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腳步,轉身一看,這次對我喊話的是一個中年人,左眼瞎了,是個獨眼。
我小聲問小李子,「這是誰?」
「e隊隊長,蔣瘋子,平時和老張關係不太好,你小心點。」
蔣瘋子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問他,「蔣隊長,什麼事?」
蔣瘋子遞過來一杯酒說,「抓人辛苦了,來,我敬你一杯酒!」
我如果喝酒就要將防毒面具摘下來,那樣就會露餡,所以我只好推辭,「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今兒個嗓子不舒服,喝不了酒,如果蔣隊長有興致,等我嗓子好了,我請您喝。」
蔣瘋子說,「老張,你這就是不給我面子啊!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我今天敬你酒就是想和你講和,怎麼?你是不想和我講和,想這麼和我作對下去?」
「我就是不想喝酒,怎麼就成了和你作對呢?你這可是有些蠻不講理了啊,如果你這麼糾纏,那這面子我還真不給了呢!」說完了,我轉身就要走,其實我只是想快點脫身,我呆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暴露。
我剛一轉身,蔣瘋子啪的一下,將杯子摔碎,剛才那膀大腰圓的傢伙得到我話上的好處了,就在中間和稀泥,「蔣隊長,消消火,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嘛!」
我沒理他們繼續向裡邊走去,蔣瘋子在後邊冷笑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根本不是老張!」
他這話把所有人都震到了,我也被嚇的一身冷汗。我連忙將手伸進口袋裡拿好槍,準備隨時戰鬥。那個膀大腰圓的傢伙愣了,「他怎麼不是老張啊?旁邊那個不是李四嗎?」
「你們都眼瞎嗎?他們帶著防毒面具,能看出來他們是誰?他說話動靜和老張差了那麼多,還有小梅和光仔究竟哪去了,你們就不懷疑?」蔣瘋子說道。
蔣瘋子對我喊到,「你把面具摘下來,如果你是老張,我把這一箱酒都喝了,算給你賠罪。如果你不摘,兄弟們,別客氣,上去幫他摘!」
他說完,有幾個人便站了起來,看樣子是他的直屬手下,說著話的功夫就朝我圍過來了。
我故作鎮定,然後罵著這些圍上來的人,「你們都給我站住,你們都算老幾啊?你們敢動手,別說我哪天抓住你們把柄和你們秋後算賬!」聽到我這話後,這些手下有些猶豫了,不敢上前。
蔣瘋子在後邊給手下打氣,「上!都給我上!出事我頂著!誰上我有賞!」
在蔣瘋子的鼓動下,蔣瘋子的手下一擁而上,充分證明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小李子站在我旁邊,嚇得發抖。我想是和這些人拼了,還是把跟在後邊的鬼眼叫進來偷襲他們。
在我猶豫的這麼幾秒鐘,聽到砰的一聲,四下全黑。原來是斷電了,我趁機拉著小李子就往裡邊跑,後邊那些人亂成一團,聽見蔣瘋子在後邊喊,「快開燈,別讓他們tmd跑了!」但是黑暗中任憑蔣瘋子怎麼喊叫都無濟於事,他們人多擠在了隧道入口那裡,誰也不讓誰。我拚命的往裡邊跑,黑暗中,一個手抓住了我,對我說,「別瞎跑了,跟我來!」
由於對方也帶著防毒面具,我看不見他的臉,也聽不清他的聲音,我問道,「你是誰?」
「我!凌霄!剛才你在那屋裡和他們吵的時候我都聽見了,跟我來!」
我真沒想到這個人是凌霄,「你怎麼跑出來的?你不是被抓了嗎?」
「先別說了,和我來,躲起來先。」
地下城的通道四通八達,從看守室到裡邊牢房的路邊上有很多能藏身的空間,凌霄將我帶到了其中一個,我就看見裡邊已經蹲了兩個人,不用問,肯定是劉豐衣和小平頭。
我們到了之後蹲下,劉豐衣摘下面具問我,「你也過來了啊?那個傢伙是誰?」他指著小李子。
「一個小孩子,我們得帶他出去。」之後我將小李子的事簡單的講了一遍,劉豐衣對小李子的堅持表示讚許。我又問他們,「你們怎麼逃出來的?我從對講機裡聽見,你們都被抓住了啊。」
小平頭說,「你這不是也過來了嗎?就你能看破幻術,別人不能似得。」
「出息了啊,你能破幻術?」我有點不相信小平頭說的話。
「嗨!別提了,不是我破了幻術,我其實被抓了,是凌霄看出來了。」小平頭說這話時候有些不好意思。
我轉頭看了看凌霄,凌霄說,「我也看到那女鬼了,但是當她嘴碰到我嘴之後,我覺得頭發昏,感覺這狀況不對,連忙咬破舌頭破了幻術,沒多久就醒了。我看你們沒命的跑出去,但是我當時剛醒,腦子還有些暈追不上你們。等我追出去時候,這地道太複雜了,濕氣還重,感覺不到你們在哪,我就走失了。我走到一個廁所那裡,聽到有人過來說用幻術迷了我們,我就假裝昏睡被他們抓住,剛才在裡邊將他倆給救了出來。」
