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握著竹笛,使出元力吹響,發出特殊的暗號。
五百丈高空中,那只渾身繚繞火焰的火鳳,似乎聽到了暗號,慢慢朝下降落。
不出五個呼吸時間,火鳳就降落到距離山巔,這時何無恨也終於看清火鳳和司空巧的模樣。
火鳳是只雌火烈鳥,體型巨大,展開雙翅足有三丈寬,渾身都升騰著三尺高的赤色火焰。
司空巧是個穿著紫色袍子的老太婆,身材矮胖,滿頭銀髮挽起插著銀簪。
她正騎乘在火鳳的背上,右手握著一根扭曲的黑色枴杖,枴杖頂端有一顆鷹鷲的頭顱,左手則拎著一對火紅色的小鈴鐺。
她的臉面又黑又粗糙,好似枯樹皮一樣,長著一雙鬥雞眼,模樣十分的兇惡。
僅憑外表與氣質,何無恨便能夠判斷,司空巧跟她老頭司馬福一樣,也是個心腸歹毒的惡人。
不過,他只打量了司空巧一眼,眼神便落在她手中的那兩個鈴鐺上。
「想必,那就是龍鳳鈴吧!」
就在這時,司空巧也騎乘著火鳳,降落在李春的面前。
「李春!你這混賬東西怎麼一個人回來了?老毒怪呢?」
司空巧從火鳳的背上跳下來,輕飄飄地落在李春面前,神色焦急地開口詢問,聲音沙啞而難聽。
李春一直都是滿臉焦急的表情,此時見到面前的司空巧,更是忍不住滿腔悲憤與擔憂道:「師母,我們偷襲葫蘆谷的計劃失敗了!」
「師父他掩護我逃回來向您求援,自己卻被黑甲營強者圍攻,現在生死不知。師母,你快去救救他吧!」
司空巧一聽,也是面色焦急,喃喃自語道:「難怪黑甲營大軍都殺到梅花山莊來了,原來偷襲計劃失敗了!」
憤怒又焦急的司空巧,思慮片刻,將手腕上的龍鳳鈴解開一個,遞給了李春。
「李春,如今黑甲營大軍進攻梅花山莊大營,我不能離開此地,必須要完成將軍的命令。」
「這是龍鈴,使用它能夠操控龍凰,你帶著龍凰和三千隻火烈鳥,去營救你師父吧!」
李春頓時大喜過望,連忙把龍鈴接過來,開始用馭獸術催動龍鈴,操控龍凰和火烈鳥。
兇猛的龍凰正在下方峽谷內大開殺戒,短短半刻鐘的時間,就有四百多個士兵,喪生在它的爪子和烈焰中。
這時,聽到龍鈴傳來的命令,龍凰連忙帶著所有火烈鳥,撤離了戰場,不再進攻黑甲營大軍。
峽谷內的黑甲營大軍,早已是傷亡慘重,短短半刻鐘就被上萬隻火烈鳥給衝擊的陣型散亂,死了三千多人,五千多人受傷。
此刻,龍凰與火烈鳥終於撤離了戰場,眾多士兵們都露出了死裡逃生的激動。
半山腰處,司空巧看到峽谷內的上萬隻火烈鳥,在龍凰的帶領下,撤離戰場往半山腰匯聚而來,頓時滿臉怒火地爆發了。
「李春!你他娘的是豬腦子?你不識數啊?」
「老娘讓你帶三千隻火烈鳥去救你師父,你狗|日的竟然把他們全部撤走了!」
「氣死老娘了,小兔崽子你給老娘站住,今天老娘要扒了你的皮!」
司空巧被氣的近乎暴走,矮胖的身軀顫抖著,大步奔向李春,舉起鳩頭枴杖就劈頭蓋臉地朝李春砸過去。
然而,李春早有準備,雙腳奮力邁動,便似利箭一般逃開。
暴怒的司空巧,爆發出六級武師的實力,頃刻間便追上了李春,舉起鳩頭枴杖就朝他後背砸下。
現在,她正好路過一簇茂密的茶樹林,而司馬福一直都隱匿氣息潛伏在這裡。
就在司空巧的鳩頭枴杖即將砸到李春的後背時,身邊的茶樹林裡卻爆出一道陰寒的劍光。
那劍光是碧綠色的,帶著劇毒,陰寒而靈動,好似靈蛇出洞,無聲無息,令人防不勝防。
司空巧距離茶樹林只有一丈距離,當她察覺到這道劍光時,劍光距離她的胸口只有三尺遠。
而且,看到那是一道熟悉的綠色劍芒,司空巧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狠狠地跳動數下。
那一剎,她甚至忘記了躲閃,臉上充滿了疑惑不解與悲憤。
她抬起頭凝視著綠色劍芒,立刻就看到了這道劍芒的主人,正是手握著短劍的司馬福。
「彭!」
一聲悶響,綠色劍芒刺中了司空巧的胸口,頓時將她的元力護盾給轟碎。
與此同時,數萬斤的磅礡力量,將她的胸口刺的凹陷下去,口中噴出一溜鮮血,身軀直接倒飛出去,砸在兩丈外的茶樹上。
卡嚓!嘩……
高大粗|壯的茶樹被撞斷,茂密枝葉發出嘩的聲響,司空巧也無力地跌落在草地上。
這一劍就重創了猝不及防的司空巧,她的內腑受了重創,倒在地上後半天也爬不起來,臉色鐵青,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或許,她雙眼茫然地死死盯著司馬福,整個人都有些呆滯,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最信任的徒弟李春騙了她。
