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晴說,她要還回去,紫陌雙手緊握,狠狠的看著她。
身後的青鳶瑟瑟發抖的拽著她的衣角,她一咬牙,「好,我給你打。」
梓晴邪肆的笑著,揮起手便狠狠的打了下去。
辛辣的氣息自舌尖湧出,紫陌咬著牙沒有吭聲,隨後說道,「這樣行了嗎?」
話音還未落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
梓晴冷冷的笑道,「這樣才可以,知道嗎?」
身後的青鳶哭著叫著她的名字,她輕聲說道,「沒事。」
紫陌緩緩的將臉轉回來,「可以放過我們了嗎?」
梓晴冷呵一聲,「你可以走了,但是,她敢觸犯宮規不能饒過。」
她手指向青鳶,冷冷的說道。
那是死罪,如果一旦上報給淨水,那麼青鳶必定是難逃一死,而且這個傻孩子,一定不懂得怎麼隱瞞,人家一審,她肯定全都招了。
梓晴心裡其實真正想對付的人跟本不是青鳶,而是她,她很清楚。
所以,她等得不過是自己開口求她。
「你想讓我怎麼做,儘管開口,青鳶心地單純,請你饒過她。」
紫陌聲音放柔的說道。
梓晴滿眼精芒的說道,「你是在求我嗎?」
「是。我在求你!」紫陌答道。
「你都是這麼求人的嗎?絲毫沒有誠意,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威脅我?」
梓晴冷冷的笑著,繼續說道,「要求我,就拿出點誠意來,否則,也許我改變主意了,即便你給我磕一百個響頭,我也想秉公辦理,將一切如實告訴姑姑呢。」
手心一陣刺痛,這是紫陌自穿越以來,第一次束手無策。
她是絕對不能連累青鳶的,即便自己受點委屈,也不能讓梓晴告訴給淨水姑姑。
她的膝蓋同她的性格一樣倔強,但是今天,她屈服了。
雙膝彎下,跪在梓晴的面前,「梓晴姐姐,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青鳶。」
梓晴居高臨下,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紫陌,「你若是能在這跪滿二十四個時辰,我就饒了你們。」
她隨後看看南華山那一對浩浩蕩蕩下來的隊伍說道,「要是被人發現了,你今天可就白委曲求全了,知道嗎?」
說完,她揚長而去。
「青鳶你還不走嗎?」她高傲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青鳶跪在她的跟前,淚如雨下,哽咽難語,「小沫姐姐」
「別哭,你快回去,我沒事,不就是跪一跪嘛又不會死。」安慰完青鳶之後,她眸色嚴肅的又說道,「青鳶,記住,不管誰問你昨夜的事,都不能承認,打死也不能說。沒有證據,誰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青鳶點頭,「我記住了。」
前方又傳來梓晴凌厲的聲音,「青鳶你也想一起跪在這裡嗎?」
「快回去。」紫陌將青鳶退走。
青鳶一步三回頭的,流著淚走了。
「不許你來偷偷來給她送吃的,如果被我看見,她永遠也別想起來了。」
梓晴狠辣伴著高傲的聲音漸行漸遠,紫陌隱藏在樹帶之後,遙看著自南華山而下的明黃仗隊。
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他?
北宮星斕原以為,他快要將她忘記了,甚至昨夜一度想不起她的模樣。
他以為,她與他來說,也不過是沿途的一處風景,過了就隨風而逝了。
可是,當他自南華山上一眼便認出了她的時候,他的心卻微微的顫了一下。
相隔數里,她是那麼的不起眼,猶如滄海一粟般渺小。
甚至不用力看去,根本無法發現那裡還站著人。
就是在那麼一瞬間,她出現的一瞬間,他的視線一下便捕捉到她。
而且,她的模樣剎那間湧現在眼前,一顰一笑,皆是那麼的清晰而真實。
男人的眸光猶如漆黑夜裡奪目的夜明珠,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他的心底深處,莫名的竟有絲暢快。
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心中這絲不暢是緣何而來,又是何時而起。
孫福沿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幾個宮女而已,細看過去,頓時腦門子冒出一層冷汗。
她怎麼會在此出現?
自己明明跟淨水打過招呼,以她身子弱,未免衝撞了太后皇上等,祭祀之日就讓她個僻靜的地方,等到祭祀之後在讓她出來。
距離漸漸近了,視線也看的真切了一點。
身旁的太后以及其他人,自沒有多注意,因為那實在是不夠顯眼。
孫福的眼睛卻時時刻刻的盯著,突然,視線中,他看到紫陌被一個宮女甩了兩個巴掌。
頓時心中一顫,隨後偷偷的瞄向皇帝。
這一眼,他的心徹底墜落谷底。
因為皇帝也正在看他,唇邊帶著弧度,眼底卻透著無比霜寒之氣。
他連忙低下頭去,手心摳爛。
這時候,只聽到皇帝用平緩而柔和的語氣說道,「孫大總管,這就是你說的一切都好?」
然後,他冷冷的笑了一聲。
跟在太后身邊離皇上最近的木輕衣聞聽此言,心生奇怪。
隨後又想,連皇上都稱呼孫福為大總管,看來他在皇帝心中當真是份量重的很。
只是,那一切都好,又是問的什麼?
而且,那語氣似乎帶著幾分不滿的意味。
她揣摩的檔口,孫福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他謙恭的垂頭用僅可以與北宮星斕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道,「皇上恕罪!」
明黃的衣袍中,雙手微微攥緊。
她那樣高傲的個性,究竟為了什麼能連續被人甩了兩個耳光,還向那人下跪呢?
手上有些酸,他才發現,竟然用了力。
手,輕輕的撫上胸口。
此時,他有些搞不清,心口的這絲說不清的郁滯究竟是什麼。
隊伍下了山,卻離紫陌所在之地很遠,她看不清那群人中究竟有沒有她要找的人。
可是,莫名的她卻覺得有一個人很眼熟。
男人一身明黃,頭束龍冠,墨發披肩,腳步輕揚。
那會是他嗎?
不,那是皇上,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