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才不會理他,剛才她去見了太后,給她看了北宮星輝從前生活的一段影像,又給她講了一些北宮星輝的趣事。
太后很高興,還落了淚。
此時,太后早已經將她視為他兒子的延續了,就算木賓白去告狀,想動她也是不可能的。
果然,木賓白不一會怒氣沖沖的自壽康宮出來。
他十分想不明白,一個宮女而已,太后竟然如此袒護,還將斥責他不要整天無所事事。
越是生氣,他越是動腦筋捉摸著如何懲治一下那個丫頭。
於是,他到了該出宮的日子,也沒出宮,悄悄的留下。
每天都暗中觀察著紫陌,他就不信,她會一點錯誤都不犯。
這一天夜裡,紫陌又一次悄悄出了南華殿。
木賓白可算是下足了功夫,買通了一個小太監日夜守候在南華殿外,得到消息之後,他趕緊偷偷跑出來,悄悄的跟在紫陌的身後。
紫陌一直走過了清秋殿,清秋殿後側就是冷宮了。
木賓白心中嘀咕,她這是要去哪裡,一個女子怎麼走到了這麼荒涼的地方呢?
紫陌,最近翻看了很多書籍,雖然對飛神洞都有記載,卻也只是寥寥數筆,地理位置,是否真實存在,都沒有記錄。
所以,她唯有自己去尋找。
憑著她的經驗,這樣秘密的地方,肯定不會建在繁華之處,那麼就往荒涼之處尋了。
臨近冷宮,便聽見一陣陣的哀嚎聲斷斷續續傳來。、
紫陌渾身一顫,她四下裡看看,覺得好似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自己。
為了離開這裡,她不能退縮。
一咬牙,繼續往前走去。
冷宮的大門緊閉,自門縫而出的冷風,陰森冰冷。
紫陌步伐加快,那幽怨的聲音卻似越來越近了。
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能退縮。
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冷宮不是地府,並無鬼神,只不過是一群被關的心理變、態,精神恍惚的女子而已。
終於穿過了冷宮,她鬆了一口氣,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緊緊握著,渾身都緊繃著。
她長長的出了口氣,卻沒有過多注意,自己此時正站在一座宮殿的前面。
宮殿中沒有點燈,看似荒廢了很久,被夜色中黑漆漆吞沒。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什麼纏上了。
她以為自己刮到了什麼,回頭去看的時候,頓時嚇得魂飛膽顫。
那是一雙乾枯如樹的手,蒼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她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戰戰兢兢的向上看去。
入眼的是張半隱在花白髮間蒼白的女人的臉孔,一雙眼睛閃亮著幽怨的光芒,瞪得老大,好似要從臉上脫落一般。
紫陌尖聲大叫一聲,被嚇的渾身無力。
那人下一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死死的不肯放手。
紫陌用力想去掰開她的手,可是她形同枯槁的身體裡卻好似力量無窮,越來越用力。
顫抖慘白的唇間不斷的嘟囔著,「告訴本宮是誰做了皇帝,是不是本宮的兒子,本宮的兒子做了皇帝是不是?斕兒,斕兒,母妃的好兒子........」
紫陌此時已經被憋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想開口說話,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此時。她也終於弄清楚,眼前這個女人也是一個精神失常的冷宮棄妃而已。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在這裡啊。
越是用力,女人掐的越緊。
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她的臉變成了紫紅色。
突然,一個人影走過來,兩下將紫陌自魔掌中解救了出來。
紫陌重新獲得呼吸,不斷的咳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遠處傳來兩個人嘟囔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
紫陌被人一拉拉起來,分快的跑起來,一拐彎躲了起來。
那女人自地上爬起來,便大呼小叫的要吹過來。
「瘋婆子,你不好好在洞裡呆著,偏生給我們兄弟找不痛快。」
兩個侍衛走過來,一腳便將女人踢倒在地,見女人還要掙扎著起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紫陌捂著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瞪著眼睛看著那殘暴的一幕。
沒注意,身邊的男人正注目望著她。
打了好一陣,一個侍衛停了手,對另一個侍衛說道,「行了,太后有令,讓她活著,不准她死了。打死了,不好交代。」
那個侍衛又狠狠的踹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人,厭惡的說道,「她的命硬著呢,可是怎麼折磨都不會死的呢?」
兩個侍衛將女人抬起來,踢開宮門,扔進宮內,然後關上宮門,罵茲茲的走遠了。
一直到不見了侍衛的人影,紫陌才徹底鬆了口氣。
「你也又怕的時候啊?」
身旁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紫陌大吃一驚,臉色頓時煞白。
月光下,木賓白帶著嘲弄笑容的臉漸漸清晰。
紫陌忽的既想站起來,又想盡快與他保持距離,結果,一聲脆響,她徹底癱坐在地上。
木賓白看著她,嘴角帶上一絲嘲諷,「活該!」
紫陌瞪了他一眼,忍著痛掙扎著站起來,扶著牆就走。
木賓白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厲聲說道,「我剛才可是救了你。」
紫陌一邊走,一邊說道,「謝謝小侯爺。」
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木賓白心中一惱,追上她,「我真不明白,你有什麼輕狂的?不過就是個宮女而已,驕傲個什麼勁?」
紫陌停下腳步,臉上的汗珠子不斷滾落,一張小臉上蒼白天如紙,輕笑道,「正因為只是宮女,身份懸殊,才更要有自知之明,遠離如同小侯爺這樣身份顯貴之人。」
隨後她繼續說道,「小侯爺,不是一直想懲治我?今日又何苦來救我?」
木賓白有一瞬間的啞口,隨後冷哼一聲,「我要懲治你,自然要留著你的性命、」
紫陌實在不願與他糾纏,索性說道,「小侯爺在南華殿外也蹲了半個多月,可否想明白了如何結束?我沒那麼多時間,陪著你玩。」
木賓白頓時一怔,眸色深邃,「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紫陌無奈的笑道,「從我第二次平底摔了跟頭。」她眸色清亮,如同天上皎潔的月光。
隨即她說道,「同樣的虧吃了兩次,自然就會去查找原因。」
「你怎麼就那麼篤定是我?」木賓白問道。
「奴才身邊捨得用金線做暗器的人,只有小侯爺一個。」紫陌從容答道。
「小侯爺,奴婢只是一個宮女。半個月來,您恩賜的一切,奴婢都甘心承受,如果小侯爺消氣了,請高抬貴手放過奴婢。」
紫陌心情十分不好,語氣也凌厲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