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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1章 胭脂合淚,埋屍不見寸骨 文 / 封兄

    烏衣巷很隱秘,等級紀律森嚴,這裡面講究一個論資排輩,講究一個規矩方圓。

    簡單的說,烏衣巷有六脈,最大的一脈無疑是宋歸西。宋歸西昔年有葉媚娘暗中出謀劃策,自身或許聰明城府不足,可是御人的手段絕對是一流。和蛇蠍心腸的葉媚娘合作,又得了兩個大機會,所以才順利上位成為最大的一脈。

    巫老闆那一脈最神秘。甚至這麼多年來,還從來沒人知道巫老闆到底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存在不存在都是個問題。可是昔年手下有兩人,武者孔雀橫刀立馬一人為萬人敵,者啖血得之便得天下。可幾年前,啖血離開,巫老闆也銷聲匿跡,那一脈僅剩下孔雀打理,到了現在已經沒落很多。可是就算是最弱的一脈,只要巫老闆還活著,只要啖血歸來,就沒人敢小覷。

    其實真要是說起來,胭脂狀元那一脈才算真正是最弱的。關係網主要分佈在瓊南桂西兩省。首先,窮!遠離天子腳下,官老爺成了第一書記放在古代也是流放在外,不同於京官耀武揚威。

    其次就是所轄兩省之內,沒有軍區。在華夏,軍方沒人,你混到天上,京城那些個******看你不順眼一句話也能把你從天上拉下來。就好古代一樣一樣的,你掌控不了軍權,坐上龍椅也注定是個傀儡。

    綜上兩點,胭脂狀元這一脈要錢沒錢,要權勢沒權勢。雖然兩省內主要官員被全部滲透,團結一心,對胭脂唯首是瞻,可是真要鬥起來,胭脂要差很多。

    封小也這一脈其實也不算厲害,因為地盤小。僅僅只有滬海一個直轄市。可是沒人敢小覷這位小爺。因為這貨的叔叔也好,老子也好,昔年可都是滬海地下有名的狂徒。放在原來就是爭霸上海灘最**的一號人物。黑白通吃,幾代人培養關係,早就和軍區裡最牛的人有想像不到的人情。

    剩下兩脈是朱家的,不溫不火,不過好在朱家兩脈團結。他們兩脈加在一起,沒人敢惹。而最主要的,是朱家有一個老爺子,是理事會的。

    理事會是個很特殊的組織,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長老團。烏衣巷中所有的大事,都要經過理事會商議才能通過。當然,烏衣巷中的大事,每一次都要開會。理事會一個會長,兩個副會長,外加六脈中代表參加,多數服從少數,這一點看起來很開明,可事實上,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實權,在理事會手中。

    因為理事會是一幫子老不死的高人組成的,這幫老不死的雖然只有十幾個,但是個個都是國術榜那種層次。而這幫老不死的還培養出來三堂。胭脂堂十二人,其中一個被樸佳琳前幾天殺了。歸西堂三十六人,小爺堂一百零八人。

    加在一起這一百五十五個真正的高手,可全都只聽從理事會這幫人的命令。理事會讓他們打哪,他們就打哪。說白了就是理事會手裡的利刃。

    理事會總共十四個人,一個會長,兩個副會長。其實應該算是十五個,但是有一個人,從最開始就表態,絕對不插手烏衣巷所有的事,只負責幫烏衣巷培養高手。

    這個人,就是三十招完敗國術榜第一人的奇才。

    而國術榜第一人,就是現任理事會的會長。

    姓魏,名忠賢,和明朝那個隻手遮天的大太監一個名字。因此,取明朝魏忠賢綽號封自己頭上,自稱「九千歲」。人們暗地裡稱呼為「東廠魏公公」。

    為人陰毒無比,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笑裡藏刀,口蜜腹劍……總之,是個讓人很討厭的人。