她更想不到的是,她的丈夫司馬福也背叛了她,還趁機偷襲把她打成重傷。
疑惑、憤怒和絕望,充斥著她的內心,讓她身軀顫抖,目光散亂。
司馬福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地走過去,用短劍指著司空巧的眉心,冷漠的聲音響起。
「交出鳳鈴!」
司空巧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一顆心冰冷的如墜寒窖,竟然氣極而笑。
「呵呵呵呵呵!司馬福!我們做了六十年夫妻,就連當年被獸王宗追殺時,我們都不離不棄。」
「我真沒想到,你有朝一日會背叛我!」
絕望的司空巧,心如死灰,表情與眼神都變得怨毒,惡狠狠地瞪著司馬福,目光像是要吃人。
司馬福不為所動,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連眼神都不曾有丁點變化。
就在這時,一直隱藏在一旁的何無恨走出來,快步奔到司空巧身邊,握著一張黑色符咒便拍了過來。
司空巧心知不妙,下意識地要躲開,奈何她身受重傷,怎麼可能躲得過何無恨的攻擊。
頓時之間,黑色符咒被拍在她的腦門上,燃燒起火焰,顯現出一個七角星的黑色印記,十分玄奧難懂,充滿滄桑與神秘。
七角星黑色印記,很快沒入了司空巧的腦袋,消失不見。
「叮!囚徒符咒使用成功,目標司空巧成為魂徒。」
毫無疑問,這還是一張囚徒符咒。
昨夜何無恨擊殺了幽冥三頭蛇,得到的首殺獎勵就是一張囚徒符咒。
後來他得知司馬福還有個妻子叫司空巧,是個很厲害的馭獸師,於是他就決定把這張囚徒符咒,留著對付司空巧。
像李春這種實力稍弱的馭獸師,根本不配使用囚徒符咒。
變成魂徒的司空巧,立刻沉默下來,不斷地咳嗽著血水,虛弱地倒在地上。
與司馬福的待遇一模一樣,何無恨拿出最後兩顆回血丹和回氣丹,遞給了司空巧。
「把這兩顆丹藥吃了。」
司空巧毫不猶豫接過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成為了魂徒,她和司馬福一樣,冷漠而陰沉,但又對何無恨忠誠到極點,因為他們靈魂都被何無恨掌控。
終於解決了司空巧,沒有烈焰焚城來屠殺黑甲營士兵,戰局被扭轉,何無恨的心情大好。
他拍拍司馬福的肩膀,笑著說道:「嘿嘿,今後你們夫妻又團聚了。」
司馬福沉默無言地點點頭,卻一言不發,冷漠地站在一邊。
李春親眼目睹這一切,愈發覺得何無恨深不可測,尤其是神秘的囚徒符咒,讓他打心眼裡冒寒氣。
如今不但他自己被種下聖炎印記,成為何無恨的奴隸,就連他師父與師母,也是何無恨的奴隸。
如此高深莫測的手段,讓李春根本不敢生出二心,他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無論如何也不能有半點異心。
何無恨沒去理會沉默無言的三人,他正在往山下峽谷內眺望,觀察整個戰局的形勢。
現在峽谷內沒有了火烈鳥與龍凰的衝殺,黑甲營士兵們壓力大減,已經從混亂中恢復過來,展開了反擊。
從梅花山莊內衝出來的龍九大軍,雖然有上萬人之多,但隊伍也被拉長,無法全部進入戰鬥。
而且黑甲營士兵不愧是名揚東荒的精銳之師,就算之前遭受那樣的四面夾擊,都沒有潰散敗退。
如今,雙方大軍短兵相接,展開了慘烈而血腥的近身廝殺,峽谷內喊殺聲震天,血肉橫飛,狼煙四起。
看著峽谷內的戰況,何無恨放心許多,同時心裡也開始思慮盤算起來。
「龍九大軍沒有糧草補給,必然堅持不了幾天。雖然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讓梅花山莊大營堅持到現在,但是只要這次我們攻破梅花山莊大營,龍九大軍便損失慘重,再沒有一戰之力,只能往北部平原撤退。」
「那樣的話,黑甲營大軍攜勝利之威,長驅直入追殺潰散撤退的龍九大軍,必然能夠大獲全勝。」
「也就是說,只要今天黑甲營能攻破梅花山莊,那麼這場戰爭我們便能大獲全勝!」
想到這裡,何無恨的雙眼充滿了希冀與渴望,他遙望著梅花山莊的方向,下達了命令。
「司馬福、司空巧、李春!」
「操縱你們的妖獸猛獸,隨本少爺去包抄龍九大軍的後路。」
「今天,本少爺要讓龍九大軍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