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孟奇哭喪著臉,萬般不甘的妥協了。
他把二級靈器的鎧甲、寶劍和空間戒指,都交給了何無恨。
空間戒指裡放有幾萬塊元靈石,一些丹藥、符咒等等雜物,這就是他全部家當了。
何無恨將東西都收進包裹空間,這才笑著說道:「你也不用哭喪著臉,這些東西暫時抵押在本少爺這裡。」
「等你什麼時候有六級靈器了,本少爺自然會還給你。」
「我靠!」孟奇頓時兩眼一黑,悲痛萬分的道:「這些東西都給你,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六級靈器,我要等幾百年才能有啊?」
四周圍觀的五百多內門弟子,全都看傻眼了。
一直以來,長生榜弟子都是地位尊崇的天才,普通內門弟子只能仰望。
尤其是長生榜前十名,都是首席弟子候選人,地位超然。
這十個人大多都深居簡出,行蹤和身份都神秘。
唯獨孟奇是個奇葩,經常拋頭露面不說,還喜歡開賭局,經常贏普通弟子的東西。
絕大多數時候,孟奇都是贏的,從沒有虧本的時候。
而今天,何無恨卻能把他整治的服服帖帖,不得不低頭妥協。
這不禁讓很多弟子內心暗爽,對何無恨也多了幾份親近之意。
因為他們都在孟奇手中輸過很多賭資,一直幻想著能讓孟奇吃癟。
但他們只能想想,根本做不到,現在何無恨做到了,替他們出氣了。
堂堂長生榜第六的天才,變得這幅可憐樣。
若是讓他師父秦開天知道,氣都氣死了。
鬥劍台上,譚修雲一直面色陰沉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何無恨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這讓他無比憤怒。
終於,孟奇的事解決之後,何無恨這才正眼打量了譚修雲一番。
「你就是長生榜第十一名的譚修雲?」
譚修雲頓時惱怒,誤以為何無恨故意這麼說,語氣輕蔑的羞辱他。
畢竟,他的名聲傳遍長生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哼!何無恨,就算你再狂都沒有用。在武皇強者手下,你會體驗到什麼叫絕望的!」
而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何無恨不但不認識他,連九成九的內門弟子都不認識。
其實,何無恨根本沒有羞辱譚修雲的意思。
他只是確定一下對方的長生榜排名,想看看打敗對方後,自己能上升到多少名。
僅此而已。
不過,一聽到譚修雲那倨傲的語氣,何無恨頓時就怒了。
「喲,瞧你說的,好像武皇很了不起似的?」
「這他喵的還沒開打呢,你就讓我絕望啊?你這樣吹牛逼,考慮過母牛的感受嗎?」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五百多內門弟子,全都哄堂大笑,臉都抽筋了。
「哈哈哈……」
「簡直是個人才!」
「何無恨這傢伙,太他|媽有意思了。」
數百男弟子笑的前仰後合,一百多女弟子也面色漲紅,嗔怒的啐了一口,暗罵何無恨粗魯。
就連在內門擁有極多追求者,貌美可愛的林青璇,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但她立刻想到,這樣太不矜持了,便立刻忍住笑容,小手摀住了嘴巴。
譚修雲刻意壓制的怒火,終於再也忍不住,猶如火山般噴發了。
斯文俊秀的他,此時猶如瘋了一般,面孔扭曲著,雙目中一片血紅。
「何無恨!我要殺了你!!」
憤怒的咆哮聲,猶如獅吼一般傳遍全場,令所有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聲音中蘊含的澎湃殺氣,令無數實力較弱的弟子臉色發白,心中畏懼不已。
武皇強者一怒,果真撼天動地。
滔天的殺氣洶湧而至,猶如驚天的風暴,朝何無恨狠狠鎮壓下來。
但何無恨怡然無懼,面不改色的笑著說道:「別生氣啊,鬥劍台上只能切磋,不能殺人,難道你想違反門規嗎?」
「哈哈!門規?何無恨你這個膽小鬼,竟然拿門規來壓我?」
譚修雲氣極而笑,滿臉不屑的瞪著何無恨,聲音冰冷的說道:「何無恨,我譚修雲今日在此,向你提出生死決鬥。」
「你敢接受嗎?!」
滿是殺氣的冰冷聲音,瞬間傳遍了全場,令所有人都震撼莫名。
這一刻,所有人都滿臉愕然,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誰都沒想到,譚修雲竟然被逼到如此地步,當眾向何無恨提出生死決鬥。
長生宗開宗立派之初,便倡導和規定,門中弟子必須德行端正,互敬互助。
正因如此,長生宗才能屹立於中州大陸,貴為九大武道聖地之一,數十萬年都未衰落。
也只有那些二流、三流的小門派,門中弟子才整天勾心鬥角,互相廝殺攻擊。
在長生宗內,弟子之間互相傾軋,鬥毆廝殺之事,十年都未必會出一次。
縱然同門師兄弟之間,有什麼矛盾和恩怨,也會由執事、長老們進行調解。
