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葉子瑩將苗語哄的俏臉通紅,終於是將牛車給借了來。結果出去一瞅葉青早就沒影了,氣的臉色發青,三兩步回了葉家掐著腰就開始罵:「葉青,你給我出來。」
葉子瑩心裡頭有氣著呢,這死面癱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片刻後,葉青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走到葉子瑩身邊,涼颼颼的瞥了她一眼,爾後直接越過她走到門口,站在牛車旁邊。
葉子瑩:「……」
存在感好低……
面對一個面癱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努力呼吸了幾下,葉子瑩調整好心情,走到葉青身邊。踮起腳,抬起胳膊衝著葉青的腦袋拍去:「好你個死面癱,當我是死的是吧?」
葉母出門就看見她這一副潑婦樣,好麼,她家閨女這是要把唯一一個肯要她的男人嚇跑嗎?葉母額頭冒汗,拎起燒火棍就衝著葉子瑩罵:「死丫頭,沒事別欺負葉青,小心我抽你!」
葉子瑩麵條淚:「……」這日子木法過了。
抬頭衝著葉母笑笑,伸手親切的替葉青輕輕拍了下頭髮,笑道:「頭髮該洗了,有頭皮屑。」話畢扭頭看向葉母,「娘,我們走了。」
葉青:「……」他想打人。
說著招呼葉青將野豬肉,藥草,還有剩下的半罈子葡萄酒搬上牛車。
看著眼前的牛車,葉子瑩上愁了,她不會駕牛車啊,抬頭看了眼繃著張臉的葉青,問道:「你會不會駕牛車?」
葉青涼颼颼的瞥了她一眼,不想搭理這女人。
葉子瑩挑眉,嘿,毛病!打兩下還生氣了?瞪了他一眼道,「問你話呢。」
葉青這回終於有反應了,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葉子瑩一聽這面癱會,樂了,伸手推了推他,「不錯啊,挺厲害。」
葉青臉色終於好看了些,這女人說了半天就這麼一句話還能聽。
……
兩人駕著牛車進了城,葉子瑩讓葉青在車上等著,自己抱著半罈子酒走進「三味居」。
葉子瑩進來之前特地打聽過,三味居是苗水縣最好的飯館,酒也是一等一的好。
店小二見走進來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穿著卻是頂差的料子,臉上有些難色。這店小二倒是個憐香惜玉的性子,看出來葉子瑩不是來吃飯的,也沒有直接趕人。
「哎?姑娘,這裡面不能進。」見葉子瑩要往裡面走,店小二連忙攔住她。
看著店小二為難的樣子,葉子瑩眸子中滑過一抹瞭然。這店小二身上的布料都不知道比自己身上的要強了幾個檔次,自己貿然闖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鬧事的。
她挑唇一笑:「這位小哥,我找你家掌櫃的。」
店小二一張臉皺成了包子,為難的道:「這位姑娘,你有什麼事兒嗎?」
葉子瑩知道自己若是不露一手,今天這掌櫃的肯定是見不到的,遂掀起罈子上的蓋子,用手用力扇了幾下,任酒香四溢。
「這是我家家傳的葡萄酒,我想跟你家掌櫃的談一筆生意。」
店小二在這裡幹了這麼長時間,對酒肯定是瞭解一些的。現下聞著溢出的酒香,竟是三味居沒有的酒,當下面上一喜,「哎,姑娘您稍等。」話畢,抬腿往樓上小跑而去。
這時,樓上坐著兩人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葉子瑩。
白衣男子眉眼中帶著抹興味,一雙狹長的眸子微瞇,「有點意思。」
紫衣少年疑惑的看了眼樓下,問道:「秀風,你看什麼呢?」尋著楚秀風的目光看到一襲粗衣的葉子瑩,嗤笑一聲,「怪不得你待在小地方不肯回去,原來是換口味了,怎麼?喜歡上下面那村姑了?」
