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我沒死於歹人之手,倒要死在你的手裡。」
紫陌輕輕的說道。
她不知,僅僅是因為北宮星斕因為她將他們趕出宮,他就非要殺她不可嗎?
「紅顏禍水,人人得而誅之。」
斷魂冷言說道。
「對不起,紅顏禍水只怕現在我還當不起。要殺我可以,但是我拜託你們將孩子送回宮中。」
在經歷了那麼多次生生死死之後,紫陌此刻早已將生死看淡。
但是,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可樂。
回到杜青禾的身邊,也許是最好的吧。
「他是?」斷魂眉頭緊蹙問道。
「他是皇上的兒子,他的母親如今是杜貴人。」
紫陌輕聲答道。
兄妹二人都驚訝不已。
「你為什麼要將主上的兒子帶出來?」
斷魂問道。
紫陌搖頭,閉上眼睛,「要殺就快點吧。」
「哥,她到底到底是主上的人!」
斷念再次試圖阻止斷魂。
「無名無分,怎是主上的女人?」斷魂冷酷的說道。
斷魂今日是下定了決心要殺了紫陌,眼看著斷念已經攔不住,刀即將落在紫陌的身上。
「斷魂,住手。」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一切就此停住,紫陌睜開眼睛,此時北宮星麟已經走近。
斷魂拿劍的手僵硬著,遲遲不肯放下。
「王爺,你可知道主上會有今天,就是拜她所賜。」
斷魂狠狠的說道。
北宮星麟輕聲笑道,「斷魂,能讓我四哥心亂的女人不多。還是你的意思是說當今皇上因色誤國?」
「屬下不敢!可是,留下她將來注定會成為禍害的。」
斷魂仍舊執拗。
北宮星麟一向溫和的臉色當即變得冷厲,「斷魂,如果今日你還當自己是四哥的人,殺她就等於揮劍砍向你的主子。如果你當真下定了決心,與四哥劃清界限,就算是你今日對本王動手,也沒人會治你的罪。」
北宮星麟這幾句話說的極重,頓時斷魂臉色大變。
斷念揮手打落他的劍,「哥,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如果不是你這樣自作主張,我們也不會被主上趕走。」
她一扭臉,不再看斷魂「我這一生永遠都是主上的人,如果你要走我亦不攔你。」
斷魂神色極苦,「斷念,你竟然如此不懂我。」
「是你不懂我。」
斷念回頭看他,眸色憂傷。
斷魂垂下手,狠辣的眼神看向紫陌,「好,今日我放過你。但是,你記住,明日離開之後,再不許出現在主子面前。否則」
紫陌清冷一笑,「要殺便殺,我無需跟你保證什麼。」
斷魂眉眼寒冽。
「姑娘,我送你回去。」
北宮星麟抬手做出請的手勢。
紫陌轉身便走。
進了院子,北宮星麟低聲說道,「那日玉海閣後,便一直懷念姑娘泡的茶。不知道今日可有這個口服?」
紫陌本無心與他們再多話,「王爺稍等。」
她轉身進了屋子,這裡備了茶葉熱水,她很快的泡了一壺,用托盤端了出來。
遞到北宮星麟的手上,「夜深了,恕我不便請王爺進去。今日,多謝王爺。回宮之後,請王爺不要與他說見過我。」
門,毫不徵兆的關上。
北宮星麟手裡拿著托盤,一臉愣怔。
許久,笑意爬上嘴角。
「不虧是四哥喜歡的女人,果然與眾不同,個性十足。」
他低聲說道。
北宮星麟其實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她,可是還未開口人家便已經堵住了他的嘴。
他搖搖頭,端著熱茶走了。
第二天一早,當他再次來到紫陌門前的時候,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她隻字未留,帶著孩子早已離去。
來到前廳,斷魂斷念早已等在那裡。
「斷魂,風無憂已經登上太子之位,大權在握。你即刻帶著本王的信物去找他,將帝都的事情說與他聽,他自會安排。」
北宮星麟一臉嚴肅,語氣低沉。
斷魂點頭答應。
斷念看向他,「那我呢?」
北宮星麟看眼斷念,「你與我即刻返回帝都,將陰穹教在帝都的教眾聚集,等待我的指示。」
斷念點頭,「好。」
事不宜遲,三個人便火速出發了。
十一日後,帝都
太后自乾泰殿中出來,臉上笑容滿面。
她身邊跟著御醫院黃修,「依你看皇上,還有多少日子?」
黃修答道,「微臣看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太后眸光凌厲,用餘光掠過黃修一眼,「哀家怎麼看著皇上的模樣,就是今天的事情呢?」
黃修汗滴自額角滴落,卑躬道,「太后睿智,臣只是怕娘娘悲痛。」
「哀家知道,你是在寬哀家的心。」
前一句話說的沉痛,後一句便將情愫完全抹去,「可是,這種事到底是瞞不過人的。上天竟然要收他,哀家也毫無辦法。」
黃修點頭,「太后娘娘說的是。」
「你去準備皇上的後事吧。」
黃修戰戰兢兢,告退下去。
「娘娘,咱們回宮嗎?」
關喜攙扶著她,問道。
「不,哀家要去一個地方坐一會。」
她突然悲傷心頭。
東宮
冬日裡的東宮,越加蕭條。
腳步沉重而緩慢,太后的眼底閃過一絲悲涼。
沒想到,再次走進東宮,已是人去樓空。
她渾濁而佈滿滄桑的雙眼,透出絲絲失望與遺憾看著東宮中的一景一物。
那個熟悉的身影,至今仍在眼前浮現。
卻已經天人永隔,不復相見。
這天下,終於將要成為她的了。
手重重的緊握在一起,頭緩緩揚起看向天空中的暖陽。
帶著憂傷的面色,漸漸消退,被狠絕代替。
終於,她走到了這一步。
回到壽康宮的時候,木燁已經在宮中等候。
一見她回來,頓時向前幾步,眸中帶著幾分期盼,「是在今日嗎?」
太后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緩步走上了主位上。
木燁臉色微微一變,帶起不悅之色。
「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好了嗎?」
太后坐定,又接過關喜遞過來的茶壓了一口,方才開口。
木燁收斂起面色的不悅,重溫聲說道,「木家軍都已集合完畢,此時就在帝都城外,只是,我不明白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調換首領?」
他看向太后。
太后微微一笑,「這麼說,你是沒按照哀家的意思做了?」
木燁回道,「我是覺得劉恆一直以來效忠與我,從未出過差錯,在這樣的時候,將他換掉實在是不妥當!」
太后眸光直視他,輕笑無溫道,「你是覺得哀家指派的人不妥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