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哥很憋屈,但凡有點可能性,他都想喊一兩百個兄弟抽死楊偉他丫的。可是不成啊!他手下的兄弟倒是有這麼多,可是大多是道上的小混混,一個個打著耳釘,紋身戴金鏈子,染著黃頭髮,流里流氣。撐場面能行,動手真不靠譜。
最厲害的就是兩大護法羅漢和十三太保。都在這屋裡了。算上他,總共十六個人。這股實力如果撇開陰謀詭計不用,絕對能橫掃整個水安。
可就這麼一撥昔日最得意的兄弟,短短幾分鐘時間,被面前這個前兩天還隨便打隨便罵的逗比給揍的鼻青臉腫。
他倒是不怕,出來混就是要有一股子狠勁,一次認輸氣勢就弱了,以後別想在人面前抬頭。可是趙鐵不傻,知道今天得罪的這個人,恐怕怎麼著都是少室山佛堂裡那個掃地五十年的老頭一個水平。
拚命就是找死。拼了他一個人命也就罷了,帶著這些個跟著他賣命的兄弟一起死,那就有點太不仗義。
所以他不得不慫!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還是懂得。裝一次孫子總比毀了所有人好。
鐵哥愁眉苦臉尋思著該賠多錢。想了半天忽然開了竅,心裡暗道,怪不得高利貸的事先不談,原來是挖好了坑在這等著呢。
他嘿嘿笑了兩聲道:「哥,要不你看這樣,咱們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我讓光頭去買個最好的手機給你女朋友送去。你從我這借的那四十萬就算了。連本帶利都一筆購銷,就當是我請你喝了頓酒。你看咋樣?」
楊偉說:「這個好。」
鐵哥鬆了口氣。四十萬,對他來說不算大錢。只要不和楊偉這種身手高到變態的人成敵人,那麼一切都好說。
可是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還沒落到肚子裡,楊偉說話了。
他說:「可是……」
鐵哥的臉頓時成了苦逼。
楊偉笑了笑,說:「欠的債一筆購銷,手機的事就算了。這買賣我雖然吃了很大虧,不過不能不給你鐵哥面子啊。可是嘛……前幾天好像有人把我打的不輕。頭上縫了六七針,昏迷了半天,醫生說有後遺症,我回去睡了一覺原來的事就全忘了。這帳還要算算。」
鐵哥苦著臉,說:「哥,你就饒了我吧。」
楊偉想了想,道:「行,饒了你。打我的事就不追究了。」
「謝謝!謝謝哥啊……」
「別急。打我的事不追究了,不過還有別的事要聊。」
「啥事?」
「你剛才說你心腹小弟有兩百來個?」
鐵哥一臉迷茫,傻傻的道:「對啊,最少兩百多個。」
楊偉:「你剛才說以後讓他們見我一次打我一次,打的我媽都認不出我?」
「哥……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這麼說,以後他們不打我了?」
鐵哥滿頭黑線,心裡道:媽蛋的還打毛啊!老子加上兩大護法羅漢,十三神行太保都不夠你一隻手打的。別的人找你麻煩,不是作死麼。
他嘿嘿笑著說:「哥,你又開玩笑了……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啊。我這就讓手下兄弟一個個吩咐下去,以後見了你全都喊日天哥。誰敢對你翻個白眼,老子抽死他。」
楊偉點了點頭,道:「日天哥,嗯,這個我喜歡。不過既然都喊我日天哥。我總要有點道上大哥的樣子。」
鐵哥又迷茫了,這次學乖了,不敢接話。
楊偉問:「經常有小混混找我要保護費。聽他們說,好像跟著鐵哥的兄弟混啊。」
鐵哥一拍大腿,怒道:「哥,你放心,我這就把那幾個小崽子找出來,你說抽死咱就抽死他。」
楊偉說:「別急,我說的不是這事。我是想知道,你們這混黑社會的,總會有收保護費的業務吧。」
鐵哥尷尬道:「是有點。不過大多都是對娛樂場所收,對個人基本上都是底層的小馬仔在做。」
楊偉呵呵笑了笑,問:「每個人收多少錢?」
鐵哥說:「這個沒限定。財主就多收點。窮的就少收點。不過平均下來一個人身上每個月也能搞到五百塊的油水。」
楊偉:「哎呀,這可是好生意啊。無本萬利。水安市兩百萬人,每個人每月交給你五百塊,那一個月你就能收十個億!哎呀,鐵哥,看不出來啊,你這身價,估計能秒殺福布斯排行榜的人了。」
鐵哥誠惶誠恐道:「哥,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哪有那麼多。水安市總共一百萬人口不假,可是城市裡的只佔一小部分。再說了,水安市分東城西城和市中心。我就只在西城這麼一個巴掌大小的地盤上。肯定不能找普通人去收保護費,大多就是那些經常被欺負的,或者是道上邊緣的人,每個月能有一千個人交錢就不錯了。」
楊偉說:「那也不錯啊。每個月有一千人交錢,每個人交五百。那就是五十萬。」
「數是有這麼個數。不過都是讓小弟的小弟去收的。過一層就分一成,到我這,能有十來萬就不錯了。」
楊偉笑瞇瞇的問道:「鐵哥,你說如果我去收保護費,平均一個人能收多少錢?」
鐵哥心裡嘀咕起來,可是就他這種憨貨,能尋思出個什麼玩意。他想難道豆昊打算混社會和他搶地盤?這不可能啊,他這種身手,隨便去給市中心那位號稱
朱十億的朱老闆去當個保鏢,每年分紅都有輕鬆百萬。
他陪著笑臉,立馬拍上馬屁,道:「日天哥,你這種身手,哪裡需要收保護費啊!那簡直是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
楊偉說:「別岔開我的話題,回答我,我能收每個人多少?」
鐵哥信誓旦旦道:「日天哥根本不用收,你一開口,絕對一大撥人往你這交錢。每個人每月最少一千塊。甚至還能更多。」
「一千塊啊,也不少了。我算算啊……」他低著頭當真掰著手指頭認真算起來:「一個人一千,十個人一萬,一百個人就是十萬,兩百個人就是二十萬。這還是一個月的。嗯,先收個半年的吧,二十萬乘以六個月,那就是一百二十萬。鐵哥,從今以後你們就歸我罩了,誰找你們麻煩就給我說。你都說了,咱們現在是不打不相識,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嘛,這面子一定要給。你手下有兩百多號心腹。給你算個整數兩百,邊緣外圍的那些小馬仔就不算了。一百二十萬,這個月的,拿來吧。要現金啊!被你們打失憶了,原來的銀行卡密碼都給忘了。不想太麻煩。」
鐵哥一屁股坐在地上,當場傻眼了。有人竟然向黑社會收保護費,這簡直就是搞笑!最搞笑的還是向他鐵哥收!
這分明就是敲詐啊!
可是就算明知道是敲詐,又能怎麼樣?
打又打不過,現在水安市又是一團亂麻。他西城鐵哥這一塊被公安局孔局長一雙賊眼盯著,根本沒法鬧大。
楊偉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不願意?信不信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的尼瑪都認不出你?」
鐵哥忙道:「給!給!可是日天哥,這大晚上的我從哪弄這麼多現金啊。明天等銀行開了門,我立刻去取。晚上給你送到你家裡。你看怎麼樣?」