞪口呆,一時間愣怔在當場。
太后更是驚訝不已,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走來的北宮星斕,他一臉平靜,步履穩重,根本不似重病在身。
他身後跟隨著的,竟然是她最信任的那一對心腹黃羽林。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征一馬當先,跪倒在地朗聲說道。
隨後眾人皆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北宮星斕眸色似海,深邃無邊。
「多謝太后娘娘這一對黃羽林,若不然朕也無法看到這一場好戲。」
北宮星斕眸帶微笑的看向太后。
太后足下一軟,當即心中明白了。
那一對黃羽林,早已不是她當初的那一對,不知何時,已在北宮星斕的股掌中了。
隨後,北宮星斕鳳眸寒冽,看向殿下被包圍的木賓白。
「留下活口。」
他冷冷的說道。
木賓白冷冷的笑著,轉而看向臉色蒼白的太后,「姑姑,這就是你傾盡一生算計而來的後果嗎?背叛木族,不惜用親生兒子來謀劃,你現在滿意了嗎?」
木仙姬臉色更加慘白,渾身的力氣盡失,跌坐在地上,緊咬下唇才沒有發出聲音。
翻雲覆雨間,差點改朝換代。
那一日,木燁,木賓白都被收入天牢中,黃羽林被斬盡殺絕,木家軍亦被連根拔起,朝中官員,凡與木家有關聯者,一率革職查辦,罪行嚴重者,被滿門抄斬。
屹立朝堂百餘年的木家,一夕間大廈傾塌。
太后當晚便患了重病,北宮星斕沒有殺她,將她幽禁壽康宮中。
北宮星斕再次坐在龍椅之上,神武大殿中,人人戰戰兢兢,從此更不敢看輕這位年輕的帝王。
一場謀劃,算盡開頭結尾,整場血雨腥風盡在他的手掌之中。
下了朝之後,午時已過。
北宮星斕與北宮星麟坐在乾泰殿中的軟榻上,喝茶閒聊。
「四哥,你這個計劃做的也太過於謹慎了,竟然連我都不告訴。」
北宮星麟撇撇嘴說道。
「這最後的炸死,朕也是臨時決定的。」
北宮星斕淡淡的說道。
他當日的確因為紫陌的突然離宮而引發了傷勢,昏迷不醒。
但是,孫福即使趕了回來,帶回了締結草。
所以,後面的便都是裝病了。
而黃修自然是他的人,太后算計的終還是不夠深。
「回皇上,西北有急件傳來。」
小九呈上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北宮星斕將信件攤與掌上,眸色漸漸露出欣喜之色。
「什麼事啊,四哥笑的這樣開心。」
北宮星麟說著,眼睛往信上瞄著。
北宮星斕將信遞給他,「斷魂與無憂的人,將西北的兵權拿下了。」
他唇邊露出一份滿意的說道。
北宮星麟當即一拍大腿,「太好了,這下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北宮星斕點頭,眸色卻瞬間深邃下去,「老七,斷魂與斷念這些日子一直跟著你。」
北宮星麟心中一頓,瞄了一眼北宮星斕的臉色,說道,「四哥,看在他們一片忠心的份上,就饒了他們吧。」
北宮星斕面色平靜,端起茶水壓了一口。
「朕,說過的話,不會收回的。你若是想收留他們,朕也隨你。」
北宮星麟心中一喜,他深知他的四哥已經算是讓步了。
高興的說道,「多謝四哥。」
「莫征出任丞相,不是更加助長了莫家的氣焰?」
北宮星麟說道。
北宮星斕眉宇輕蹙,「四大家族在朝中根深蒂固,一夕間,不可能全部拔除。並且,這一次莫征也出了一份力。」
當日莫征去看望病重的北宮星斕,太后被躲在床榻後的木輕衣用貓嚇走,北宮星斕趁機將紙條放進了莫征的衣袖中。
「所以,後來才有了乾泰殿刺客的事?其實,那是莫征所為?」
北宮星麟說道。
北宮星斕點頭,「是,所以太后才會將她的心腹派來守衛乾泰殿。」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心腹早已經被四哥換了血。」
北宮星麟笑道。
北宮星斕眸色一斂,冷聲說道,「她竟然想成為女帝!朕還真是小看了她。」
北宮星麟朗聲笑道,「若不是她心存這份野心,怎麼能替咱們收拾了木燁,倒是省了不少事。」
「時下,朕還需要莫征制衡餘下的兩家。暫時,他也不敢再有異心。」
北宮星斕說道。
隨後北宮星麟眸色一沉,「四哥,木家是難逃誅九族的下場,可是輕衣要怎麼處置呢?」
北宮星斕不假思索的說道,「她與木家早無干係,一直都是站在朕這一邊的。」
「可是,朝中的人,只怕仍舊會有微詞。」
北宮星麟說道。
「沒有人,可以動她分毫。」
北宮星斕眸色寒冽,斬釘截鐵的說道。
「皇上,都準備好了。」孫雨落說道。
北宮星斕看向北宮星麟,「與朕一起去接輕衣。」
一處荒廢的宮殿內,木輕衣呆呆的抱膝而坐。
她被太后關在這裡很多天了,自從太后被貓嚇了之後,便再不相信她了,將她囚禁至此。
她知道,木家,終於走到了盡頭。
這一場仗,她沒有信心,最後的勝利者會是如她所願的那一個人。
門被人推開,陽光下一束身影投到地上,辨不清是誰。
她的眸光緩緩向上移動,終於落到來人的身上。
瞬間,淚水奪眶而出。
她幾乎是飛奔一般的下了地,然後撲到北宮星斕的懷裡。
「你知道,我多麼怕嗎?多麼怕當這扇門推開的時候,走進來的人,不是你。」
她潸然淚下,聲音無法抑制的顫抖,「我多麼怕,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北宮星斕輕柔的撫著她的背,「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不用在怕了。」
木輕衣緊緊的抱著他,一刻也不想放手。
「來,將衣服換了,我們走。」
北宮星斕試圖將她自懷里拉開。
木輕衣卻不肯,「我不。」
「難到,你想讓別人看到你這樣狼狽的樣子嗎?」
北宮星斕笑道。
「我怕我一放手,這都是一場夢。」
她說。
「輕衣,我可以跟你保證,這不是夢。」
北宮星麟笑著說道。
木輕衣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還有人,當即羞紅了臉離開了北宮星斕的懷抱,一把抓起衣服,「你們都先出去,我換衣服。」
木輕衣被放出來後,不能再住在壽康宮,北宮星斕安排她住在了未央宮。
未央宮,那是皇后的寢宮。
人人猜測,這位出身叛賊之家的女子,皇上終會如何處置她。
「皇上,您該用藥了。」
小九端著藥碗走進來。
「朕不需要再服藥了,以後都不必送來了。」
北宮星斕看也沒看的說道。
「可是,師傅說你的傷勢」
小九沒有說下去。
「那你便去親自向你師傅求證。」
他說道。
小九猶豫了一會,低聲說道,「皇上,師傅他回打掃處了。」
北宮星斕手中的御筆一頓,隨後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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