    今天魏忠賢帶領胭脂堂五人,歸西堂十五人,小爺堂六十人,總共八十個人,悄無聲息的圍住了外灘一家酒吧。

    酒吧名字很非主流,名叫「孟婆湯」。裡面一種獨特配方的雞尾酒,號稱無論酒量多大的人,喝一口就能忘掉所有的恩怨情仇,如同飲了一碗輪迴的孟婆湯。

    這家酒吧很小,佔地只有兩百多平方,燈光灰暗,沒有包廂,沒有座,甚至兩個像樣的舞池都沒有。只有吧檯旁邊有一張凳子,三天兩頭會有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一身古典紗裙,坐在那裡素手輕撫琵琶。

    地方很偏,人均消費高的嚇人,沒有黃賭毒這些年輕人喜好的玩意,裝修不富麗堂皇,甚至椅子凳子都有點破舊了……這種酒吧就算有個天仙般的姑娘駐場,也注定是沒幾個人的。

    就比如今天……

    酒保在吧檯裡打著瞌睡,吧檯旁邊坐著一個面癱木頭般的年輕男人,自顧自一杯一杯喝著酒。好在今天那天仙姑娘來了,坐在吧檯另一邊彈著琵琶。

    已經快凌晨兩點了。

    《琵琶行》有這麼一句,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琵琶聲戛然而止,那姑娘抬起頭,望著旁邊一杯一杯麻木冷漠喝酒的年輕男人,微笑著,柔聲問:「我在這彈了四年,你從沒來過一次。」

    年輕男人仰頭灌了一杯酒。

    那姑娘問:「好聽嗎?」

    年輕男人又仰頭灌了一杯酒,恍若是個聾子。

    姑娘眼神中有苦澀閃過,低下了頭,額角的一縷髮梢調皮的垂下,如同楊柳扶蘇,一低頭的溫柔便能顛倒迷惑眾生,可偏偏卻惹不來這人的一個眼神。

    她說:「你又有好多天沒跟我說過話了。十九天了,差一個半小時就二十天。那天夜裡之後,你就再也沒理過我。」

    那男人這一次直接抓起酒瓶,仰頭咕嚕咕嚕灌下去,醉醺醺道:「冷月伴弦,殺人不用刀劍……」

    姑娘苦笑著歎息,道:「別人送我一副對聯。上聯是冷月伴弦,殺人不用刀劍。下聯

    是胭脂合淚,埋屍不見寸骨。呵呵……說我心狠手辣死在我手裡的人,屍體都沒有一寸長的骨頭。小也,原來在你心中的我,和別人心中的我一樣。小蛇說當局者迷,沉淪在愛中的女人盲目。可是我很怕,知道我怕什麼嗎?因為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啖血聰明,可是看人識心的本領不弱給任何一個。我能看穿那個東廠太監,能看穿宋歸西,能看穿朱家那兩個說話的。可是唯獨看不穿你……」

    她素手輕輕伸過來,可是即將觸碰到封小也的臉頰時,又哆嗦著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收了回去。

    胭脂歎了口氣,說:「小也,你的心外面塵封著玄冰,為我打開好嗎?哪怕一瞬間!讓我知道,你的心,是熱的。」

    「我不喜歡那副對聯。」

    封小也忽然間說了這麼一句話,還是那麼一臉呆板,沒有半絲半縷的情緒。甚至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沒看胭脂一眼。

    胭脂卻一下子愣住,癡癡的望著他。

    封小也又灌了一口酒說:「我把下聯改了。」

    胭脂深情的望著他,問:「改成什麼?」

    改成了什麼?封小也曾經在江浙酒店裡,胭脂離開的時候,已經自言自語念出來過。

    冷月伴弦,殺人不用刀劍。素手琵琶,美人只有胭脂。

    可是這句素手琵琶美人只有胭脂他今天說不出口了,這一耽擱就等到很久很久,久遠到封小也感覺不到心跳的時候,才有機會在這姑娘面前,望著哭的稀里糊塗的她說出這句話。

    外面慌慌張張跑過來一個女人。嫵媚妖嬈的蛇姬,封小也的心腹手下。第一號左膀右臂。

    蛇姬臉色慘白,嘴角掛著血絲,她刻意壓制著慌亂,可是依舊能聽得出來,她剛進門就喊道:「小爺,胭脂,你們快逃!東廠太監帶著大批高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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