我高興的說,「沒想到你看著愣頭青一個,還挺有計謀啊!」
劉豐衣很自豪的說,「那當然了,畢竟是我兄弟的兒子嘛!」
我說,「剛才真走運,幸虧斷電了,要不我還真麻煩了呢。」
小平頭很鄙視我說,「你以為你整天能碰上天上掉餡餅的事啊,看見牆上沒?」他指了指頭上。
我抬頭一看,雖然現在很黑,但是仍能看得見一個被切斷的電纜。小平頭嘿嘿一笑,「以前都是你救我們,這回我們救你,凌霄剛才想出去拼了,我看見電纜就順手給切了,這下他們都是睜眼瞎了。」
我們商量等會應該怎麼從這裡出去的時候,身後那些追兵就追過來了,我們躲在黑暗的角落裡看著他們大隊人馬從我們面前走過。我說,「不用商量了,走吧,人家自己把路都讓出來了,我不走就太不給面子了。」我看了看小李子說,「現在就看你的了!」
「是讓我帶路到老佛爺那嗎?」
我點了點頭。
小李子說了句「跟我來」就將我們帶了出去。
從牢房那邊出來後我們一路大方向是往西走,在地道裡拐來拐去,走了大概有四五公里的路,約莫是在現在月壇下邊附近,凌霄在一個岔路口停了下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這個岔路口裡邊儘是一股子邪氣,你沒感覺到嗎?」
岔路口那一邊黑洞洞的,看著那邊,感覺背後有種發麻的感覺,這裡邊確實是很邪。我連忙小李子問,「這裡邊是什麼?」
「實驗室,不過我只進過第一間房子。」
「就是你說的肢解剝皮的房子?」
小李子點點頭。
我接著問,「你說第一間房子,意思是實驗室不止一間?」
「是的,不過其他間幹什麼用的我不知道,想進去必須經過第一間。」
小平頭在旁邊問,「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也想過去一查究竟,不過我想到那個放在容器裡的人很可能是韓冰冰,便說,「韓冰冰的性命要緊,還是先去救韓冰冰吧。」於是,我們接著向前走。
如果我能預知未來,如果我能知道我這個選擇會帶來什麼後果,那我一定會做另外一個選擇,但是,人生不能假設,至於帶來的後果是什麼,那都是後話了。
我們又向前走了大概兩千多米,隧道開始分為上下兩層,在岔路口,小李子和我們說,「下邊就是老佛爺的地方了,我就不跟下去了。我們都被告知不能隨便下去,除非有老佛爺的命令才行,曾經有人喝醉過下去了,然後就死了。他的死相很難看,說明下邊一定有危險,不過具體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我讓小李子在附近藏起來,然後,我們四個人就準備好武器連同鬼眼走進了下邊的隧道。
下邊的隧道比上邊的隧道更陰冷,這裡應該是當年為了防禦核武器攻擊而修建的,所以一直向下走了很深才恢復成了平路,估計已經達到地下一百多米的樣子,周圍的牆壁也從剛才那種普通的石灰牆變成了堅硬的混凝土,就連腳下也都是用混凝土澆築的路面。
這裡不像上邊的隧道沒有照明,而是亮著時明時暗的暗黃色的燈,藉著微弱的燈光,我們看清楚底部是個大型倉庫大概有五米多高,寬度能有十米餘,足夠開下汽車了,在隧道的兩旁有很多窯洞似的洞穴,裡邊停放著解放卡車,還有紅旗轎車,裝甲車、坦克等老式裝備。我們的最前方是一個黑色的鋼製大門。
小平頭問我,「你說這些東西都怎麼弄進來的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肯定是有其他出口,難不成是把零件拆了搬進來再裝上?」
「我看有可能。」小平頭一臉認真的說。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小心警戒,注意周邊動靜。」我讓大家分散開,向隧道裡邊前進。
走到一半的時候,小平頭低聲向我們招呼說,「喂!過來一下,你看那裝甲車門是不是開著呢?」
我過去一看,從洞口看過去裝甲車後邊的車門是開著,我問他,「車門開著怎麼了?」
「那你看看那門下邊是不是有一雙腳?」小平頭邊說邊指了指裝甲車的鐵門下。
我仔細一看,好像是有雙腳,不過由於光線太暗,到這裡,頭燈的電也快用完了,所以在窯洞口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我身邊的鬼眼一直很緊張,做著警戒的姿態,我意識到可能有問題,便讓小平頭從車的另一側繞過去,我從這一側直接過去。
我慢慢的接近車門後,一個閃身,跳了出去,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張恐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