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輕衣剛要出乾泰殿的宮門,便迎面碰上莫拂裳和阮慧。
莫拂裳不只是今日才來,據她所知她也已經被擋了數次。
而阮慧一直不得聖寵,今日竟然也一同前來,其中的暗喻不言而明。
她輕輕的與莫拂裳,阮慧福了福身。
「見過莫妃娘娘,阮妃娘娘。」
莫拂裳輕聲笑道,「哎喲,本宮可擔待不起。皇上都捨不得三小姐跪呢,本宮怎敢受三小姐的禮呢?」
木輕衣也不說話,逕自站起身子。
阮慧不動聲色,輕輕還禮。
「三小姐見過皇上了?」莫拂裳滿帶試探的問道。
木輕衣清淡的笑道,「皇上有旨,閉關期間不許任何人探視,我又如何能例外呢?」
「聽說三小姐,一得閒就會來探望皇上,難道一次被拒之門外,還會如此執著?那麼本宮真是自愧不如了。」
木輕衣知道,她話中句句都是挑撥試探。
她也不為所動,只回道,「皇上為萬民祈福,我亦心中觸動。平日到乾泰殿,默默的念一段經,也算是進一點心意。」
隨後,她話鋒一轉,「娘娘不是與我一樣的心意嗎?」
莫拂裳冷笑道,「本宮不會念什麼經,也不顧不了天下蒼生,只記掛皇上的身體。」
「難到娘娘是來抗旨覲見的?」
木輕衣說道。
莫拂裳眉色一厲,聲音也再難裝出柔和語氣,「本宮與皇上是夫妻,本宮來看皇上是天經地義的事,又何來抗旨呢?」
木輕衣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擾娘娘探望皇上了。」
她起身便要走,突然腳步在與莫拂裳擦身而過的剎那停下。
她揚了揚頭說道,「聽說,唯有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轎自承德門抬進來的皇后才有資格與皇上稱為夫妻。」
隨後,她看眼阮慧,「乾泰殿中有一位女侍衛看守,聽說她殺人不眨眼,即便是皇親國戚只要觸犯聖旨,從不手軟。阮妃娘娘,可要想好了。」
她說完,邁開腳步走了。
莫拂裳臉色大變,氣的直跺腳,轉頭看眼阮慧。
「阮妹妹怕了嗎?」
阮慧一直默不作聲,此時才開口說道,「妹妹既然來了,自然會陪著姐姐進去。只是,皇上對她寵愛有加,連她都進不去,咱們又如何進得去?萬一皇上醒來,得知之後許又會怪罪你我不懂事。」
「那麼依你之見呢?」莫拂裳說道。
「依妹妹之見,不如等到皇上出關之後再來吧。」
阮慧說道。
莫扶桑冷冽的瞪她一眼,「糊塗,你我若是就此回去,才真的是無理取鬧來了。」
說完,她邁步走了進去。
阮慧雖然不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莫拂裳走了進去。
莫拂裳來到大殿外,小九早已心弦高懸。
卻只見莫拂裳在大殿外,撲通跪倒。
「皇上,臣妾來看您來了。您為百姓祈福,可是也一定保重自己的身子的。」
莫拂裳言詞頗具感情,還不時用袖子擦拭著眼角。
「皇上,臣妾也來看您了。」阮慧在一旁也說道。
兩個人在殿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
「皇上一切都好吧?」莫拂裳對一旁的小九說道。
小九趕忙回道,「一切都好,請二位娘娘放心。」
「那就好,你好生伺候著。有什麼事,一定要即刻來通知本宮。」
莫拂裳遞了個眼色給身旁的宮女,宮女立即上前將一袋銀子塞到小九的懷裡。
隨後,兩個人才緩緩離去。
小九深深的鬆了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甩到地上。
晚上,孫雨落自殿內走出來,「我去給姐姐送些吃食,你在外面精神點。」
小九擔憂的看向殿內,「怎麼樣了?」
孫雨落情緒低落的搖搖頭,「斷統領一直再給皇上醫治,可是皇上還沒醒。」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會吧,這裡有我就行。」
小九臉色陰暗的說道。
孫雨落點頭,「我不會太久的。」
片刻之後,小九便看到孫雨落慌張的走回來,一臉焦急。
「這是怎麼了?」
他心中一顫,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自腦海中升起。
孫雨落驚恐的一把抓住小九的手臂,「怎麼辦?姐姐被莫妃的人帶走了。這可怎麼辦?」
小九亦是心中一驚,「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他問道。
孫雨落說道,「我回去的時候,姐姐已經不在了,地上落著姐姐的絲帕。後來,我就一路打聽,有人看到午後不久西宸宮的嬤嬤往這邊來過。
小九心中一驚,「那不正是莫妃她們來之前的事嗎?莫妃知道皇上仍舊閉關不出,一定會有恃無恐的。」
孫雨落急的哭了出來,「那姐姐不是凶多吉少了嗎?這可怎麼辦啊,皇上又不醒來,還有誰能去救姐姐呢?」
小九說道,「皇上回宮之後,清醒過來一次,他不是當著斷統領兄妹的面說過,萬不能讓姑娘出事嗎?」
孫雨落點頭,「是啊,是啊。」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小九拉著孫雨落便走進了大殿。
斷魂聽著他們說完,漠然抬起雙眼看向小九與孫雨落,冷淡的說道,「你們與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讓我去救她嗎?」
小九點頭,「現在能救姑娘的也只有斷統領了。」
斷魂轉過臉,「沒有皇上的命令,我是不能隨便進入娘娘的寢宮的。」
「可是,當日皇上說了,萬不能讓姑娘出事。」孫雨落急切的說道。
斷魂冰冷的回道,「可是皇上並沒說將她的安全交給我。」
「皇上既然那樣說,就是讓統領保護姑娘啊。難道,還是我們倆嗎?」
孫雨落說道。
斷魂冷哼一聲,「那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沒有接到皇上這樣的旨意。」
他轉身走了出去。
孫雨落轉頭看向斷念,「斷侍衛,求求您了。」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斷念答道,隨後跟隨斷魂走進寢殿。
孫雨落一咬牙跟著走進寢殿,對著守在床榻前的斷魂與斷念便跪了下去。
「求求二位,大發慈悲救救姐姐吧。姐姐如果出事了,皇上若是知道,傷勢一定會更嚴重的。」
啪,斷魂手極快的甩出一巴掌,狠狠打在孫雨落的臉上,她一下倒在地上,嘴角嗒嗒的流出鮮血。
「如是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句詛咒皇上的話,我就殺了你。」
斷魂厲聲說道。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您直管殺了奴婢吧,只要您去救姐姐。」
孫雨落硬挺著重新跪直了身體說道。
「休想。」斷魂冷冷的說道。
斷念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北宮星斕,他唯一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便是為了那個女子。
其實,她與斷魂心中都清楚,他是將那個女子托付給了他們。
她抬頭看眼斷魂,斷魂卻回她一個冰冷的眼神。
隨後冷若冰霜的說道,「不准去,若是有一天皇上怪罪,我一力承擔。」
斷念垂下眼瞼,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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