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有字言片語的交流,可烈盤卻能感受到那股融入自己意志中的神魂,帶著一股無盡的安詳與平和之意,就像一個慈祥的母親,在安慰和呵護著她的孩子。
此時烈盤的神魂強度何止比曾經翻上一倍?那是十倍、百倍…強大到逆天的神魂…別說什麼金丹老祖、太虛真人,恐怕就算是無量老祖那等最接近真仙的化羽假仙,也無法和此時加持了煉天鼎意志的烈盤比較神魂的強弱…單以神魂論,恐怕他已達到真正的真仙水準…
肉身的細胞在天罰劫雷的轟鳴下飛快的死亡著…可這強大的神魂和求生欲、斗天欲、戰意,卻又在催發著烈盤肉身的無盡潛力,讓他身體的新成代謝作用瘋狂猛增…那是普通人新成代謝速度的千倍、萬倍乃至億萬倍…每被天罰劫雷轟死一個細胞,肉身卻能立刻就補充一個新的細胞、甚至兩個、三個…
烈盤的面容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劇烈的新成代謝作用,讓他的年齡迅速增漲,對外界僅只是轉瞬之間,可他的身體卻彷彿已經經歷了十年百年乃至千年萬年…面容也是飛速的經歷由年輕轉為老化,再由老化轉回年輕…
肉身被劈得焦黑壞死的地方,已經瘋狂的長好又劈壞、劈壞又長好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次…可,無論肉身經歷過多少次衰老壞死,那倔強的脊骨也從未彎下過半寸…且越挺越直…
旁邊的鐵戰已經看呆了…在修仙界中混了這麼多年,即便是他,也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有誰能以這樣的方式渡天劫…
與天劫硬抗不難…有的是那種神魔煉體的強者,仗著強悍到極點的肉身硬抗天劫。但那大多都是仗著強悍的肉身一次抗過,而且天劫強度、相對於渡劫者的危險程度,均是遠不能與烈盤相比。像他這樣無數次被劈『死』,又再在『死亡』中重生的,沒有…一個都沒有…無論再強的神魔煉體,斷肢可以再生,但被劫雷劈焦、細胞壞死卻是對肉身最根本的傷害,基本是無法復原的…這得需要多麼強大的生命力、多麼堅強的意志和求生欲、多麼變態的神魂才能讓他超越極限的做到這一點?…
烈盤…涅槃…鳳凰涅槃…
鐵戰突然想到了這句話。
傳說中的鳳凰是人間幸福的使者,每隔五百年,它便會背負著積累於人世間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於熊熊烈火中**,以生命和美麗的終結換取人世間的祥和與幸福,同樣在**經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練後,它們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軀體得以重生…
而眼下的烈盤,豈不就正像是那只在浴火雷光電火中重生的鳳凰嗎?…
天雷的光柱越來越細、越來越小、越來越弱,而烈盤的身體也越來越亮、越來越白、越來越強…
終於…
天雷盡…鳳凰生…
無盡的光華在烈盤的身子後組成一隻巨大的鳳凰虛影…
「吼…」
列盤仰天一聲怒吼,身後的鳳凰虛影也同時展開那漂亮的雙翅,昂首翱翔…
這是…五星仙體…五星鳳凰仙體…
鐵戰忍不住失聲驚呼出來…
仙體對他來說並不陌生。許多普通人出生時便已帶有先天的仙體。像金剛仙體之類,那是最初級的,用比較專業的稱號來說,那叫一星仙體。往上便是二星級別的水靈仙體、火靈仙體……三星級別的玄陰體、通脈體、以及四星級別的五靈仙體、玄冰極脈之體等等。
這些仙體基本都是天地生成,對修真者們的修煉速度、悟性等各方面有著不可思議的增幅之效,是之為天賦,同時也能增強這些修煉者的戰力,讓他們超然於普通修煉者之上。
通常來說,五靈仙體、玄陰極脈體之類便已經代表著先天仙體的極致了,也並不會以星級來冠之以稱呼。可,在這些所有仙體之上,還有一種對所有仙體具有著統治力級別的最頂級仙體,五星仙體…
那是無法先天生成,而是後天養成的仙體之極致…非但擁有著其他任何仙體都永遠無法比擬的修煉天賦和恐怖戰力,且還有著最為明顯的一個特徵,那便是可以將仙體外顯…正如此時烈盤背後的鳳凰虛影那樣,將仙體的代表形狀外放出來、肉眼可見…
這是擁有五星仙體的人將自身神魂和力量催發到最大化狀態後的異象,代表著修煉者的各方面狀態均已被提升到了極限…
