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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百五十二章 姜軒的道 文 / 不信邪

    仙羽城中,鐘聲迴盪不休。揚言偷天的許放,令得道鍾敲響整整四十次,所有修士都為之動容。

    「這怎麼可能?」

    懸心和尚幾乎傻了眼,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快崩塌了。

    本以為最不入流的小道,竟然得到得道鍾如此之高的認可!

    「三千大道,沒有孰強孰弱,只有火候差異,這許放早已看透了。」

    煙羅聖女眼露奇異之光,抬頭看向高空。

    高空中,因為許放偷天的言論,滂沱的雷雲聚集了過來,仙羽城為之一暗。

    「竊取氣運,偷盡天地,這等相似的逆天之言,某人也曾經說過,當時更引來了天罰異象。」

    她喃喃自語著,「難道說,要得到得道鐘的認可,就必須逆天而行?」

    鐘聲緩緩消停,眾人慢慢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再看向那神偷門徒的眼神都變了。

    許放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回到蒲團上。

    這時,剛剛莫名聚集而來的雷雲,又悄悄的散開了。

    只剩下一個人還未敲醒得道鐘。

    唰唰唰!

    所有人一時看向那一身白衣,先前一直靜坐於蒲團之上沉默寡言的姜軒。

    這個男人,在天災秘境中大顯神威,力抗三大高手而不敗,早已是場中最受矚目的焦點。

    眾多觀眾也盯著姜軒,好奇這壓軸之人,是否會有什麼驚喜出現?

    「大離的天驕,不知道能夠敲響多少次?」

    煙羅聖女微笑道,許放的言論猶如一股清新的風,讓她對這最後之人,憑空多了幾分期待。

    在成千上萬修士的視線中,姜軒只是緊闔雙眼,坐如枯木,全然沒有起身的樣子。

    這模樣,不由得令眾人都錯愕了下。

    「姜軒,輪到你了。」

    天鬼族傳人眼露不善的道,他可沒有什麼耐性等待這傢伙。

    姜軒沒有回應,身上的氣息時而澎湃如浪,時而又靜謐如常,衣角飄飄,狀態詭異。

    「這傢伙,不會走火入魔了吧?」

    連連遭受打擊,幾乎快信心崩潰的懸心和尚瞧了瞧姜軒,怨毒的道。

    走火入魔?

    眾人聽聞,目目相覷。

    姜軒眼下的狀態,還真與走火入魔十分相似。

    「此人同修好幾種道統,在得道鐘的面前陷入迷惘,從而走火入魔,一點都不奇怪。」

    伊尚喜眼裡露出喜色,若真是走火入魔了,簡直再好不過。

    走火入魔,輕則修為盡廢,重則丟掉性命。無論哪一種,他們都很樂意在姜軒身上看到。

    姜軒仍是靜默,沒有任何動作,成千上萬的修士們一時議論紛紛。

    「聖女,這如何是好?是否要強行叫醒他?」

    閉月羞花樓的一名長老到了煙羅聖女身邊,道。

    瓊樓會到了最後一個環節,理論上是不能因姜軒而拖延下去的。

    「聖女,姜軒很快就會醒來的,請你們不要打擾他。」

    燕傾城聽聞,立即著急了,連忙上前求情。

    她不知道姜軒眼下是什麼狀態,但看他那樣子,若被人強行打斷,恐怕有生命危險。

    「再看看吧。」

    煙羅聖女望了一眼燕傾城,沉吟道。

    「是。」

    那長老隨即告退。

    於是,整個廣場陷入僵局,所有人默默等待。

    「何為道?你的道是什麼?你修道是為什麼……」

    此刻姜軒的腦海中,種種問題縈繞,如洪鐘大呂般不斷撞擊著他的心靈。

    修道五年,他一心只求強大,從未思考過這等問題。

    陷入瓶頸的他,先前一度心生魔障。

    不過,西門皓那純粹的劍意,卻是令他有所觸動。

    每個人的道都是不同,若局限於已有的框架之中,又怎麼能求得己身的超脫?

    他有所頓悟,於是用心思考,腦袋裡努力的撥開重重迷霧,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他陷入了自我的悟道境,與平時的修為突破大為不同,這是對自己道心的一種審視,唯有撥開蒙塵的心,他才能在未來走得更遠。

    「怎麼回事?那麼久了還沒動靜?」

    「這天驕不會是沒有信心超越前面的人,在拖延時間吧?」

    週遭的修士等得不耐煩了,對姜軒多有質疑。

    「這有可能,此人年少得志,處處想力爭上游,說不定反而因此落了執念,心生魔障。」

    一些鬍鬚花白的老者煞有其事的道。

    「你可別走火入魔啊,小兔崽子,我想親手把你大卸八塊。」

    林琅邪皺著眉頭,喃喃自語著。

    若是姜軒走火入魔就這麼戲劇性的掛了,他大老遠來就白走一趟了。

    他早已想好,要先挖掉對方的雙眼,曝曬三天,再慢慢繼續折磨!

    廣場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逐漸都沸騰了起來。

    與姜軒相識之人,燕傾城、白鳳嬌,甚至聶狂,都暗暗為他捏了把冷汗。

    就在全場幾乎都快失去耐性的時候,唰!