楚秀風笑著搖了搖頭,對著身前站著的中年男子道:「福叔,下去看看。」
福叔:「是,主子。」隨即轉身離去,剛退出去,店小二便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掌櫃的,下面有個姑娘說要跟您談生意。」
福叔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於是點頭道:「帶我去找那個姑娘。」
葉子瑩瞅著店小二又走了回來,身邊跟著個富態的中年男子,面上算是和藹,遂上前一步道:「這位便是三味居的掌櫃的?」說著笑著捧了捧手,「久仰大名。」
福叔和藹的笑笑,「姑娘,你要賣酒?」
葉子瑩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抱著酒罈上前吹噓:「這是我家祖傳的葡萄酒,不是我自誇,這味道絕對是是一頂一的好。」昨天她已經嘗過了,這壇葡萄酒比現代的還要精純幾分,絕對是獨此一家。
福叔抬手接過葉子瑩手中的酒,笑道:「好不好也要嘗過才知道。」話畢扭頭看向店小二,「去拿一個碗來。」
紫衣少年漆黑的眸子瞪的大大的,沒想到這村姑說起大話來一點都不含蓄。半晌後他輕哼一聲,「秀風你眼光愈發的差了,這小村姑不但粗鄙還吹噓的很。」
楚秀風搖了搖扇子,眸子微瞇,看著福叔碗中暗紅的液體,挑了挑眉:「這紅色的酒倒是沒見過,或許這丫頭真有幾分本事。」
紫衣少年也就是趙言白淨的臉上滑過一抹嫌惡,皺眉道:「這紅色的東西是什麼?能喝嗎?別害了人就好。」
葉子瑩感覺到兩道目光注視著自己,疑惑的仰起頭。
這楚秀風兩人待的地方是二層的一個間,上面看下面是清楚的緊,若是從下面看卻是看不見一丁半點。
趙言正盯著樓下,正巧掃見葉子瑩那細白的小臉,輕瞇的水眸兒,心中一跳,俊臉先是一紅,緊接著就有點發黑,無恥村姑,竟然膽敢勾引他!
……
這廂福叔看著那紅了吧唧的葡萄酒,臉色微微發白,這種顏色的酒倒是第一次見,不會毒死人吧?
看到福叔疑惑的目光,葉子瑩含笑著搖搖頭。跟店小二要了個碗,也給自己倒了小半碗,低頭喝了一小口,笑道:「您放心,沒有毒。」
嘴邊有些濕潤,葉子瑩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這讓樓上有些潔癖的趙言又受不了了,眼一瞪,跳腳道:「粗俗的村姑,髒死了!」
福叔見葉子瑩自己先喝了,終於是放心了些,按照葉子瑩的方法,喝了一小口。
入口之時微微有些澀,接之而來的是淡淡的香甜,濃郁的酒香溢滿整個口腔,香醇可口。直至咽進去,喉嚨處還有淡淡的清香。
福叔做這一行多年,自然是愛酒之人,一口下肚,臉上便揚起了淡淡的笑意。抬手又喝了一小口,轉眼間一杯見底,頗是有些意猶未盡,遂抬手去拿酒罈。
葉子瑩唇一揚,抬手將那半罈子葡萄酒寶貝的摟緊懷中,笑盈盈的看向福叔:「您覺得這酒怎麼樣?」
所謂奸商,都是猴精猴精的。福叔沒喝到酒,心中雖有些遺憾,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笑瞇瞇的看了葉子瑩一眼:「小姑娘這酒算是中品,你這筆生意我接了,一罈酒五兩銀子如何?」
中品?葉子瑩心中好笑,若不是方纔她眼尖的看到他喝酒時臉上露出的那一抹滿足,估計便被這人給忽悠了,怎麼說葉子瑩也做了那麼多年的酒莊老闆,怎麼會不明白無奸不商這句話。
葉子瑩索性臉一陰,抱著酒瞥了福叔一眼,不高興的道:「掌櫃的若不是誠心想跟我做生意就算了,我去別家。」話畢扭頭就走。
福叔一瞅這丫頭要走可是著急了,這酒自己以前嘗都沒有嘗過,味道比三味居上好的酒還要純上幾分,且不說眼睜睜的瞅著她抱走了他捨不得,這酒若是放到別的地方賣,日後肯定要奪了三味居這一頂酒樓的名頭。
見葉子瑩頭都不回的往前走,幾乎要走出門,福叔急道:「丫頭,等等。」
聽見這聲音,葉子瑩停住了腳步,嘴角一勾,笑的很是得意,魚兒上鉤了!