鳳凰的虛影逐漸淡去,渾身**的烈盤緩緩睜開眼來。
眼前的世界彷彿已經變了個樣。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晰、更細緻。一隻蝴蝶在花園的外圍飛過,烈盤即便不用眼睛去瞧,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只蝴蝶的形狀、顏色,乃至它那五顏六色的身子上長著多少根細毛…
遠到百米開外,一切最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若說以前是用眼睛去看這個世界,可此時,已經變成了用心去感應…那種奇妙的感覺,讓烈盤一時間竟有些癡迷上癮。
他身上的皮膚白裡透紅,彷彿吹彈可破,但卻又隱藏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爆發力,彷彿那身細如嬰兒般的皮膚,隨時都可以根據他的需要轉化為鋼鐵肌肉…
他深深吸了口氣,隨手一揮,從放在一邊的乾坤袋中飛出早已備好的衣衫,瞬間將他那**的身子給包裹整齊。
「恭喜小師弟…」鐵戰喜悅的聲音此時才在院門口響起:「渡劫成功,得證鳳凰五星仙體,日後成就無可限量啊…」
烈盤笑了起來:「多謝大師兄為烈盤護法了。」
「我們師兄弟間,客套個什麼…」鐵戰大笑道:「師尊當年雖已超脫世俗,口中不言,但既用秘法傳下後代,對烈家一脈向來都是關懷備致的…只可惜越強者續後便越難,強如師尊那等境界,雖勉強留後,但烈家一脈一直未曾出現過任何有仙道天賦之人,那是師尊心中最大的遺憾。可烈家一脈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出了小師弟這般驚才絕艷的天才,師尊若是得知,必然欣喜無比…」
烈盤是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老祖宗,不過強如無量老祖之流竟都對自家那位老祖宗崇敬有佳,奉為天人,心中可著實對這位老祖宗好生佩服嚮往。聽鐵戰由衷的恭賀佩服之言,倒也用不著和他假惺惺的客套,坦然受之:「烈盤也好想見見這位能號稱無雙的老祖,只不知今生是否有這等機會了。」
鐵戰大笑道:「以師尊之能,天下間就絕對沒有能為難他老人家的人或物…他老人家雖是已雲遊北海,數百年未有音訊。但多半是在北海尋著了什麼讓他老人家極感興趣之物定居在了那邊…以小師弟之能,若真想見師尊一面,那等日後修為高深,也等鐵某將鐵爐堡交付之後,必陪小師弟前往那無盡北海一遊,遍尋師尊蹤跡,終能得已見之…縱是師尊已得證仙道白日飛昇,那小師弟也努把力,遲早同證仙位,到仙界亦是能見著師尊尊顏的。」
烈盤嚮往道:「有機會一定去…不過要說得證仙道,哈哈,烈盤眼下不過才只是小小元嬰,距離那步可著實是差著太遠的距離,大師兄就別光給烈盤臉上貼金了,省得烈盤得意忘形,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鐵戰大笑道:「小師弟恐怕是鐵某見過的心態最平穩的少年修士了,心境之沉穩,不以物悲不以物喜,這等心境修為便連那些老輩修士恐怕都少有及之。若要說幾句吹捧的話就會讓你的尾巴都翹起來,那鐵戰是第一個不信的…閒話少說,今天替小師弟擺酒慶功,咱們師兄弟不醉不歸…」
「多謝大師兄好意,不過這酒恐怕是喝不成了。」烈盤說道:「大師兄也知道烈盤的家事。自從上次烈盤的死訊由宗門傳回家中,老父老母恐怕早就為之傷透了心。本來上次來鐵爐堡時烈盤便打算要立刻返家的,可因天劫之事又在此間耽誤了一年之久。雖說烈盤已讓人回家傳訊,但這一年來總是放不下心,如今更是歸心似箭,只要想到家中父母,就恨不得立刻插雙翅膀飛回去。還望大師兄成全。」
鐵戰笑道:「忠孝本就是我正道修士立足於天地間的根本,小師弟有此孝心,鐵某怎敢阻攔?正好我新煉了一艘上品法寶級鐵爐號寶船…便載送小師弟一程,以助小師弟歸家…」
上品法寶級寶船…而且還是鐵戰親手煉製的鐵爐堡鎮堡之物,那速度豈可與普通寶船同日而語?更不是修仙者御劍速度所能望其項背的。烈盤此時確是惦記家中諸事,歸心似箭,聽之大喜:「那便麻煩大師兄了…」