    姜軒陡然睜開了雙眼,那一眼,由枯寂到璀璨,猶如星辰在眼中幻滅衍生。

    姜軒緩緩站了起來,剛剛波動不休的氣息,收斂入體。

    「嗤,竟然沒有走火入魔。」

    懸心和尚等人,暗道可惜,心裡大為失望。

    全場為之一寂,這天驕終於清醒了。

    「拖拖拉拉那麼久時間,也沒看你有什麼突破。」

    伊尚喜在旁揶揄道。

    姜軒站起來的那一刻,就注定要面對他們的唇槍舌劍。

    與他有過節的人,都想借此機會敲打他的道心。

    姜軒冷眼掃了對方一眼,大步走向得道鐘。

    「不知你修的是什麼道?」

    懸心和尚目光咄咄逼人的問去。

    「你修劍道,又修武道,還有魂道的影子。你所學駁雜無章,毫無系統可言。縱使這樣能換來一時強大,你之潛力,終究有限,實還不如這裡隨便一人!」

    他的話用心險惡,想在姜軒敲響得道鍾前就削弱他的意念。

    「天下三千大道,每一道都博大精深。縱然是天才,修習一道,也必須耗費畢生之精力,就是聖人,也不敢貪多修煉。你從修道之初方向就錯了,如此貪得無厭,最後只能學藝不精。無論你說你修的是哪一道,最終都不可能有所成就。」

    伊尚喜也冷笑開口。

    他們的用意雖然歹毒,但說的話卻也有一定道理。

    一時間,在兩人帶頭之下,群雄對姜軒所修之道口誅筆伐。

    群雄圍攻,只為擊垮一人道心!

    「聒噪不休,皆是小道言論!」

    姜軒皺起眉頭,冷喝一聲,聲音中蘊含雷魂之威。

    轟隆隆!

    一時,猶如五雷轟頂,不少修為稍弱一籌的修士,直接被這音波震住,一時啞口。

    「怎麼,大伙坐而論道,你誤入歧路,為你撥亂反正,還有錯了?」

    懸心和尚嗤笑道,認為姜軒眼下不過是惱羞成怒。

    「我一身所學確實駁雜,但那又如何?」

    姜軒眸綻冷電,聲音清楚迴盪在整座仙羽城。

    「我修劍道,可勝過天下劍修!我修武道,雙拳可橫掃千軍!我若修那魂道,一言一行,可令你們跪地臣服!」

    轟!

    話剛說完,姜軒的眸子徹底化為了金色,與之目光相對者,無不心神莫名戰慄。

    「荒唐,大言不慚!」

    幾名頂尖高手,盡皆怒了。

    就連西門皓,目光都冷了。因為姜軒說,他可以勝過天下劍修。

    「你們說我貪多修煉,那不過是你們孤陋寡聞,資質愚鈍!何為天才?做常人所不能!而你們,盡皆不過庸才!」

    姜軒句句珠璣,公然抨擊懸心和尚等人為庸才。

    這等狂妄之言,令大量修者目瞪口呆。

    「你說誰是庸才?」

    懸心和尚、伊尚喜等人紛紛怒了,姜軒的話中充滿了對他們的輕蔑。

    「你修歡喜佛道,不過是貪圖享受,無法忍受佛家禁慾之苦!看似隨意瀟灑,實則懦弱無能!」

    姜軒一眼瞥向懸心和尚,口如利劍,直指其道心破綻。

    「你……」

    懸心和尚一時氣岔了,卻無言反駁。

    「你修自然大道,好一個道法自然。但你不過是受先祖庇佑,換副皮囊,你什麼都不是!即便有先祖庇佑,你也不如聶狂、許放等人,可笑可憐!」

    姜軒又看向伊尚喜,所說之話,令他無可反駁。

    他靈族先天起點何其之高,但先前的表現,卻明顯不如聶狂、許放等體質普通之人,這本就讓他心裡有些疙瘩。

    此時經姜軒點破,他不由心旌搖曳。

    姜軒舌戰群修,一一抨擊眾人之道,那番強勢和霸道,令諸多修士歎為觀止。

    「那你呢?你自己修的又是什麼道?」

    懸心和尚等人惱羞成怒,指著姜軒怒罵。

    「我本身……」

    姜軒體內金色血氣沖天而起,舌綻春雷。

    「就是道!」

    我本身,就是道!

    此言一出,無數人為之色變。

    「放肆!」

    廣場內外,不知有多少人同時脫口而出。

    三千大道,修者一生追求的目標。而姜軒竟然敢妄言自己就是道,這等行徑,簡直大逆不道!

    「我這一生,所學所修,皆是為己身無拘無束,不再受人擺佈。」

    「我修道為何?只為有一天,這天,再遮不住我眼,這地,再埋不了我心,這漫天神佛,盡皆聽我號令!」

    姜軒身上如海潮般澎湃的血氣溢出,直接牽動週遭所有修者的血氣,懸心和尚和伊尚喜等,只覺喉嚨一甜,血氣逆湧,張口噴出鮮血!

    「己身就是道,三千大道,皆可為我所用!何止是劍道與武道!」

    姜軒大踏步來到得道鍾前,偉岸的身影聳立天地間。

    他之道,他終是悟了!

    打從年少時天損蛛卵附體的那一刻,這一切就已注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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