無法調解的,最後才會在鬥劍台上進行決鬥。
但生死決鬥,長生宗已有三十多年都沒出現過。
畢竟,很少有兩個弟子的恩怨,會發展到生死相向的程度。
而現在,譚修雲與何無恨並無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卻被逼到生死決鬥的份上。
不得不說,他身為天才的傲氣,才是主要原因。
四周圍觀的弟子們,全都沸騰了,不可思議、擔憂的議論著。
有許多機靈的弟子,悄然離開了鬥劍台,慌忙去找門中長老報信去了。
畢竟,譚修雲是長生榜十一的天才弟子,何無恨又是薛長老的關門弟子。
兩人的身份都很尊貴,也是長生宗的中流砥柱,未來的長老、副掌門。
何無恨笑著擺擺手,搖搖頭,朝譚修雲說道:「我說,年輕人你不要衝動,我們切磋比試一下,犯不著生死決鬥吧?」
一聽這話,數百弟子們都暗暗點頭贊同,也覺得譚修雲反應過激了。
但譚修雲卻哈哈大笑,眼神中充滿濃濃的鄙夷,不屑的說道:「何無恨,你果然是個孬種,怕死的膽小鬼!」
「既然你如此孬種,不敢接受挑戰。那好,你現在當眾大喊三聲我是孬種,我就饒你一命!」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無數人都開始同情何無恨了。
許多弟子都覺得,譚修雲太過分了。
林青璇也忍不住暗暗握拳,氣憤的說道:「譚修雲太欺負人了,他被氣瘋了嗎?」
楊天辰卻格外得意,露出無比開心的笑意,望著譚修雲鼓掌道:「修雲師弟幹得漂亮!對付何無恨這種狂徒,就該這樣狠狠抽他臉,讓他再也抬不起頭來!」
林青璇頓時面如寒霜,目光如電的瞪了楊天辰一眼,轉身便要離去。
「青璇師妹,你幹什麼去?」
「我去通知薛長老和朱長老,讓他們阻止這件事。」
傳功長老朱英明,正是譚修雲的師父。
楊天辰一聽,頓時身影一閃,攔在林青璇的身前,擋住了去路。
現在,他又不想讓林青璇離開了。
他要讓林青璇親眼看到,何無恨當眾大喊我是孬種的場景。
林青璇眼神冰冷的瞪了楊天辰一眼,不再堅持離去。
但她掌心泛出晶瑩的白光,揮手打出了兩道傳訊玉簡。
巴掌大小的傳訊玉簡,化作兩道流光升上天空,迅速消失在天際,朝著靈丹殿和傳功殿飛去。
「青璇師妹!那是師父給你的傳訊玉簡,危難時刻保命求救用的,你竟然現在用了!」
傳訊玉簡價值不菲,十分稀有,堪比二級靈器。
整個長生宗,也只有長生榜弟子、長老和副掌門等人,才有資格擁有。
林青璇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楊天辰也黑著臉,沉默了。
與此同時,眾人都不曾察覺的是。
鬥劍台上方天空中,躺在假山上的老酒鬼,再次睜開了眼。
他並未去看何無恨,仍然躺在大石頭上,仰頭望著天空。
抱著酒葫蘆「咕嘟」灌下一口如刀的烈酒之後,他打了個酒嗝,咧著嘴角呢喃了一句。
「不知死活的小輩。」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也不知說的是誰。
而這個時候,鬥劍台上的何無恨,正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聽了譚修雲那霸道且狂妄的話,他忽然笑了,苦笑的搖搖頭。
沒有人明白他苦笑的原因。
譚修雲看到他的苦笑,還以為他膽怯畏懼了,所以露出無奈的表情。
於是譚修雲愈發得意,眼神中儘是輕蔑與殺氣,一步步朝何無恨逼近。
「孬種就是孬種,就憑你也想當首席弟子?還想踩我藏劍四傑?你配嗎?」
鬥劍台下的數百弟子們,看到這一幕,都很氣憤。
有些膽子大的弟子,大聲呼喊著讓何無恨離開,不要理會譚修雲。
一番良苦用心,卻被譚修雲誤解,何無恨微微一歎,自嘲的笑了笑。
旋即,他才決定不再保留,高聲說道:「譚修雲,本少爺實話跟你說吧。」
「從進入本門那一天起,本少爺就立志要成為首席弟子,挑戰長生榜也是勢在必行的。今天吳青峰挑戰本少爺,本少爺便趁此機會挑戰長生榜,所以才故意激怒你們藏劍四傑。」
「原本,本少爺對你們幾個人,多少還有些愧疚,畢竟我是借題發揮,要踩著你們登上長生榜的。但是沒想到,你卻向本少爺提出生死挑戰。」
「本少爺與你們無冤無仇,當然不想與你們生死相鬥,所以不想接受你的挑戰。」
聽到他這番話,五百多內門弟子們才恍然大悟。
人群之中,再次響起了陣陣議論聲。
「原來如此!難怪何無恨之前那麼囂張,故意挑釁藏劍四傑,原來是為了找個由頭挑戰長生榜啊。」
「長生榜排名,每個內門弟子都有挑戰和爭奪的權利。能者居之,有什麼好愧疚的?真沒想到,何無恨看似狂傲,卻並不跋扈,還對藏劍四傑心存愧疚。」
「譚修雲咄咄逼人,做事太過分了!人家何無恨一番苦心,不想跟他生死相鬥,他卻步步緊逼,還讓人家自稱孬種。相比之下,真正驕狂跋扈的人,就是譚修雲!」
眨眼之間,五百多內門弟子,都站到了何無恨這邊。
許多弟子,都在暗中議論譚修雲的不是,對何無恨的用心良苦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