這背後的福叔是瞅不見葉子瑩的表情,樓上的楚秀風和趙言看的是一清二楚。
楚秀風眉毛一挑,眸子中興味更濃,這丫頭倒是機靈的很,竟然把福叔這等老油條都戲弄了。
旁邊的趙言就沒這麼淡定了,他不可置信的盯著葉子瑩,黑眸幾乎要瞪出來,伸出手指向她,半天才找回聲音:「這,這,這髒女人故意的,無恥,無恥!」
這廂葉子瑩扭過頭來,俏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面無表情的看著福叔,伸出兩個手指道:「再加這個數,否則免談。」
福叔看向葉子瑩:「七兩一壇?」這價錢倒是可以接受。見葉子瑩不吭聲,他心中一跳,這小丫頭莫不是是個行家?瞅著年齡不大,倒是會機靈的很!
遂臉一耷拉,他皺眉道:「二十五兩?不可能再多了。」
葉子瑩笑瞇瞇的點點頭:「成交。」天知道她其實是想要七兩銀子一壇來著,不過送上門來的銀子不賺白不賺。
趙言氣的臉都黑了,跳腳道:「這髒丫頭真是獅子大張口,竟然開口就要二十五兩,連福叔都被她忽悠了,真是陰險!」
福叔:「……」他為什麼覺得自己掉進坑裡了。
因為這酒只有半壇,並且是第一次做他的生意,葉子瑩就給福叔便宜了些,收了他十兩銀子,剩下的就算是孝敬他老人家了。福叔臉上帶著笑意,心說這姑娘倒是機靈的很,不但會做生意還挺會哄人的。
葉子瑩想起車上還有野豬,遂問道:「福叔,你這裡要不要野豬肉?」
福叔一聽眸子一亮,這野豬肉可是難見的很,比豬肉還要香幾分,「要,葉丫頭你那兒有野豬肉?」兩人聊了幾句也熟稔了,福叔倒是挺喜歡這機靈的小丫頭,遂讓她跟著大夥一起喊自己福叔,自己喊她葉丫頭。
葉子瑩抬眸一笑,不同於大家閨秀那種嫻靜的氣質,俏皮中又帶著一絲靈動,真真是明眸皓齒,又叫樓上的趙言看紅了俊臉。
趙言從小接觸的姑娘都是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有像葉子瑩這種無恥又貪財的。一個姑娘家家的,不在家裡面學繡花,偏偏要學人家做生意,拋頭露面的不知羞恥!趙言氣福叔這麼快就被這野丫頭給收買了,抬頭瞪了一眼葉子瑩,表示他大爺很不爽。
葉子瑩總覺得有人瞅她,可一抬頭又看不見人,疑惑的很。
兩人也算是熟了,福叔便給葉子瑩一般市場價買了她的野豬。
葉子瑩這才想起牛車上的葉青,心中憋笑,自己在這兒逗留這麼久,那面癱臉不定黑成什麼樣兒了呢。便跟福叔要了兩個夥計,跟自己去抬野豬。
走到放牛車的地方,葉子瑩便瞅見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圈兒,人密密麻麻的看不見裡面。
葉子瑩心中一跳,出什麼事兒了這是?葉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