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灼人的繼續說道,「朕知道,你將朕看的比性命都還重要。願意以性命為朕阻擋危險,掃清障礙。可是孫福,你可曾想過,朕是一個天子。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何奪得天下,坐穩江山!」
北宮星斕一席話,說到最後已經存了幾分失望與無奈。
他的話,對於孫福來說更是觸動心扉。
「奴才奴才」他一時間無法找到合適的說詞對答。
他對皇上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為他身先士卒,掃清前路,可是,這一次他的確沒有想到這麼多。
難道,他做錯了嗎?
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言辭灼灼,他垂首說道,「請皇上責罰!」
北宮星斕轉過身,沉聲說道,「為了朕,你辛苦了這麼多年,你也該好好歇歇了。以後,就不必日日到御前伺候了。」
說罷,男人轉身離開。
「皇上,皇上您怎麼罰奴才都行,就是別趕奴才走啊!」
孫福悲聲喊著,不肯起身。
他真的沒想到,皇上會動怒到如此地步。
那個女子,他到底是看輕了她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小九戰戰兢兢的候在寢殿之外,他不知道師傅究竟做錯了什麼,惹了皇上動了大怒。
在他的印象中,皇上對師傅從來都是信任有加,甚至有時候還帶了幾分縱容的。
所以這一次,他心中忐忑不安極了。
旭日劃破薄霧,冉冉升起。
「孫福,伺候朕更衣。」
裡面突然傳出北宮星斕的聲音。
小九頭上一曾冷汗,趕緊走進寢殿。
北宮星斕看到他的一瞬一怔,隨後默許他伺候自己更衣。
小九膽子小,尤其看著皇上陰沉的臉,手顫抖著一個腰帶繫了好幾次都沒繫好。
北宮星斕眉頭一緊,「你抖什麼?」
小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上饒命。」
北宮星斕不耐的說道,「出去準備著,跟朕上早朝。」
小九,一身冷汗,連忙自地上爬起來,朝著寢殿外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
心中一定,仗著膽子小聲說道,「皇上,師傅他,還在殿外跪著。」
北宮星斕眉頭一皺,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出去告訴他,就說最近朕不想看見他,若是他執意跪下去,就出宮去,再也別回來。」
小九原本是想給師傅求情,沒想到事情到嚴重了,當即連忙趕了出去。
孫福聽完小九的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小九,日後要好生伺候皇上。若是讓我知道你敢懈怠,我饒不了你。」
小九扶著他起身,眼淚流了下來,「師傅,到底是怎麼了?皇上不是一日也離不開您嗎?怎麼現在如此狠心的要敢師傅走。」
孫福重重的歎口氣,「是我做錯了事情。」隨後他眸光深切的盯著小九,「小九,你記住皇上永遠不會離不開誰的伺候,御前當差,你要仔細再仔細,小心再小心。」
他心中知道,這一次,若是換做他人,必死無疑。
小九點頭,「我記住了師傅。」
「皇上的喜好你都知道嗎?」孫福問。
小九點頭,「都知道。」
他還是不放心的又一次詳細的將北宮星斕的喜好跟小九說了一遍。
「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來打掃處找我。」
小九驚訝的說道,「師傅要去打掃處嗎?那裡辛勞,條件又不好師傅怎麼能去呢?」
孫福苦笑一聲,「做錯了事情,理應受到懲罰。」
說完,便走了。
東宮
太陽漸漸西沉,一夜一日的時間將要過去,紫陌仍舊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的穴道還未解開。
在此期間,沒有人來過。
她覺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彷彿都麻木了,失去了知覺。
好似除了思想之外,其餘的都不是她的了。
終於,黑夜降臨。
手指頭,輕輕的勾了一下,接著第二根手指也能動了。
穴道終於解開,她卻也麻木的半點知覺也沒有。
好不容易,自地上爬起來,剛走了兩步,便跌倒在地。
虛弱的汗水帶著冰冷的溫度,自身體中不斷冒出。
她爬到桌邊,扶著桌子站起來,然後慢慢的坐下,等待著麻木的身體一點點甦醒。
時間一時一刻的過去,風自四敞大開的門中灌入,猶如帶著極細的刺刺進每一寸皮膚。
她終於可以站起來,兩天一夜滴水未進,身體虛弱的厲害。
衣櫃裡有很多套衣服,不失華麗,卻也鮮艷無比。
她找了一件黃色的羅裙套上,她的外衫昨夜丟在了北宮星輝的殿中。
坐在床上,淚水才一顆一顆的掉下來。
委屈,無助,此刻浸滿她的身體。
片刻之後,她一把擦乾臉上的淚痕,慢慢站起身子。
她不能哭,不能如此脆弱,輕易被打倒。
她要等著四爺來救她,她堅信,他很快就會知道自己被帶進了東宮。
她堅信,他會來救她的。
一定會來的。
她走出房間,在四爺來救她之前,她不能被餓死。
東宮佔地遼闊,她憑藉著宮殿一貫的架構,往宮中的後面走去。
只要找到廚房就行了,她需要填飽了肚子。
紫陌途中經過了一處地方,莊嚴肅穆,她心生好奇,推門走了進去。
卻不想,裡面竟然是一座佛堂,供奉著釋迦摩尼佛和觀世音菩薩。
紫陌雖然餓的飢腸轆轆,卻還是虔誠的跪倒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腦海中,想起流珠和青鳶的身影。
不由得,眼中一陣溫熱。
將眼淚逼回眼眶中,她堅韌的站起身子,為了那兩個丫頭,她也不能倒在這裡。
走出殿閣,她的心裡不禁有些疑惑,北宮星輝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個禮佛之人。
最後,她在東宮中迷了路,廚房沒找到,連來時的路也找不到了。
她不是沒想過要逃跑,走的筋疲力盡,卻連東宮的門都沒找到。
高牆巍峨,她仰望多時,最後作罷。
亂闖亂撞下,竟然是北宮星輝與舞姬作樂的尋、歡殿。
當她看清了坐在中間男人的面目之後,掉頭就想走的,可是剛要轉身之際,卻傳來那人懶懶的聲音。
「那個誰,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