鐵戰乃是豪爽之輩,既已決定之事,絕不會拖拖拉拉。時不過半刻鐘,一艘足有三四十米長的黑色寶船已懸停到了大宅上空,船頭上高豎著一面印有錘樣的黑旗,上面大書著一個鐵字。這是鐵爐堡的堡主旗…在中土大陸,十個修仙者,十個都認識。以鐵戰在修仙界的特殊地位和人脈身份實力,有這旗幟在身,那可就等於是一張可以通行整個大陸的通行證,就沒有它去不了的地方…也不會遭到任何人的阻攔。
鐵戰說道:「這艘寶船便算是借於小師弟的,先載小師弟返家探親,再載小師弟回仙雲宗。呵呵,你閉關這一年,仙雲宗可沒少派人來我鐵爐堡要人……我又不能說你在何處閉關,倒是因此和仙雲宗產生過幾次誤會。看在小師弟你的面子上,我對仙雲宗諸人也算是百般忍讓了,可終還是起了些不大不小的衝突和誤會。」
烈盤奇道:「他們怎知我在大師兄處?」
鐵戰道:「你身上穿過的宗門衣服、配帶的宗門腰牌,這些都是在仙雲宗有備案的,上面有可以追蹤的特殊信號。雖說你進入洞天府地後這些信號都會被隔絕,但你的信號終是在我鐵爐堡中消失的,他們自然也只會找到此處來。這種事全大陸所有宗門亦然,主要是為防有宗門弟子失蹤時,宗門方便查找。你是仙雲宗潛龍殿布衣弟子,按照仙雲宗規矩,身為布衣弟子,等閒時候是並不允許出入山門的。縱是接取了任務,也該在任務完成之期前回去。莫名其妙的失蹤一年,那已是觸了你們仙雲宗門規了。他們幾次找上門來,也都被我給轟了出去。」
說著,鐵戰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不在這一年,仙雲宗發展極快、勢頭極猛,若是在以前,這等小門派豈會有底氣和膽量來與我鐵某發生爭執?呵呵,算了不說他…這等小衝突小誤會我倒是無所謂,但只怕會對小師弟你這一年未歸之期找點什麼說頭。可還記得上次在我仙品大會上和你敵對那個小金丹?賊眉鼠眼那個。」
烈盤點了點頭:「那是玉龍老祖。」
鐵戰說道:「此人已突破太虛之境,是仙雲宗如今明面上的四大太虛真人之一。仗著仙雲宗之勢,幾次來我府上找人的都是他。我觀此人面有煞氣,對小師弟你亦頗有怨懟。我讓人打聽過,怕是因為他那徒弟的緣故,就是那個叫寧玉龍的,一年前被押回仙雲宗後已經受五雷之刑被處決了。這玉龍老祖愛徒心切,雖為保自身並沒有救他徒弟,但已經記恨上你,連同幾次在我這裡受的氣,只怕都會算在你的頭上。因此這次你回宗門後,對此人可不得不防。」
別說寧玉龍,就算是玉龍老祖這等太虛真人,在鐵戰眼裡原本都只該是不值一提的小嘍囉,可鐵戰卻煞費苦心的多方打探,摸清這些前因後果,確是對烈盤用心到了極點。
烈盤心中感動,暗暗記下這份人情,同時點了點頭,傲然道:「大師兄放心,烈某行得正坐得直,仙雲宗也多是明理正輩,就算他是太虛真人,也害不了我…」
鐵戰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是教小師弟小心些罷了。你實力雖強,但若這玉龍子真要對付你,只怕也是場滔天大劫難。我已將此事告之了無量老祖,只是不知你何時出關,因此未有提前約定。少時我會約上老祖同上仙雲宗,替你解釋失蹤一年之期的誤會,也算是替你撐腰,讓那玉龍子知道你有我二人作後台,多少教他有些顧忌不敢亂來。不過在我與老祖到之前,你最好多在老家呆上段時間。這樣吧,一個月,我與老祖一月後必到仙雲宗,你也掐著那時間點再回去吧。」
鐵戰其實是很想勸烈盤改投別派的。仙雲宗雖是名門正派,對烈盤也一直不錯。可既是有玉龍子這等危險人物在宗門,那對烈盤終究會是個威脅。只不過,修仙界的門戶觀念極重,叛出師門是要為仙界同道所不齒的。何況,找烈盤麻煩的只是玉龍子,那並不能代表仙雲宗的態度,若因此就怕了要叛出師門,那就更會受仙界同道恥笑了。而且被人恥笑都罷了,關鍵是正道修士講究忠孝,那是修士修煉道心的根本所在,若是違之,不管你有什麼樣的原因,都終會在心境中生起個疙瘩,終是對修行無益。
因此,不論仙雲宗玉龍子此事要如何解決,都需要烈盤去正面面對,絕不可能因為有危險,就隨隨便便毫無交代的叛出師門或者一走了之。
烈盤對此倒是不太在意,不過感鐵戰苦心,也不便拒絕,何況與老祖和鐵戰在仙雲潛龍山上暢飲也是番快事,只說道:「多謝大師兄好意,那烈盤就在仙雲宗恭候大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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