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曦心神一震,他感受到了老者體內有一股神靈氣息的存在,赫然轉身。
老者臉上佈滿了皺紋,縱橫交錯,但仍然能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很英俊的人,他的眉毛隱隱約約,很少,眼睛瞇著兩條縫隙,儘管沒有笑,但仍然可以看出他那和藹的形象。
「前輩」儘管眼前老者修為恐怖,但轅曦還是抱拳恭敬稱道。
老者笑呵呵來到轅曦面前,拄著一根枴杖,駝著背,後背隆起一個小山峰,聲音充滿滄桑之意,道:「呵呵!老夫年紀大了,不敢輕易動真氣,不然剛剛就出手幫助小兄弟了。」
「爺爺,這位前輩他從雷獄深處出來遇見我,是我帶他來百鳥城的」老者身後,美弦跑了過來,挽著老者的手臂,神色振奮道。
「你這臭丫頭」老者聞言,抬起手在美弦頭上敲了一下,道:「你是想把這位小兄弟拉進我們昊天宗吧!」
轅曦神色充滿質疑,看向美弦,帶著詢問的眼神。
美弦自然是知道轅曦想要問什麼,當下簡單的為轅曦介紹了一下……
原來,眼前這位老者是美弦的爺爺,也是昊天宗的宗主余晨,修為到了神靈後期,曾經叱吒風雲平定八方戰亂。
轅曦應邀來到百鳥城府,美弦吩咐下人設宴,這一夜,歡天喜地。
「轅曦小友啊!你…如何能施展雷電秘術啊?」余晨喝的老臉通紅,滿面油光拍著轅曦的肩膀道。
轅曦並沒有喝酒,人心可畏,他又如何敢在不信任的人面前喝酒呢!
「這是我在被建武追殺時,破入虛空…」當下轅曦將自己所發生的事述說了一遍。
老者聞言瞬間驚醒,跪落在地,低頭抱拳道:「余某有眼不識泰山,竟是沒有認出恩公。」
這一幕看得在場的人一怔,但是在余晨跪下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五名長老,先是一怔,然後與余晨一樣跪下。
轅曦很是驚愕的望著這一幕,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抬手一揮,一道柔和的勁風將眾人托起,問道:「余前輩,您這是為何呀?」
「小友是否習得雷道?帝篇」余晨問道。
轅曦聞言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當下聽余晨述說了起來,得悉於三百年前,東玄域戰亂,昊天宗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損失慘重。
後來中原天帝出現,救昊天宗於水火,並告知當時的宗主「日後,如有人展現雷道?帝篇,那麼就要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他,他同樣會是你們的恩人。」
余晨拿出一幅畫,畫上一名男子獨戰八方,腳踏劍歌,在他後方似乎有一名女子,絕艷姿容,傾國傾城,但是美中不足的是,流淌著兩行淚水,神色哀愁,似等君歸來,又若不願君離去。
一人一劍,於秋風落葉之中遠去。
「這到底是何人?」轅曦見到這幅畫,神色異常振奮,冥冥之中似乎這幅畫讓他的心揪痛了一下,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隱隱之中,一條無形的因果線將轅曦與那幅畫連接一起。
「他便是中原天帝,帝鴻大人。」老者指著畫卷中的人物道,「這名女子是昊天宗第二任宗主鄭怡」
轟隆!鄭怡,這個名字一出,轅曦識海轟鳴,一股很熟悉的感覺湧現,同時伴隨著一縷憂傷。
動亂金戈鐵馬,劍起萬世沉浮;踏歌出塵紅顏去,回首紅塵何處歸,生死兩茫茫。天道花開蓮一朵,獨撫凡心道紅塵。亂世折了幾人腰,可歎紅顏心已殤。
莫名的,轅曦在大庭廣眾之下,眼淚嘩啦啦的流,一股悲意隨著修為擴散,感召著他人。
但這一幕只持續了數息時間,轅曦便是清醒了過來,泯了一口酒,辣得胸口悶熱。
「老前輩,可否將這幅畫贈予我?」轅曦內心對自己能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猜測又多了一種,那便是被人安排好的,也許答案能夠在這幅畫裡找到,當下向老者請求道。
老者聞言先是一怔,然後又回想起了前任宗主的囑托,勿必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滿足恩人,旋即道:「雖然我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事需要小友相助,但是本宗做得到的就一定會滿足你。」
美弦收起畫卷,雙手奉予轅曦,道:「前輩,請收下。」
轅曦聞言,之前那淡淡的憂傷盡掃,眼裡充滿戲謔之色,道:「再叫我前輩我就讓你爺爺把你許配給我啦!都被你叫老了。」
美弦俏臉微紅,盡顯少女羞澀,望著轅曦那嬉笑的眼神,道:「轅曦。」
在場的人被這一出逗得樂起來,繼續暢飲。
「對了老前輩,您可知屍蠱?」轅曦回想起了建武臨死前所說的,在玄月身上下了屍蠱,想必現在的她應該很難受。
轅曦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切皆由玄月照料,對他來說,玄月是姐姐,同時也是他所中意的對象。
說到屍蠱,余晨的老臉頓時顯得無比凝重,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向轅曦解釋道。
聞言後轅曦表情千變萬化,內心砰砰直跳,手上握著的玉杯不禁裂開了幾道裂痕。
原來這個屍蠱是一種毒,一進體內便會殘留於經絡之中,當修為運轉之時便會瘋狂撕咬經脈,使人有一種入骨的疼痛。
在以往中了這個毒的人,大多被折磨瘋,有的修煉入了魔。
「我的雷道可淨化世間萬物,不知可否…」
轅曦話一出立即被余晨制止,道:「在屍蠱下,經脈收縮,經不起修為的灌注。」
聞言後轅曦頓時傻了眼,內心好似支離破碎,神色無比哀傷,低著頭,他在後悔,後悔當初自己不該殺了玄何烈。
不過接下來余晨的話讓他從黑暗的絕望中出現了一道光,宛若深淵中的指明燈。
「要解開屍蠱的毒,那只能用偽道花,以毒攻毒」
轅曦眼神一亮,慌忙起身,來到余晨面前抱拳鞠躬道:「請老前輩賜教。」
余晨拍了拍轅曦的肩膀,對轅曦助人的心意,他很讚賞,道:「偽道花生性喜陰寒,為九道花瓣,其中有一片是半葉,美中不足,與道花相似,古稱偽道花。偽道花他本身的毒再加上小友的雷道,便可去掉屍蠱的毒。可是…」
說到這裡,余晨停頓了一下,兩眼炯炯有神的盯著轅曦。
「可是他生長的地方…是北方無極宗所在的區域玄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