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繼續行進十來公里下了沙漠公路,開始進入半沙化的荒地。荒地早已被車輪碾壓開闢出一條道路,直通馬庫斯的天使救助站。
天使救助站距離沙漠公路並不是很遠,肉眼就能看到位置所在的一座風化的小山頭。
地勢非常開闊,幾乎沒有什麼戰術險地可言。雖然有小山頭,但是對於一支武裝力量來說,完成小山頭的攻佔根本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馬庫斯能夠在這種地形建立一個救助站,並且能夠存活到現在,固然有他的特殊所在。
似乎是看到了蕭援朝眼睛裡的疑惑,馬庫斯笑著解釋道:「一開始也不是很太平,但在我滅掉兩三個武裝組織之後,就太平許多了。」
「至於警察局……」馬庫斯繼續說道:「畢竟那是官方,我寧願給他們一些錢維持本來的平靜,也不想撕開臉面幹掉他們換來混亂。說真的,這些傢伙雖然嗜財如命,可終歸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能夠維持這裡的正常運作。」
理論似乎有點偏差,但是在這種地方用這種理論絕對沒有錯。能夠維持平衡的官方絕對是稱職的,哪怕他們貪財,哪怕他們從不公平,哪怕他們相對哪個婦女施展性-暴力都可以。
這就跟貪官中的好官理念是一樣的,只要能夠為人民做一點實事,哪怕你是個貪官也是個好官!
距離越近,馬庫斯與許怡冰臉上的笑容越濃,就像是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園一般,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真不知道拉索這個孩子又會帶給我們怎樣的驚喜,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孩子,當然了,別的孩子一樣喜歡,只是這個孩子比較特殊。」馬庫斯比劃著對蕭援朝說道:「他的父親本來是一名索馬裡海盜,在衝突中喪生以後,天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逃過被摔死厄運的。他擁有一頭迷人的卷髮,一雙眼睛像深海底撈出來的珍珠一般。他會唱歌,會跳舞,還會經常做出一些小玩意,比如用木頭雕刻的鮮花,送給我們,哈哈!」
「還有尼婭,一個漂亮的混血女孩,非常恬靜,非常膽怯,卻又充滿大膽。我在手術台的時候,她經常幫我遞工具。」許怡冰的眼睛裡滿是笑意的說道:「對了,還有古古,教父,古古現在怎麼樣了?他是從童子軍中解救出來的。」
「很好,很好,非常好,古古現在已經跟正常孩子沒有什麼區別了,就是對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慚愧不已。可誰能沒有做錯的時候呢,更何況錯誤的本身不在他們。冰,我相信你還能讓他轉變的更大!」
「……」
兩個人興致勃勃的討論救助站裡的孩子們,彷彿這些孩子根本就是他們的。這是真的把救助站當成了家,從而進行毫不猶豫的全身心付出。
坐在前面的蕭援朝也面帶微笑,他由衷的為許怡冰感到高興。
一個人的成熟與否就在於能夠為社會、為別人付出多少,可往往伴隨著成熟成長的是陰暗。現在的許怡冰成熟了,所幸她的心底最深處不是陰暗,甚至把她從前心裡的陰暗面都沖淡了。這是好事,雖然身邊充滿了危險。
距離山頭越來越近了,只要拐過這座山,就能看到救助站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馬庫斯突然閉上嘴巴,雙目如電,死死盯著數百米之外的山頭。
而坐在前面的蕭援朝則緊緊鎖著眉頭,脫口道:「血腥味!」
「吱」的一聲,吉普車硬生生停下來。停下車的瞬間,蕭援朝打開車門跳下來,以車門作為掩體,拿起望遠鏡朝前面觀察而去。
望遠鏡所能看到的地方一切平靜,但是灰黃色的小山頭上卻出現一抹紅色的光芒,這裡的地質沒有紅色的礦物質,只有灰色和黃色。
這是鮮血,從人身上流淌下來的鮮血。
再往遠處瞭望,還能看到通向西面土地被汽車輪胎碾壓出來的痕跡。
襲擊,馬庫斯的天使救助站遭到了襲擊!
「石榴哥!」蕭援朝發出大喊聲。
「卡!」
後面一輛車的小石榴從車座下操出兩把步槍,單手上膛,扔給蕭援朝一支。
接過步槍,蕭援朝與小石榴兩人立即踩著戰術步伐朝前快速躍進。
李玲瓏緊隨其後,背著自己的黑色鐵矛,單手提著一把強弩。
馬庫斯則示意許怡冰窩在車廂裡不要出來,同樣拿出一把步槍跟在後面朝前快速移動。
四個人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山腳下,沿著山腳的邊線轉過去。轉去的過程中,救助站依舊靜悄悄的,可血腥味變得越來越濃郁,似乎已經徹底完成對空氣中氧分子的侵佔。
馬庫斯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雙手把步槍捏的緊緊的,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步槍在他手中發出的顫抖呻吟聲。
靠在山石上,蕭援朝沖小石榴伸出兩根手指指向自己的雙眼,而後又指向地面做出接連快速的兩下彎曲狀,點了點頭。
小石榴快速沖蕭援朝點頭,而後立即朝側面完成一個滾翻,脫離山石的掩體,對山石後面的救助站實施觀察。
與此同時,蕭援朝也猛地側身而出,端槍對救助站進行鎖定,完成一個雙人配合最基礎的戰術動作。
完成戰術的那一刻,蕭援朝與小石榴的身體同時僵在那裡,眼睛裡瞬間閃過一抹濃濃的無奈。
救助站是一排土石磚房構造而成,磚房前面是一個用半人高的木籬笆圍繞的大院子。而此時,木籬笆上掛滿了屍體誰,一具接一具。
屍體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流淌出來的鮮血把把籬笆的周圍衝出一道護城河一樣的溪流。
「不!!!」
馬庫斯發出絕望的嚎叫聲,他的眼珠子瞬間充血向外暴突,瘋狂的朝滿地都是屍體的救助站衝去。
而隨後到來的許怡冰則滿臉淚水,虛脫般的癱軟在地上,發出細心裂肺的嚎哭聲。
整個救助站擁有四百餘人,而此時,幾乎被屠殺的一乾二淨!
遍地都是死屍,到處都是鮮血,粘稠濃郁,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